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塵在滾燙的混沌和冰冷的寒意交織中沉浮，意識像斷了線的風箏，不知飄蕩了多久。
    迷迷糊糊間，他感覺額頭上傳來一陣冰涼舒適的觸感，緊接著是腋下一絲熟悉的涼意。他費力地掀開沉重的眼皮，視線模糊地聚焦。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深刻入骨、日思夜想的俊臉。
    楚倚青就坐在沙發邊的扶手椅上，微微傾身。
    他修長的手指正捏著體溫計的末端，神情專注地看著上麵的數字，眉頭習慣性地微蹙著。暖黃的壁燈勾勒出他完美的側臉輪廓，冷峻的線條在朦朧的光線下似乎也柔和了幾分。
    他專注的樣子，像在處理一份價值連城的並購案，而不是在給一個發燒的病人量體溫。
    許星塵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在這一刻停滯了。
    楚倚青？
    楚倚青在他家？！
    楚倚青在……親自給他量體溫？！
    巨大的震驚像海嘯般將他淹沒，他整個人僵在沙發裏，眼睛瞪得溜圓，連呼吸都忘了。
    身體依舊滾燙，但此刻衝擊他神經的，是比高燒更洶湧的、難以置信的狂喜和眩暈。
    楚倚青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注視，緩緩轉過頭。深邃的目光對上了許星塵那副震驚到靈魂出竅、石化般的表情。
    一絲極淡的、幾不可查的愉悅感，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楚倚青心底漾開一圈微瀾。
    他微微挑了下眉，那慣常冰冷的聲線此刻聽在許星塵耳中，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磁性：“怎麼？燒傻了？”
    許星塵猛地回過神，像被解除了石化咒。
    巨大的羞赧後知後覺地湧上，瞬間從耳根一路燒到了脖子，連帶著臉頰的病態嫣紅都更深了一層。
    他慌忙搖頭，聲音因為緊張和高燒而顯得格外沙啞，還帶著點不自知的撒嬌和藏不住的雀躍：“沒……沒有！你……你怎麼在這裏……”
    他頓了頓，又小聲補充，“……還……還給我量體溫？”
    楚倚青抽回體溫計，看了一眼上麵顯示的37。8℃，眉頭依舊沒有舒展。
    他隨手將體溫計放在一旁，動作自然得像在自己家。
    目光重新落回許星塵燒得紅撲撲、寫滿驚詫和羞澀的臉上，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天氣：“你不是看到了。”
    許星塵立刻像小雞啄米一樣猛點頭，眼睛亮得驚人，裏麵盛滿了快要溢出來的、純粹的歡喜和受寵若驚。
    他傻傻地看著楚倚青，隻覺得眼前這個人，在昏黃的燈光下，好看得有些不真實。
    楚倚青也低垂著眼眸看著他，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許星塵能清晰地看到他低垂的長睫，感受到他目光裏那種平靜卻深邃的審視。
    看著看著，許星塵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熱度陡然飆升。
    原本就嫣紅的臉頰此刻簡直像熟透的番茄，連脖子都染上了一層緋色，眼神也開始飄忽躲閃，不敢再直視楚倚青的眼睛。
    楚倚青將他這明顯的變化盡收眼底，那點愉悅感好像更深了。
    他再次挑眉，聲音低沉，帶著點明知故問的玩味：“在想什麼？”
    眼神銳利，仿佛能穿透許星塵混亂的思緒。
    “沒……沒什麼！”許星塵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立刻矢口否認，聲音都拔高了一度，帶著濃重的心虛。
    他眼神亂瞟，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身上的薄毯，支支吾吾地想糊弄過去。
    楚倚青看著他這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慌亂模樣，眼底掠過一絲促狹。
    他非但沒有退開，反而毫無預兆地俯身，驟然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鼻尖幾乎相觸。
    太近了，近到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噴灑在臉上。
    許星塵猛地倒抽一口涼氣，身體瞬間僵直，眼睛瞪得更大，瞳孔裏清晰地映出楚倚青驟然放大的俊臉。
    那股清冽的雪鬆冷香混合著他身上獨特的、令人心安的男性荷爾蒙氣息，強勢地將他包裹。
    滾燙的臉頰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呼吸拂過，帶來一陣令人心悸的酥麻。
    許大少爺的心跳快得像要衝破胸腔，血液似乎都湧向了頭頂，臉紅得快要滴血。
    楚倚青清晰地看到了許星塵眼中瞬間爆發的慌亂和羞窘，那紅透的耳根和脖頸在暖光下像熟透的蜜桃。
    他心裏覺得好笑，又有些新奇：明明純情得要命，碰一下、靠近點就臉紅成這樣，當初在gay吧，是怎麼鼓起勇氣幹出那種拿著手機問“哥哥給親嗎”的荒唐事的？
    真是……又慫又莽撞的小混蛋。
    在楚倚青極具壓迫感的近距離“質問”和那深邃得仿佛能吸走人靈魂的目光注視下，許星塵徹底敗下陣來。
    他像被逼到牆角的小獸，羞窘、緊張、還有一股破罐子破摔的衝動在胸腔裏衝撞。他猛地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因為緊張而劇烈顫抖，用盡全身力氣，聲音細若蚊蚋，帶著豁出去的羞恥和濃重的鼻音，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我想親你！”
    話音落下，房間裏死一般的寂靜。
    楚倚青整個人都頓住了。
    饒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楚總，也沒料到這個小混蛋燒得迷迷糊糊，膽子居然能肥到這個地步。
    敢這麼直白地、當著他的麵說出這種……膽大包天的話！
    短暫的錯愕之後，楚倚青眼底深處瞬間燃起一簇幽暗的火苗。
    他看著許星塵緊緊閉著眼、視死如歸般紅透的臉，喉結無聲地滾動了一下。
    那點不知為什麼的不悅和照顧病人的煩躁，此刻都被一種更洶湧、更陌生的情緒取代。
    他沒有像許星塵預想的那樣冷臉訓斥或者推開他，反而維持著那極近的距離，薄唇微微勾起一個極其淺淡、卻帶著致命**的弧度，聲音低沉沙啞，帶著蠱惑般的意味：
    “哦？”他故意拖長了尾音，熱氣若有似無地拂過許星塵滾燙的唇瓣，“……那你來啊。”
    轟——！
    許星塵猛地睜開眼，瞳孔地震。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楚倚青，看著他那雙深邃眼眸裏毫不掩飾的戲謔和……鼓勵，大腦徹底宕機，一片空白。
    他張著嘴，徹底呆若木雞，連呼吸都忘記了。
    楚倚青看著他這副徹底傻掉的樣子，從鼻腔裏發出一聲極輕的、帶著點不屑的“嗬”。
    他直起身，拉開了那令人窒息的距離，重新坐回扶手椅，姿態恢複了一貫的優雅冷峻，仿佛剛才那個俯身撩人的不是他。
    他麵無表情地掃了一眼石化狀態的許星塵，語氣平淡無波，卻字字紮心：
    “說了又不敢。”那眼神，仿佛在看一隻隻會虛張聲勢的小奶貓。
    “我……我我我……”許星塵被激得語無倫次，臉漲得更紅，又羞又急，那句“敢”字卡在喉嚨裏，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剛才完全是燒糊塗了加上被美色衝昏頭腦才口不擇言！
    現在清醒了一點點，巨大的羞恥感和對楚倚青的敬畏讓他根本不敢動。
    但是但是但是。。。真的很想親他。。。。
    就在許星塵還在“我我我”地試圖找回自己語言功能時，眼前的光線忽然一暗。
    楚倚青毫無預兆地再次俯身。動作很快，許大少爺都沒反應過來。
    微涼的、帶著一絲清冽氣息的柔軟，毫無預兆地覆上了許星塵因驚愕而微張的、同樣滾燙的唇瓣。
    時間，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許星塵瞬間瞪大了眼睛，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一點陌生而柔軟的觸感上。
    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動，僵硬得如同真正的石雕，連指尖都無法動彈分毫。
    楚倚青的唇很軟，帶著一絲涼，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的氣息，短暫地、卻無比清晰地烙印在他的唇上。
    好軟。。。
    楚倚青是怎麼用這張嘴說出那麼冷漠的話的。。。
    許大少爺大腦空白，心裏突然冒出一個不合時宜的念頭。
    那觸感一觸即分。
    楚倚青已經直起身，重新坐回了扶手椅。
    他臉上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冰山表情，仿佛剛才那個主動俯身親吻的人不是他。隻有那深邃的眼眸深處，翻湧著一絲難以平息的暗流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樣陌生的悸動。
    他看著沙發上徹底石化、眼神呆滯、嘴唇還保持著微張狀態的許星塵，眉峰幾不可查地挑了一下，薄唇輕啟，用他那標誌性的、冷淡無波的聲線，吐出一句足以讓許星塵原地爆炸的調侃：
    “這一下，”他頓了頓，目光意味深長地掃過許星塵紅得滴血的唇，“……不止1000吧？”
    轟隆——！
    許星塵感覺自己的世界，徹底崩塌了，又在瞬間重組，炸開了漫天璀璨的煙花。
    他傻傻地看著楚倚青，唇上殘留的微涼觸感和那句帶著戲謔的“不止1000”，像兩道驚雷，將他劈得外焦裏嫩，靈魂出竅。
    許大少爺傻傻地僵在沙發上，唇瓣上那一點微涼柔軟的觸感仿佛被無限放大、灼燒，帶著楚倚青獨有的清冽氣息，霸道地烙印在他的感官深處。
    世界的聲音仿佛消失了，隻剩下自己胸腔裏那震耳欲聾、幾乎要撞碎肋骨的心跳聲。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震得他指尖都在發麻。
    最初的石化過後，一股滅頂的狂喜如同滾燙的岩漿，瞬間衝破了他所有的羞窘和震驚，洶湧地席卷了四肢百骸，
    不是夢！楚倚青真的親他了！主動的！那個冷漠矜持、高高在上的楚倚青，親了他！
    巨大的幸福感像煙花在腦海裏炸開，絢爛得讓他頭暈目眩。
    他猛地抬起頭，眼睛亮得驚人，像落入了整個銀河係的星辰，帶著毫不掩飾的、純粹的雀躍，直勾勾地看向重新坐回扶手椅的男人，聲音因為激動和殘留的沙啞而微微發顫，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和藏不住的期待：
    “親……親都親了……”他舔了舔自己仿佛還殘留著對方氣息的嘴唇，臉頰紅撲撲的，“……那我們……算……算是在談戀愛了嗎？”
    楚倚青不動聲色地掃過他紅得快要滴血的耳垂，那抹豔色在暖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可口。
    他微微挑了下眉，深邃的眼眸裏掠過一絲幾不可查的笑意，快得如同錯覺。他端起之前倒的水杯，指尖摩挲著微涼的杯壁，語氣平淡無波，帶著點明知故問的玩味：
    “你覺得呢？”
    “算！”許星塵立刻像被按下了開關，猛地點頭，斬釘截鐵，聲音都拔高了幾分，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勇氣和理直氣壯的耍賴，“親了都親了！楚總……你得對我負責！”
    他梗著脖子，努力做出嚴肅的樣子，但那亮晶晶的眼睛和紅透的臉頰，隻讓人覺得像隻虛張聲勢的小奶貓。
    “負責？”楚倚青放下水杯，身體微微前傾，目光鎖住他，眼底的促狹更深了，“怎麼負責？一下1000？”
    他刻意放緩了語調，帶著點慵懶的戲謔，精準地戳向許星塵那個最不堪回首的“黑曆史”。
    果然，許星塵的臉瞬間更紅了。
    但他這次沒有像以前那樣羞得想鑽地縫，反而被巨大的喜悅衝昏了頭腦，膽子前所未有地肥了起來。
    他幹脆豁出去了，在沙發上盤起腿，裹緊了身上的薄毯，像個不講理的小霸王，梗著脖子嚷嚷：“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們就是在談戀愛！你賴不掉！”
    聲音帶著點鼻音，與其說是控訴，不如說是撒嬌。
    楚倚青看著他這副“強買強賣”的無賴樣子，嘴角幾不可查地抽動了一下。
    一股強烈的、幾乎要衝破冰冷外殼的愉悅感在他心底翻湧。
    他強行壓下那點快要溢出來的笑意，維持著表麵的波瀾不驚，甚至故意沉下一點聲音，帶著點挑剔的審視：“你就這麼追人？”目光掃過許星塵因為激動而微微起伏的胸膛。
    “這樣……不行嗎？”許星塵被他看得有點心虛，聲音弱了下去，盤起的腿也悄悄放了下來，眨巴著眼睛，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討好和疑惑。
    他剛剛確立的“戀愛關係”，難道要被楚總無情駁回？
    楚倚青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那目光很深，像幽靜的潭水，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穿透力，又似乎藏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滾燙的東西。
    他微微垂眸，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陰影，嘴角卻幾不可查地向上牽起一個極其細微、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明顯的弧度——一個近乎微笑的表情。
    許星塵被他看得心跳如擂鼓，又想勇敢地回視，又被他眼中那深邃的漩渦吸得心慌意亂，下意識地想要移開目光。
    就在這時，楚倚青突然伸出手。
    微涼的指尖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輕輕捏住了許星塵的下巴，迫使他重新抬起頭，直視自己。
    兩人距離瞬間拉近，楚倚青深邃的眼眸清晰地映出許星塵慌亂又迷戀的樣子。楚倚青的拇指指腹，極其輕微地、帶著點安撫意味地，蹭了蹭許星塵下巴上細膩的皮膚，那點細微的摩擦感像電流般竄過。
    他嘴角那抹笑意終於清晰了幾分，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蠱惑的磁性：
    “怕我？”
    許星塵被捏著下巴，被迫仰頭看著這張近在咫尺、帥得人神共憤的臉，感受著下巴上傳來的、帶著薄繭的微涼觸感，隻覺得呼吸都要停止了。
    他用力搖頭，眼神亮得驚人，像燃燒的小火苗，裏麵盛滿了純粹的信任、迷戀和毫不退縮的勇氣：“不怕！”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
    楚倚青看著他眼中那簇毫不掩飾的、熾熱又純粹的火光，那簇名為“許星塵”的火光，終於徹底點燃了他心底壓抑已久的、陌生的悸動。
    所有的理智、規則、疏離，在這一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沒有再說話，捏著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俯身再次吻了下去。
    這一次，不再是剛才那蜻蜓點水般的試探。
    他的唇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精準地覆上了許星塵微張的唇。
    不再是淺嚐輒止，而是帶著一種探索和占有的意味，輕輕吮/吸，輾轉/廝磨。溫熱的呼吸徹底交融，帶著雪鬆的冷冽和許星塵身上淡淡的、屬於他自己的幹淨氣息。
    楚倚青的吻技生澀嗎？或許。但那份生澀裏，卻帶著一種無師自通的、優雅而強勢的引導。
    許星塵的大腦徹底變成了一鍋沸騰的漿糊。
    他渾身僵硬，隻能被動地承受著這個比剛才深/入了不知多少倍的吻。唇齒間全是楚倚青的氣息，陌生又令人心悸的柔軟觸感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吸走了，頭暈目眩，身體軟得不像話，隻能無意識地抓緊了身下的沙發套，指尖深深陷進柔軟的布料裏。
    明明都是初吻……為什麼楚倚青……像是……像是……很會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楚倚青才稍稍退開一點距離，額頭卻依舊抵著許星塵的。
    兩人的呼吸都帶著灼人的熱度，急促地交/纏在一起。
    許星塵眼神迷蒙，大口喘著氣，臉頰紅得像熟透的石榴，嘴唇更是被吻得嫣紅水潤，微微腫起，泛著**的光澤。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楚倚青，那雙深邃的眼眸裏也染上了一層陌生的、動情的暗色。
    許星塵終於找回了一點神智，帶著點被吻得暈乎乎的不服氣，小聲嘟囔，聲音又軟又啞：“……明明都是……初吻……為什麼你……吻技這麼好……”聽起來委屈巴巴的。
    楚倚青看著他這副被吻得七葷八素、還惦記著攀比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沉悅耳的輕笑。
    那笑聲短促，卻像投入心湖的石子，帶著前所未有的愉悅和放鬆。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開許星塵額前被汗水浸濕的碎發，指腹擦過他滾燙的額角，眼神裏帶著點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寵和揶揄，慢悠悠地吐出四個字：
    “因為你笨。”
    許星塵：“……”
    許大少爺瞪圓了眼睛，想反駁，卻發現自己還沉浸在剛才那個吻的餘韻裏，渾身發軟，連瞪眼的力氣都顯得虛張聲勢，隻能氣鼓鼓地哼了一聲，把臉埋進了薄毯裏，隻露出兩隻紅得滴血的耳朵。
    時間在一種全新的、粘稠而甜蜜的氛圍中悄然流逝。
    楚倚青破天荒地沒有離開，守著許星塵又量了一次體溫，37。1℃，低燒基本退了。
    他監督著許星塵喝完了保溫桶裏溫熱的粥，又看著他吃了藥。兩人之間沒有太多言語，偶爾的眼神交彙，卻都帶著心照不宣的悸動和一絲羞澀的甜蜜。
    牆上的掛鍾指向晚上八點多。楚倚青看了一眼時間，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大衣。
    許星塵裹著毯子坐在沙發上，眼巴巴地看著他，眼神裏充滿了濃得化不開的不舍。
    “我該走了。”楚倚青的聲音恢複了慣常的平穩，但仔細聽，似乎少了幾分往日的冰冷，“你父母應該快回來了。”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許星塵依舊帶著病態潮紅卻亮得驚人的臉上，補充道，“……好好休息，男朋友。”
    “男……男朋友？！”許星塵的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巨大的驚喜再次擊中了他。
    楚倚青看著他這副傻樣，沒再說什麼，隻是嘴角那抹極淡的笑意似乎加深了。
    他走到玄關，穿上大衣，動作依舊優雅從容。
    直到大門被輕輕關上，隔絕了那道挺拔冷峻的身影，許星塵還傻傻地坐在沙發上，手指無意識地撫上自己依舊殘留著觸感和溫度的嘴唇，臉上火燒火燎，心卻像泡在了滾燙的蜜糖罐子裏，甜得發暈。
    “啊——！！！”幾秒後，一聲壓抑不住的、充滿狂喜的尖叫猛地從沙發裏爆發。
    許星塵像顆炮彈一樣從沙發上彈起來，裹著毯子旋風般衝進自己的臥室，一頭撲進柔軟的大床裏，抱著枕頭瘋狂地滾來滾去，把臉深深埋進去，發出悶悶的、興奮到極致的嚎叫。
    他親到了！楚倚青親他了！兩次！還是楚倚青主動的！他還叫他“男朋友”了！
    巨大的幸福感和不真實感交織在一起，讓他興奮得快要爆炸。
    他急需一個宣泄口。
    許星塵猛地從枕頭裏抬起頭，頭發亂糟糟的，臉頰通紅，一把抓過床頭櫃上的手機，手指顫抖著，幾乎是用戳的，撥通了張澤明的電話。
    電話幾乎是秒接。
    “喂？阿塵？你燒傻啦？聲音這麼亢奮？”張澤明的大嗓門帶著點調侃傳了過來。
    許星塵深吸一口氣，對著手機，用盡全身力氣，聲音因為激動而劈叉，帶著一種宣告世界般的狂喜：
    “張澤明！我脫單了！！！楚倚青是我男朋友了！！！他親我了！！！兩次！！！”

    作者閑話：

    悶騷楚總。。。沒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