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山的臉一下子白了，手緊緊攥著桌子，指節都泛白了：“我……我不知道這是什麼！這是偽造的！你們不能憑這個抓我！”
    “是不是偽造的，到局裏就知道了。”趙衛東給警察使了個眼色，他們走過去，把李茂山架起來。
    李茂山還在掙紮：“我是廠長！你們不能抓我！我要找上級！”
    “到局裏再找吧。”趙衛東說，押著李茂山往外走。
    辦公樓裏的人都出來看，議論紛紛，有的說“早就該抓了”，有的說“廠裏這下完了”。周鐵軍跟在後麵，心裏沒有一點輕鬆——他知道，這隻是開始，紅星機床廠的水，還深著呢。
    從辦公樓出來，周鐵軍跟趙衛東說：“你先把李茂山帶回局裏，我去職工醫院找林曉燕，一會兒就過去。”
    趙衛東點點頭：“行，你小心點，有事給我打電話。”
    周鐵軍騎著自行車往職工醫院走，路上的雪還沒化，滑得很，他騎得很慢。職工醫院不大，是棟舊樓，門口掛著“紅星機床廠職工醫院”的牌子，上麵落滿了雪。
    林曉燕正在辦公室裏寫病曆，看見周鐵軍進來，愣了一下：“周叔，你怎麼來了？王建軍的案子有進展了嗎？”
    “有進展了，張寶才和李茂山都抓了。”周鐵軍坐在椅子上，“我來是想問問你父親的事——他當年觸電，是在哪個車間？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林曉燕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手裏的筆停了：“是在衝壓車間，1996年10月15號。他留下了個日記本，我一直沒敢看……周叔，你問這個幹什麼？我父親的死，跟王建軍的案子有關嗎？”
    周鐵軍看著她，點了點頭：“有可能。李茂山他們貪汙補償款，還殺人滅口，你父親說不定也是因為發現了他們的秘密，才被滅口的。”
    林曉燕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手裏的日記本掉在桌上：“我就知道！我父親不會那麼不小心！周叔，你一定要查清楚，為我父親報仇！”
    周鐵軍撿起日記本，封麵是黑色的，上麵寫著“林建國”三個字。他翻開第一頁，是林建國的字跡，工整有力：“1996年9月1日，今天發現廠裏的設備少了幾台，問李茂山，他說”報廢了”，有點不對勁。”
    周鐵軍心裏一沉——設備少了？這肯定是李茂山他們偷偷賣了！林建國的死，果然跟這個有關！“曉燕，這個日記本先放我這，我看完就給你送回來。”他說。
    林曉燕點點頭，擦了擦眼淚：“周叔，你放心，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
    周鐵軍拿著日記本，走出職工醫院。外麵的雪又開始下了，落在日記本上，很快就化了。他看著手裏的日記本，心裏清楚——王建軍的案子雖然破了，但紅星機床廠的秘密，才剛剛開始揭開，林建國的死，還有廠裏丟失的設備，都等著他去查。
    他騎上自行車，往派出所走。路上的雪地裏，有幾個孩子在堆雪人，笑聲在雪地裏傳得很遠。周鐵軍看著他們，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把所有的秘密都揭開，讓那些死去的人瞑目，讓活著的人能過上安穩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