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開始我要出差一段時間，注意事項我都發給你手機了，那小夏就拜托你了】
    楊姐的電話打了過來，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依舊利落，隻是尾音比平時軟了些。
    “放心吧楊姐，我最近正好有空。”沈音秋的目光從窗外收回，輕輕落在仍在伏案工作的劉知夏身上，語氣不自覺地放輕，“我也很久沒跟小夏好好聚聚了，順便……監督他趕稿更新。”
    電話掛斷，客廳裏恢複了寂靜，隻剩下鍵盤極其輕緩的敲擊聲。
    沈音秋靠在沙發，視野遠比他想象中更加遼闊。
    劉知夏住的是高層，視野出乎意料地開闊。
    整麵落地窗如同一個巨大的取景框，將城市溫柔地容納進來。近處是本市最大的體育館，流線型的穹頂在夕陽下泛著銀灰色的光澤。
    他忽然意識到，這個視角恰好能俯瞰整個體育館。
    若是有演唱會，這裏便能獨享一片燈海；而更遠處，那片沉默的海日夜湧動，卻在這樣的高度下顯得安靜，此刻正被暮色鍍上朦朧的金邊。
    「在看什麼？」
    特殊的置頂消息提示音響起。
    沈音秋回頭，發現劉知夏不知何時已合上電腦，正靜靜地看著他。
    “這裏的視野很好。”沈音秋放慢語速。
    劉知夏也同樣看向窗外，他選擇這裏正是因為他需要一些開闊的、不會被阻擋的視野來獲得安全感。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走向冰箱。
    開門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裏格外清晰。他回來時，手裏拿著兩個橘子，果皮上還凝結著細小的水珠。
    “吃吧。”
    他將一個橘子遞給沈音秋，指尖帶著冰箱的涼氣。
    這是他緩解內心波動時慣用的方式，用具體的動作替代難以組織的語言。
    沈音秋吃完橘子，拉著劉知夏出門，說：“走，帶你去超市進貨。”
    劉知夏被他拉著胳膊走向門口，下意識地回頭，想回去拿助聽器。
    “在這兒，戴上吧。”
    沈音秋卻從口袋裏拿出他的助聽器，遞到他麵前。
    劉知夏有些驚訝，心裏也微微一暖，接過後熟練地戴上。
    右耳熟悉的嗡鳴聲被環境音逐漸取代，世界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
    他們出門時，已是下午四點。
    冬日的白晝短暫。
    時間過得很快，劉知夏出門時已是下午四點。冬日的白晝總是格外短暫，天色早早染上暮意。
    正值下班放學的高峰期，馬路上車流擁堵，步行街上行人熙攘。經過一所小學門口時，正趕上家長接孩子放學。
    校門前擠滿了人，充滿了孩童的喧鬧與家長的呼喚。
    劉知夏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目光掠過那道熟悉的校門。
    他看著雀躍的孩子們像歸巢的小鳥般撲進父母懷裏，也看到三五成群的學生並肩說笑走過。
    這幅畫麵讓他有些恍惚，記憶被拉扯回許多年前。
    就在這時，一個孩子猛地從人群中衝出，徑直撞在劉知夏身上。
    “嗚——”
    衝擊力讓他重心不穩地向後踉蹌，幸好沈音秋一直留意著他，及時伸手穩穩扶住了他的肩膀。
    “沒事吧？”沈音秋急切的問道。
    “不好意思！孩子跑得太急了！”
    一位中年男子趕忙追上來拉住孩子，連連道歉。
    當他抬起頭，看清劉知夏的臉時，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你是……劉知夏？”
    劉知夏也認出了對方——是他小學時的班主任李老師。
    多年不見，老師的鬢角已添了白發。他立刻拿出手機，在屏幕上快速打字：
    「李老師，好久不見！」
    沈音秋也禮貌地點頭致意。
    他同樣認出了這位老師，畢竟他曾在這個班上讀過一段時間，隻是後來轉學了，以為老師早已不記得自己。
    “我想，旁邊這位是沈音秋同學吧。”李老師卻微笑著將目光轉向他。
    “老師，您還記得我？”沈音秋很是意外。
    “當然記得。”李老師看了看手機確認班級接送情況，再抬頭時，眼裏帶著溫和的笑意，“這麼久不見了，你們今晚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吃個便飯？”
    劉知夏與沈音秋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好。」
    劉知夏在手機上打下這個字，遞到老師麵前，同時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