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邊境線的晨霧還沒散，像塊濕冷的白紗布裹著山野。陳淵往七號界碑跑，鞋尖踢飛的石子在霧裏打了個旋，落進草從裏，連聲響都被霧吞了。
    到了界碑旁，他手摸了摸“中國”的刻痕，冰涼的石頭讓他定了定神，趕緊在心裏喊：“簽到！”
    冰冷機械音立刻響了：“叮！日常簽到成功，獎勵：初級體能強化藥劑x1，是否立即領取？”
    淡藍色光幕在眼前鋪開，裏麵飄著個拇指大的透明小瓶，無色液體在瓶裏晃了晃，湊到鼻尖聞，隻有點淡得幾乎沒有的金屬味。
    陳淵左右掃了三遍，晨霧裏連鳥雀都沒影，趕緊擰開瓶蓋，仰脖把液體灌了下去。
    液體滑過喉嚨時，像被細針輕輕紮了下，微弱的刺痛順著食道往下竄，到胃裏的瞬間，突然炸開一團**——不是開水的燙，是像揣了個小火爐，順著血管往四肢漫。
    “這啥啊，跟喝了口熱湯似的，沒多大勁。”陳淵抹了把額頭的薄汗，把空瓶揣進兜裏，沒太當回事，轉身往連隊走，路過炊事班時，還跟老周討了倆剛出鍋的饅頭。
    白天出操，陳淵就覺出不對勁了。以前跑三公裏，跑到一半就喘得像破風箱，肺裏跟塞了團棉花，腿沉得像灌了鉛。
    今天跟著隊伍跑五公裏，他居然跟在最前麵，臉不紅氣不喘，連平時磨得生疼的跑鞋，都像變舒服了似的。
    “淵哥！你等等我！”王胖子跟在後麵，呼哧呼哧喘，說話都帶顫音，肥碩的身子晃得像個不倒翁，“你今天咋跟打了雞血似的？是不是師部給你發啥補藥了？”
    陳淵放慢腳步，心裏咯噔一下——難道是那瓶藥劑的效果？他試著攥了攥拳頭，能明顯感覺到胳膊上的勁比平時足，連心跳都比往常穩。
    “啥補藥啊，昨晚睡得好而已。”他嘴上應付，眼睛卻瞟了眼自己的手，手心還帶著點沒散的熱意。
    上午的戰術訓練，練的是低姿匍匐。以前爬十米就覺得胳膊酸得抬不起來，今天跟著爬了五十米，居然跟沒事人似的，連膝蓋上的護具都沒往常磨得疼。
    “陳淵，你今天狀態可以啊！”負責訓練的張班長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下午體能測試，爭取再衝個好成績！”
    陳淵笑著應了，心裏卻犯嘀咕：這藥劑效果也太猛了，要是下午測試太反常，會不會又被追問？
    到了夜裏，輪到陳淵站哨。他靠在哨位的鐵護欄上，山風刮得臉生疼，可身體裏的**卻沒散，反而越來越熱，連指尖都燙得慌。
    他無意識地伸手攥住護欄的鐵欄杆——那欄杆有手腕粗，平時他使勁掰都紋絲不動。可今天手指剛一用力，就聽見“哢噠”一聲輕響。
    陳淵嚇了一跳，趕緊鬆手，借著月光一看：欄杆上居然被捏出了一道彎，還裂了道細細的縫，指痕清晰得能數出紋路！
    “壞了！這要是被發現，不得以為我故意破壞裝備？”他趕緊用另一隻手去掰，想把彎的地方掰回來，可那鐵欄杆硬得很，他越使勁，裂痕反而越大了點。
    他急得額頭冒冷汗，左右看了看，遠處的哨位沒動靜，趕緊往後退了兩步，假裝靠在旁邊的樹幹上，眼睛卻一直盯著那道裂痕，心裏直打鼓。
    “還好沒人看見。”陳淵鬆了口氣，可手心的熱意還在，他試著又攥了攥拳頭，感覺渾身的勁沒處使，連腳底下的石子都被他踩得碎成了渣。
    第二天一早，連隊組織月度體能測試，項目是五公裏越野、俯臥撐、引體向上。陳淵站在隊伍裏，心裏又期待又慌——期待藥劑能再顯靈，又怕表現太反常被盯上。
    “各就各位，預備——跑！”連長一聲令下，士兵們跟脫韁的馬似的往前衝。陳淵一開始還故意放慢腳步，跟在大部隊中間。
    可跑了兩公裏，他就覺出腿上像有股勁推著，越跑越輕鬆，不知不覺就超了前麵幾個偵察連的兵。
    跑到終點時，計時員舉著秒表，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18分20秒？陳淵，你是不是抄近道了！咱們連最好成績才19分50秒！”
    陳淵喘了口氣，笑著擺手：“哪能啊，就正常跑的，可能今天狀態好。”
    旁邊的李二牛剛衝過終點，癱在地上，聽見這話，抬起頭一臉不信：“你平時跑25分鍾都費勁，今天咋跟飛似的？是不是偷偷喝興奮劑了？”
    陳淵沒理他，心裏卻樂開了花——這藥劑也太管用了！
    接下來是俯臥撐。王胖子撐到30個就“撲通”一聲趴在地上，揉著胳膊喊：“不行了不行了，這胳膊跟斷了似的！”
    他抬頭一看，陳淵還在快速起落，動作標準得跟教科書一樣，手掌拍在地上的聲音都特別有節奏。
    “100個了！淵哥，你瘋了？”王胖子喊得嗓門都啞了，“你平時最多40個，今天咋跟裝了彈簧似的！”
    陳淵又做了20個才停下，甩了甩胳膊，居然沒覺得酸，就是手掌磨出了點紅印。
    最後是引體向上。陳淵以前最多拉10個，這次一上手，居然拉了30個才下來，下來時還覺得有餘力，連負責計數的士兵都看呆了。
    下午，體能測試榜貼在了食堂門口，紅紙上的名字按成績排，陳淵的名字赫然在榜首——五公裏18分20秒，俯臥撐120個，引體向上30個，比第二名的偵察兵還多了20個俯臥撐。
    “我去！陳淵這是咋了？咋突然這麼猛？”
    “以前不都說他是後勤連的”弱雞”嗎？這成績都能去偵察連當種子選手了！”
    議論聲裏，之前總在食堂背後嗤笑他“搬箱子冠軍”的李二牛，臉漲得通紅，手裏的餐盤差點沒端穩，趕緊低著頭溜了。
    王胖子湊過來，拍著陳淵的肩，笑得跟花似的：“你小子可以啊！快說，是不是偷偷藏了啥好東西？給我也來點唄，我也想擺脫”胖子”的稱號！”
    陳淵挑眉，故意逗他：“啥好東西啊，就昨晚喝了老周燉的蘿卜肉湯，估計是老周的蘿卜燉得夠爛，補得狠。”
    王胖子撓了撓頭，半信半疑：“老周的蘿卜湯我也喝了，咋沒這效果？難道老周給你開小灶了？”
    陳淵沒再解釋，心裏卻在琢磨：這體能藥劑效果這麼猛，下次簽到會給啥？可這麼反常的成績，會不會又被師部或者趙隊盯上？
    他看著榜紙上自己的名字，又摸了摸兜裏那隻空藥瓶，心裏喜憂參半——係統給的好處是真給力，可這“給力”的背後，咋總帶著點讓人提心吊膽的勁兒呢？要是以後藥劑效果更誇張，自己該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