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長老三指掐訣，漆黑鎖鏈騰空而起，如活蛇般撲向沈璃。
    鎖鏈上的怨魂鈴鐺發出刺耳聲響，每響一次，沈璃魂魄便如被針紮。
    她悶哼一聲，吐血跪地，臉色慘白。
    這不隻是靈力衝擊，更是血脈共鳴——她沈家上百亡魂被煉成怨靈，此刻正被仇人驅使，反噬唯一血親。
    左腕灼痕滾燙，劇痛幾乎讓她昏厥。
    但她咬破舌尖，強撐清醒，抬手咬破食指，抓起林淵的手，在他掌心畫下一道古老符紋。
    符紋一閃而沒。
    她聲音微弱卻清晰：“別用魔氣……會失控。用這個，引他靈力反噬。”
    林淵心頭一震。
    她竟看穿了自己體內的異力？
    還知道一旦爆發，他會變成隻知殺戮的魔？
    念頭未落，莫長老已獰笑著揮鎖砸下：“魔修餘孽，也配碰我正道秘辛？死！”
    千鈞一發，林淵橫劍格擋。
    “鐺——！”
    斷劍哀鳴，裂痕蔓延。
    巨力湧入體內，他五髒翻騰，氣血上湧，連連後退，腳印深陷地麵。
    就在這一刻，他眼角掃到莫長老腰間令牌——本該有赤紋的靈虛令，此刻光滑無痕。
    記憶中古籍浮現：“靈虛令分陰陽。陽令赤紋示身份，陰令雲紋藏密令。”眼前這枚，既無赤紋也無雲紋，分明是假的。
    這人不是靈虛門真傳！
    林淵不動聲色，故意踉蹌後退，裝作不支。
    莫長老以為勝券在握，大步逼近，再次揚起拘魂鎖。
    就是現在！
    林淵引他靠近石壁，猛地將掌心血符拍在岩壁上。
    “嗡！”
    他借地脈靈氣激活符紋，未動自身靈力。
    莫長老冷笑：“螢火之光，也敢爭輝？不自量力！”正要收鎖絞殺。
    可林淵嘴角微揚，眼中紅光一閃，一縷魔氣混入血符。
    地脈靈氣瞬間暴走，經符紋逆轉增幅，化作狂暴反衝之力，撞向拘魂鎖。
    “嗷——！”
    鎖上怨魂突然調頭，帶著十倍怨氣撲向莫長老。
    “你——！”莫長老驚駭失色，急忙控訣，卻已遲了。
    林淵趁機暴起，身形如影，斷劍貼著鎖鏈滑過，直刺莫長老肋下空門。
    青雲劍法“回風拂柳”，在他手中快、狠、準。
    “噗嗤！”
    斷劍入體。
    林淵貼近耳邊，聲音冰冷：“你說……誰是魔？”
    右手一震，魔源之力沿劍湧入，形成漩渦。
    “啊啊啊——！”莫長老慘叫。
    金丹靈核被強行抽取，靈力狂泄。
    一息之間，三成靈力本源被奪。
    林淵拔劍，鮮血噴出。莫長老癱倒，丹田裂痕蔓延，修為盡廢。
    林淵甩劍血，看也不看他，用劍尖挑下腰間令牌，拋到沈璃麵前。
    “你看，”他聲音冷，“無赤紋，非真令。”
    目光掃向遠處兩名巡界使。他們麵無人色，瑟瑟發抖。
    “回去告訴你們掌教，不敢見光的事，別派廢物出來丟人。”
    兩人如獲大赦，架起莫長老，倉皇逃入夜色。
    山穀重歸寂靜。
    沈璃望著林淵背影，撿起地上的假令牌，指尖冰涼。
    良久，她低聲問：“你體內魔氣……這麼用，不怕徹底反噬嗎？”
    林淵未回頭，隻側臉望向石棺方向。
    風拂碎發，聲音沙啞：“怕。”
    頓了頓，又說：“但更怕她……再也醒不過來。”
    夜風吹起地上幹涸的血符，卷向遠方。
    無人察覺，密林深處一道黑影悄然退入黑暗。
    戰鬥結束，山穀平靜。
    林淵與沈璃各自調息。
    突然，一聲劇烈咳嗽從山洞深處傳來。
    嘶啞沉重，如風箱破裂，劃破寧靜，揪住兩人的心。
    他們同時轉身，望向山洞！
    戰後當晚，藥婆婆咳血不止，枯手緊握著沈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