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遊艇上的終局:王浩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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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鋒把車停在支隊後門,剛下車就接到了林悅的電話。
“王浩的船找到了,在東港外海,巡邏艇發現的。人死了,艙裏全是血。”
他沒問細節,直接上了車。導航顯示目的地是碼頭,但他中途拐進了加油站,換了副車牌,又把車裏的警用記錄儀拆下來塞進手套箱。手機調成飛行模式,隻留下周明給的加密對講機。
船停在第三錨區,離岸兩公裏。海麵風不大,船身輕微晃動。陳鋒踩著跳板上去時,看見甲板上用紅漆畫了個圈,裏麵是王浩的鞋印,一隻歪倒,一隻翻扣。
艙門沒鎖。他推開門,血腥味撲麵而來。
屍體躺在客廳中央,四肢被切斷,整齊擺放在軀幹兩側,傷口平整,切口有液壓設備壓痕。頭顱放在茶幾上,眼睛閉著,像是睡著了。陳鋒蹲下,仔細看頸部斷麵,邊緣有輕微焦化,和前三起碎屍案一樣。
“不是現場。”他說。
林悅站在門口,戴著乳膠手套,“死亡時間至少四十八小時前,體溫和屍僵都對不上。而且這船是遠程啟動的,GPS記錄顯示它從昨晚十一點開始自動航行,中途沒停過。”
陳鋒站起身,環視四周。茶幾上放著一杯喝了一半的威士忌,杯壁有指紋,但沒碰。他走向廚房,打開冰櫃。裏麵空蕩蕩的,隻有一層薄薄的油漬,泛著暗光。
“取樣。”他對林悅說。
她點頭,用棉簽蘸了點油漬,裝進試管。陳鋒又檢查了艙底工具間,門鎖完好,工具架上少了一把液壓鉗,型號和HJ-9000配套的手動釋放裝置一致。
“他們想讓我們以為這是凶手最後的表演。”他低聲說,“但王浩不是凶手。”
“為什麼?”
“凶手不會把自己的屍體切成這樣。這是警告,也是滅口。”
他掏出對講機:“周明,我要這艘船過去七十二小時的所有通信記錄,還有最後一次靠岸的監控。”
“已經在查了。”周明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但船上的主硬盤被燒了,備用電源隻存了最後三十分鍾的畫麵,畫質很差。”
“能恢複多少算多少。”
林悅從解剖袋裏取出王浩的手,仔細檢查指甲縫。她忽然停下動作,用鑷子夾出一點纖維。
“這東西……不太對。”
陳鋒湊過去。纖維呈深藍色,帶點灰白條紋。
“舊製服?”他問。
“五年前換裝前的警用冬款。”她抬頭,“檔案室有留存樣本,我可以比對。但問題在於,這批製服早就統一銷毀了,理論上不該出現在這裏。”
陳鋒盯著那根纖維,沒說話。
回到支隊,他直接去了物證科。趙大川正在翻舊檔案。
“查到了。”他說,“去年報廢登記裏有一套沒簽收,編號JZ-047,倉庫管理員說是”漏錄”,但沒人補簽。”
“誰負責的?”
“交接單上蓋的是王振海辦公室的章。”
陳鋒冷笑了一下。他讓趙大川把所有未簽收的舊物清單打印出來,自己去了林悅的實驗室。
顯微鏡下,纖維的經緯結構清晰可見。林悅調出檔案樣本對比圖,兩者完全吻合。她又做了放射性檢測,數值輕微,但確實含有銫-137。
“和切割機手柄上的殘留是同源。”她說,“這不是巧合。”
陳鋒盯著屏幕,腦子裏過著這幾天的線索。王浩失聯、切割機合同、HX-907貨櫃、老周的名字……現在王浩死了,屍體被擺成碎屍案的樣子,還留了警用纖維。
有人在往他身上栽贓。
“監控恢複得怎麼樣?”他問林悅。
“周明說再等等。”
他回到辦公室,剛坐下,對講機響了。
“畫麵拚出來了。”周明聲音緊繃,“最後三十分鍾,有個人影進過船艙。穿深色衝鋒衣,右耳戴銀釘,走路姿勢……很像你。”
陳鋒立刻去了網安室。
屏幕上是模糊的夜視畫麵。一個人影從右舷門進來,低頭走進客廳,停留約五分鍾,然後離開。麵部看不清,但右耳在燈光下閃過一道銀光。
“耳釘呢?”陳鋒問。
“單隻,右耳,圓形,直徑五毫米左右。”周明放大截圖,“你不是有一對類似的?”
“我左右都戴著,從沒摘過。”
“可這個人隻戴了一隻。”
陳鋒盯著畫麵,忽然注意到一個細節。
“他戴表嗎?”
“左手腕有反光,應該是。”
陳鋒抬起自己的右手。他習慣用右手看表,表戴在左手上。
“這不是我。”他說,“而且耳釘款式雖然像,但位置偏上,是耳骨釘,我不是這種打孔方式。”
周明沉默了幾秒,“可別人不會看這麼細。隻要畫麵傳出去,第一個被查的就是你。”
陳鋒沒答話。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他回到物證科,趙大川剛整理完舊製服的流向記錄。
“除了那套沒簽收的,其他都有去向。”他說,“但有一件,退休警員老李說他燒了,可他兒子記得那衣服一直掛在衣櫃裏,去年才扔。”
“什麼時候?”
“上個月。”
陳鋒記下地址,正要走,林悅打來電話。
“王浩的胃內容物分析出來了。他死前吃過海鮮麵,湯底偏鹹,加了大量蒜末和紅油。碼頭附近隻有兩家店這麼煮。”
“查監控。”
“查了。昨天中午,王浩的車出現在其中一家店門口,他在車上沒下來,有人送餐上來。送餐的是個穿黃外套的外賣員,臉被頭盔遮著。”
“車牌呢?”
“車停在監控盲區,隻拍到後視鏡上貼著”港運修車”的標簽。”
陳鋒立刻聯係周明:“查”港運修車”最近的工單,特別是昨天中午前後,有沒有給誰修過車,或者送過東西。”
“已經在查了。”
他掛了電話,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前。天陰著,遠處海麵灰蒙蒙一片。
林悅又來電:“還有一件事。王浩的右手掌心有輕微灼傷,像是碰過高溫金屬。但屍體表麵沒有其他燙傷痕跡。”
陳鋒猛地想起什麼。
“切割機底座護板。”他說,“改裝過的那部分,油路回流時會發熱。”
“你是說……他碰過那台設備?”
“不止是碰過。他可能親手改過。”
他立刻讓趙大川帶人去B-12倉。倉庫現在歸王浩名下,但沒人知道鑰匙在哪。
“抽屜劃痕裏提到”鑰匙在舊鍾裏”。”趙大川說,“可鍾早就拆了。”
“去拆鍾的地方看看。”
兩小時後,趙大川回電。
“鍾拆下來後扔在維修間角落,今天早上被人翻過。我們在鍾殼內側發現了微型磁鐵,裏麵藏著一把電子鑰匙,編號B-12-01。”
“就是它。”
陳鋒正要動身,周明打來電話。
“”港運修車”昨天中午給一輛黑色SUV換過刹車片,車主登記是王振海的侄子,但GPS顯示那車最後停在遊艇碼頭,時間是昨晚十點十七分。”
“送餐的外賣員呢?”
“頭盔有內錄功能,我恢複了聲音。他接了個電話,對方說:”東西放車上,別碰艙門。”聲音經過變聲處理,但背景有海浪聲。”
陳鋒盯著桌麵,腦子裏拚著最後一塊圖。
王浩知道太多,被滅口。屍體運上船,布置成碎屍案現場,留下警用纖維和一段模糊監控,目的就是引他入局。
他拿起對講機:“周明,把監控原始文件封存,別上傳係統。林悅,王浩的屍檢報告先別歸檔。趙大川,B-12倉立刻查封,任何人不得進出。”
他站起身,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裏取出右耳的銀釘,放在掌心看了看。
忽然,手機震動。
一條短信。
“快遞已到前台,簽收碼8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