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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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白問枝拿著筷子的手在溫殊忍麵前擺了好幾下,溫殊忍才回過神來。
    “不吃飯發什麼呆呢?”白問枝見她活過來,往嘴裏挖了一大口飯。
    “有人歡喜有人愁。”季李幸災樂禍,“小白你是沒吃過什麼愛情的苦,阿忍可是追妻路漫漫啊!”
    “吃也堵不上你的嘴。”溫殊忍語氣涼颼颼。
    “歪~寶寶,我在外麵吃飯呢”白問枝接通了宋冷的視頻電話,“沒和別人,都是你認識的。”
    “這是季李。”攝像頭照到季李,季李配合打了招呼,“這是溫殊忍。”溫殊忍還是擺著一張臭臉,不過也有她冷酷的側臉入鏡幾秒。
    白問枝又和宋冷親昵幾句依依不舍的掛斷電話。
    “查崗呢。”白問枝加快吃飯速度。
    溫殊忍心裏更難受了,放下筷子,吃不下了,飽了,一半是被自己氣飽的,一半是吃狗糧吃飽的。
    結完賬後,溫家司機送她們回家,三人家住的不是太遠。上車後,白問枝打電話沒完沒了的膩歪,戴著耳機聽不到對麵電話裏說了什麼,又是撒嬌又是賣萌的,很痛苦,這份痛苦僅限於車內的溫殊忍,季李上車難得跟死了一樣安靜,閉目養神,安詳的像死了一樣。溫殊忍坐在副駕駛,紀琊舟的校服搭在腿上,心裏稍稍有點慰藉。
    車子穩穩停在溫家別墅的車庫裏,溫殊忍玩著手機,沒有要下車的意思,司機有眼力見兒的下車。
    手指摩挲著衣領的布料,眼神低垂,晦暗不明,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半張臉隱匿在光線背後,接著將臉狠狠埋進衣服裏,像是在吸食什麼上癮的毒藥。徹底撕掉溫柔知性的皮,眼神陰鷙癲狂,眼底血紅一片,瘋狂的,貪戀**衣服上淡淡的清香。
    鬧鍾響了又關,關了又響,拖拖拉拉直到第一節課的時間過了大半,兩人也沒能從溫軟的床上爬起來。
    老師的電話打到紀母那邊,在電話、短信輪番轟炸才勉強清醒過來。急趕慢趕,趕上學生會檢查儀容儀表。
    “我校服在溫殊忍那裏,不要記我的名字。”紀琊舟的話根本就沒有說服力。沒外套就算了,裏麵也沒穿校服的短袖,隻穿了條校褲。
    學生會的人根本不把她蒼白無力的掙紮放在眼裏,也沒問她的名字,熟悉利落的寫上她的大名,擺手讓她走,沈戀也沒逃過,耳朵上打了一排的耳洞,昨天下午逛街時,特意買了超級閃亮的耳骨釘戴上,完全忘了這茬。
    紀琊舟心裏平衡了,下午寫檢討有人陪了,也不抱怨,樂嗬嗬的拉著懊惱的沈戀往教室走。
    坐在桌子前,翻開數學書,她就那裏都不對勁,尤其是她剛分開沒多久的眼皮,像兩塊相吸的吸鐵石,越來越沉重,開始還反抗,直翻白眼,過了一會兒,頭已經和桌麵親密吻合了。
    有人睡的昏天黑地,有人抓心撓肝。
    此時此刻,班裏就有兩個人為了紀琊舟紮心撓肝,一個是溫殊忍,一個是李折。一節數學課,兩人眼睛止不住往紀琊舟那邊看,數學老師想不注意都難。
    沈戀被感染,也打盹,兩人睡的已經不知天地為何物了,剩下一小半人,紛紛效仿埋頭苦睡。數學認真聽課的人本來就少,老師也不指望她們能學,可班長和課代表頻頻走神,眼神飄忽,這課沒法上了。
    紀琊舟和沈戀被當典型,被老師罵了出去,讓她們倆滾出去站著,兩人倒好腳底抹油跑去便利店大吃大喝。下課了走廊早就不見人影,數學老師捂著胸口感慨幸好自己心髒好,沒追究她們,隨她們去了。
    “哎哎哎!”沈戀瘋狂肘擊一旁走路還要看手機的紀琊舟,“你看內個是不是孟玫?”
    兩人不太想回教室,就挑了條回教室最遠的路,圍校園繞了一大圈,這條路很荒涼,成片的樹林和草叢,地方開闊,課間活動有很多學生會選擇到這邊打羽毛球,上課時間幾乎不會有人來。
    孟玫和她們班幾個不學無術的同學聚在一起,幾個人吞雲吐霧。孟玫孤單站在一旁,手插在兜裏,低頭和紅發女生說著什麼,臉上帶著明顯的抗拒。
    紅發女生大聲嚷嚷說著什麼她們沒太聽清,但紀琊舟認出來她了,是孟玫班有名的刺頭女生,是比紀琊舟還要惡劣的存在。
    孟玫被吼的沉默,臉上也沒有抗拒,順從的接過紅發女生遞來的香煙,旁邊的小妹快速的給她點上,孟玫深吸一口就往下咽,被結結實實的嗆到了,捂著嘴咳的臉都紅了,一群人轟然笑開。
    不知道是誰先看到紀琊舟她們倆,一群人吸著煙,眼神不善的盯著她們走過來。紀琊舟不想挑事,也不想轉身換條路,那也顯得她太慫了。目不斜視的和沈戀就像沒看到她們一樣走過去。
    “紀琊舟!”紅發女生掐著煙蒂,叫住她們。
    紀琊舟也不是傻的,這時候要是停下來了,兩個對一群人,會被打死的好吧,裝作沒聽見快步離開。
    紅毛女生不罷休,想喊住她們,幾個小妹蠢蠢欲動要去堵住她們倆,被孟玫攔住。
    濃重的煙霧熏的她眼睛通紅,後勁上來,孟玫有點暈眩,嗓音沙啞:“不急在一時。”
    黑棕色的眼睛半眯起,盯著兩道黑影消失在路的盡頭,手上的香煙也燃燒到了盡頭,猩紅的火星被孟玫用腳撚滅。
    紅發女也沒在追究,拍拍孟玫的肩,意味深長。
    父母不關心她,昨天晚上父母破天荒的把她叫進書房,本以為是父母終於把注意力從弟弟身上分散到她的身上,剛踏進書房,下一秒天旋地轉,一個耳光直接把她扇到在地,臉頰瞬間紅腫,火辣辣的疼,更疼的心。
    父母的咒罵她已經聽不見了,仰望著父母冷漠的神情,耳邊嗡鳴聲更讓她無力。
    我是陌生人嗎?我是這個家裏的陌生人嗎?明明…在弟弟還出生前她是這個家裏的掌上明珠,現在……。
    嗡鳴聲消退,隱約聽見紀琊舟和溫家這樣的字眼。憤怒衝昏了她的頭腦,她弟弟就算了,她紀琊舟算什麼東西,也配在她父母麵前嚼她的舌根。
    “爸媽,你們因為她打我,她是個什麼東西?!”孟玫在柔軟的地毯上爬行幾步,祈求的抱住媽媽的褲腳,死命的睜大雙眼,想從媽媽的臉上看到像小時候哄她是溫柔的神情,淚水模糊了眼睛,扭曲了樣貌,她也不想在看了。
    懇求的愛,不是愛,她得到過毫不保留的愛,也分辨出虛與委蛇的愛。她不是乞丐,連父母的愛都要乞討。
    孟父見她還不悔改,作勢還要打,畢竟是真心疼愛過的女兒,孟母不忍心看,別過眼,
    “不準打姐姐!!”稚嫩的童聲響起,一道小小的身影從門口快速拍過來,擋在孟玫的麵前。孟玫閉上眼睛,預想中的巴掌沒落下了,聽見聲音,猛的睜開眼,看著眼前矮小的身影,心中詫異。
    孟父揚起的手,緊急刹停,臉色憤慨,轉向嗬斥孟母,“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好兒子!”
    “弟弟才五歲他懂什麼?”孟母附身摸了摸弟弟的腦袋,回噎孟父,“他們也是你的孩子,也流著你的血。婚姻、孩子又不是我一個人憑空捏造出來的。”
    爭吵愈演愈烈,硝煙彌漫,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讓。
    孟玫狼狽的牽著弟弟逃離戰場。
    清涼的水帶走滾燙的淚水幹涸的淚痕,木質的門板隔絕了爭吵的噪音。
    “你怎麼還不走?”孟玫擦幹臉,看見弟弟坐在床尾,可憐巴巴的樣子。
    “姐姐,怕…”小臉皺巴起來,帶著未幹的淚跡,眼淚汪汪,見她出來,快速抹了把臉,還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
    “我不怕,你走吧。”孟玫不吃他撒嬌這一套,也不在乎是因為他的到來,讓她少挨一巴掌,煩躁皺眉。
    “我…怕。”弟弟低聲嘟囔,小手來回糾扯衣服下擺。
    孟玫去梳妝台上找麵霜,沒聽清他說什麼,回頭問了他一句,張嘴幅度太大,扯到紅腫的臉頰,心情更遭了。塗完麵霜,感受到腮幫子陣陣發燙,也沒在管,想出去開門把負責照顧弟弟的保姆叫過來,把他領走。
    沒走幾步頓住了,弟弟低著頭,小臉憋的通紅,淚水肆意流淌,沒發出一點聲響。
    心軟了,她這個弟弟比她慘。她出生時父母新婚燕爾,是愛的結晶。他是家族繼承被迫生下來的產物,試管生下的嬰兒是建立在母體的痛苦上的。孟母很少關心他,家裏所有人都是,他的短暫人生開端,沒有愛。
    蹲下來,拿著剛擦臉還潮乎乎的手巾溫柔蹩腳的擦幹他的臉,又去拿過臉霜擦到他的臉上。動作溫柔卻粗糙,弟弟不自在的僵著身子,小心翼翼的看她的臉色,心底的開心溢於言表。
    她討厭這個弟弟,沒有人不知道,但是除了冷漠的父母和看人下菜碟的的傭人外,孟家也隻有他們倆無關利益溫暖相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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