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公主的前朝指南  第60章糕點先動的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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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抗經期痛楚的最好方法是睡覺,江雲殊身體力行,端著湯婆子泡了腳後便躺回柔軟的被窩,昏睡了一下午。
    也有可能是撐不住如此程度的疼痛,直接暈了過去,朱槿和青棠反駁了殿下的言論。
    畢竟公主慘白的臉在睡夢中也沒有恢複的跡象,甚至還因為疼痛發抖,腦門不住地出汗,中途查看的時候青棠還摸到被子裏裹著的人一後背細密的濕意。
    朱槿扶著勉強恢複元氣就鬧著要出殿門活動的公主,輕歎口氣:“當女子怎麼這麼難,每月都有幾率要與痛苦作伴,也得虧是今日,若是提前排了什麼要事,不就被耽誤了……”
    江雲殊腳步仍有些虛浮,撐著一左一右兩個小宮女才挪到廊下,這兩個小祖宗說臨近傍晚,溫度下降,非不讓她往石桌旁坐,還唬她說怕石頭涼意驚擾公主**,別又染上寒氣雪上加霜。
    她坐穩了身子,背倚著頂上雕花鎏金的柱子,才緩緩開口:“天下人皆不易,就是有那天皇貴胄整日享樂的,眼瞧著順風順水,誰知道明日就不會有變故。不過也不用替他人操心,人各有命,但人也能有自己的選擇,過好眼下最是要緊。”
    兩個小宮女連同院中各司其職的眾人聽著公主這番話,不約而同微微頓住,幾秒鍾裏不知拐了多少彎,也不知究竟有幾人能琢磨透這話裏的意味。
    無論反沒反應過來的,最終都又拾起自己的活計,細細耕耘。
    朱槿青棠見殿下沒什麼胃口,監督著她在廊下先喝了一小碗熱粥,便端來公主平日愛吃的點心,隻是將素來搭配著的茶水變成了清湯,熱乎乎的盅還能用來捂手。
    雲霞逐漸黯淡,一輪彎月逐漸升起。江雲殊抬頭瞧著月亮,餘光瞥見暖黃的宮燈光芒,心頭帶著身子一起溫熱起來。
    隻是每每這種幸福時刻都會被打斷,這次打斷她的是身下的一陣熱流。“快,扶我起來!不,等我幾秒!”她僵坐了一會,才借著朱槿的胳膊起身,即刻就院子後的茅房快步走去。
    隻剩下旁邊半盅快涼掉的湯和一碟用了小半的藕粉桂花糖糕,還有留守原地的青棠。
    真的就這麼走了?也沒人讓她跟上,也沒人囑咐她守好這些東西?
    青棠犯著嘀咕,眼珠子卻止不住地打轉,目光流連在兩樣吃食上。既然如此,大饞丫頭是不是可以發力了。也不貪多,兩塊足矣!
    半晌後,朱槿攙著殿下走回來,還不住念叨:“今晚睡前要不還是再多泡泡熱水澡吧,這一會功夫又流一身汗,可怎麼好!”青棠慌忙如驚弓之鳥一般背過身去,隻是鼓起的腮幫子還在不斷蠕動。
    江雲殊重新坐下的時候瞥了一眼盛著糖糕的碟子,便知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她也不是那護食的人,忍俊不禁地罵道:“看來是有隻嘴饞的小鳥,不好意思跟人討要,怎麼就隻敢背著人偷吃!”
    青棠霎時憋紅了臉,卻梗著脖子反駁:“我……我可沒有,都是糕點先動的手,它就那麼光明正大地放著,分明就是在**我!”
    跟著穿越來的江雲殊生活久了,棲雪閣上下耳濡目染地都會說些現代化的形容。
    本守在院門口的雪荻和擎楠,也被院中嬉笑的聲音吸引,兩個侍衛就這麼隻露出眼睛來瞧,活像80年代街道辦事處每日找八卦的熱心大姐。
    江雲殊來了勁,扯著朱槿衣角就演告狀的學生:“你看啊,這丫頭如此說,不就是賴我釣魚執法嗎!”
    “釣魚……這是何意?”朱槿本挨著殿下一起取笑貪吃的青棠,此刻卻被激發了好學的特質,轉頭就死死盯住五公主,追問聽得她雲裏霧裏的詞彙。
    嘖,又給自己挖坑了。不過好歹也鍛煉了兩個月,將現代詞彙解釋給棲雪閣的人聽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江雲殊略一思索,便解釋道:“倒不是指真的釣魚,是種比喻。大概就是說故意引誘,有人犯罪了再去逮捕,就像給魚扔了誘餌,隻等它上鉤一般,就是設圈套的意思。”
    朱槿頷首,緩了幾秒,不知是不是心中翻來覆去將這詞重新理解了一遍,才開口:“倒是十分契合,”又重新掩住嘴角,看向又羞又愧的青棠,“你不就是那咬鉤的好吃小魚嗎!”
    “你!你怎麼也不幫我說話……”說著就要來擰朱槿,兩個人鬧作一團。
    江雲殊怎能不知道她們素日交情極好,同住一屋都極少鬧矛盾,青棠又暗暗將朱槿視作榜樣,就算揚起手又哪裏舍得用力。
    今日看著公主殿下氣虛,好不容易臉色剛恢複一點,心情卻還是沒波瀾,月事之中如此怕會有損身心,青棠如今也是借題發揮,鬧出點活泛的生氣來,也叫這棲雪閣不再沉悶。
    兩個小宮女借著笑鬧的空隙,看到殿下在一旁欣慰地笑,互相對了個眼神,漸漸也平歇了。
    江雲殊拉著二人一同坐在自己身側,端起碟子示意,又止住朱槿“怕是不合規矩”的話口,聲線因著身體原因虛弱下去,卻在這夜色裏似是涓涓的泉水般流淌:“在棲雪閣,用不著那麼多破規矩。”
    門口兩個侍衛見沒了熱鬧,隻有溫情,也都轉頭回來重新專心站崗。
    擎楠抱著佩劍,卻仍在琢磨公主那句需要解釋的話,他抬起胳膊肘拱拱另一邊的雪荻:“唉,你說這”釣魚執法”,若是用在兩軍對陣上,該是如何?”
    雪荻本還嫌他無端幹擾自己默背兵書,此時卻來了興致,二人竟在門邊席地而坐就討論起來。
    又是一日春光明媚,江雲殊窩在偏殿茶室,烹了一壺白毫銀針。李若韻早早挽起了廣袖,接過茶杯品茗,麵上卻神色有異。
    “你大抵是有話要說,又何必如此扭捏,難不成有什麼是我聽不得的?”
    江雲殊察覺出對麵的人猶豫不決,方才就一邊烹茶一邊等她究竟是要何時開口,卻不想這人看著小小一隻,卻出乎意料藏得住心事,又或者是十分能憋得住,不知是否自己心裏拉扯了好一會也定不出個抉擇。
    好在碰上了江雲殊,她最見不得絲線般纏綿不絕又亂糟的,最愛果決斷事。
    依著對方的性子,若是真能自己麵對的,根本不會將半分情緒帶到她麵前,那想必要麼是無人可說唯獨指望自己,要麼就是要說的話與自己相關.
    她也不僅是想為好友分憂,還好奇究竟是有什麼不可說的,能讓這碧玉似的人如此為難。
    李若韻好似被她這直白的提問燙到一般,手指猛地一縮,又低頭抿了好一會的茶水,才鼓起勇氣抬眼。
    “你方才說籌辦書肆的事要去找皇後娘娘商量……”確實是她原話,江雲殊不置可否,等著對方主動說下去,畢竟後麵的應當才是重頭戲。
    果不其然,李若韻細細打量了一下公主的臉色,咬咬唇,整理好了措辭才接著開口:“我私以為……這些本是因著我們的私心才想著去做的事,鑽研黴菌也好,如今要開書肆也好……
    “雖然目前為止,結果都是好的,顧太醫的研究局幫助了許多曾經難以醫治的病人,殿下的工廠批量生產藥物……”
    她竟是因著謹慎,難免慌張,竟將私下的稱呼又不經意間換回了正式場合那一套,江雲殊聽了也是一愣。
    “但終歸書肆之事尚未正式籌立,也不知曉是否能發展壯大,這般不確定的事本就充滿了風險,若是讓皇後娘娘插手,定有助益,卻也無形中承擔了風險,說來也是為著兒女才願意如此。
    江雲殊聽著她話裏的意思,卻雲裏霧裏不知她究竟是何意,隻得耐著性子繼續聽。好在李若韻也不是那般優柔寡斷的,也是越說越找到感覺一般,接下來的話也流暢了許多。
    “既是我們打定了主意去做的事,拉著並非”盟友”的人下水,一是難免背了人情債,二是……可會落下話柄?
    “別叫人背後嚼舌根,說些什麼本沒幾分實力,不過有個顯赫的家世,才做什麼都順風順水……”
    最後竟是還模仿那市井閑人模仿得惟妙惟肖,叫江雲殊都忍不住輕笑出聲。
    五公主這回才徹底理解了對方的意思,話裏那些說出來的、未說盡的,她通通都明白了。
    可是江雲殊無論是身為紀昭五公主,還是曾經在現代當富家女,都是可以看作一類的成長軌跡,她雖沒有經曆過俞綺的往日,卻也能從原主的記憶中勉強看到些碎片。
    也就是因著二人命運的相似,她才能如此快地適應紀昭的背景,適應五公主的身份,也適應宮廷和原主曾經那些與她不謀而合的念頭。
    十幾歲的江雲殊也曾經坐在教室裏看同班的學生之間攀比較勁,一方扯著另一方炫耀自家父母吃穿用度,小小的她第一次感受到家庭帶給人的影響。

    作者閑話:

    和大家聊一下稱謂的事,因為了解了一下實際古代生活中,皇室也不會動不動稱呼自己為“朕”“本宮”之類的,日常場景下還是以“我”為主,且這種也更貼近這本的設定和氛圍,所以就這樣去寫了。更重要的一點是,架空,架空,全架空!希望大家不要去拿文中的紀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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