伊莎在素顏滑胎之際懷上了孩子，王大悅。
    小棠恨的隻咬牙，不停地在素顏耳邊叨叨著王的薄情寡義。素顏微微地笑，並未真的上心。
    她仿佛已經習慣了他的反複無常。
    隻盼著安安穩穩地生活便好。別的再不奢望。
    秋意漸濃。氣候格外清爽。素顏耐不住小棠的軟磨硬泡答應夜晚陪她去賞曼珠沙華。
    “公主，這就是公子口中的彼岸花是嗎？”小棠問。
    “花葉不相見，生生相錯。”素顏想起上官昊描述這種花時眼中抹不掉的情意，心生悲戚。
    “真的像公子所說，能喚起死者生前的回憶嗎？”小棠端詳著那花慢慢地問。
    “既然已經離開，還要前世那些記憶做什麼！”素顏並不認同。
    “記得前世的愛人，來生好再相聚。”小棠委屈地說，“不然為什麼別的地方不長這花，偏偏公子被賜死的地方卻大片開放……”
    “渾話！”素顏喝止。
    小棠閉了嘴不敢再多言。
    “算了，這花也沒什麼好看的，咱們不如找個亭子坐下來賞月，可好？”素顏緩了口氣去拉小棠的手。
    小棠也跟著笑了：“公主說好便好。”
    走到亭子邊才感覺風有些涼，小棠忙說：“公主您先坐著，小棠回去給您拿披風去。”
    素顏點點頭坐了下來。
    看著小棠遠遠跑去的背影素顏心裏甚是欣慰。單純些是不是才容易得到解脫？
    漸漸飛出的思緒被身後突然傳來的腳步聲迅速拉了回來。
    頓時感覺脊背一陣陰冷。不用回頭她也知是他。他的腳步，他的呼吸，哪一樣不是被她深深印在腦海裏的。
    素顏隻當沒有發覺。依舊伸長了脖子望向那輪兀自圓滿的月亮。
    那令人窒息的尷尬持續了很長時間他才轉身離去。
    素顏輕輕舒了一口氣。
    風又緊了些。素顏也沒了賞月的心情，索性慢慢朝著沁香宮的方向走回去。
    次日給王後請安時見到了趾高氣昂的伊莎。
    她端倪著素顏消瘦的身形，嘲諷道：“這樣幹癟的身材，難怪會滑胎。”
    素顏漫不經心地掃了王後一眼，平和地笑：“伊妹妹說的是。素顏也想著讓自己豐腴些呢。”
    沒有想到素日裏態度冷淡慣了的素顏會這般說話，倒叫伊莎沒了言語，淩厲勁頓時消了去。
    王後招了手把素顏叫到身邊，拉住她，問：“妹妹身子現在可好些了？”
    素顏施了禮，柔聲答：“托王後的福，素顏已經完全康複。勞您惦記！”
    “那就好！那就好！”王後安慰，“孩子以後還會有的，保重身體才是！”
    “是。”素顏依舊微微地笑。
    “好，那你們都回去歇著吧。”王後鬆開素顏的手，靠在椅背上眯了眼。
    素顏和伊莎等人輕輕退了出去。
    外麵晴空萬裏。素顏仰著臉，還是保持著在王後麵前的微笑，一不小心，卻有淚從臉龐滑落。
    回宮的路上正遇見剛下早朝的王。
    素顏和小棠停下來，向他行了禮。沒有再多的言語。他點點頭便向王後的寢宮走去。
    素顏則繼續剛才的步子。
    太久沒有見到，她竟看不清他的表情了。或許原來也不曾看清吧。那個溫柔體貼的男子應該隻是自己臆想出來的。這樣想著她的心情反而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