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鶴低鳴  劍修生活指北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8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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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沿著蜿蜒的小路上來,撥開繚繞的雲霧。
    “到家了。”狗成吹了聲口哨,眼前出現一座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小院。一位頭戴木簪眉目俊俏的婦人倚在木門旁,見著他們歸來便轉身進裏屋去了。
    一見著她狗成的氣焰便消去一大半,眉頭聳拉下來。老張從背後搭上狗成的肩,搖搖頭。
    “自求多福吧。”老張語重心長。
    “滾你的。”狗成沒好氣的抖落肩膀的手,“要不是為了幫你們,我才不會讓我阿娘擔心。”
    “哎哎哎,這說的什麼話。”老張不樂意了,“難不成我還少了你小子不成?”
    狗成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心想才不要跟這摳門老頭計較。
    “行了,我要進去了,不跟你們鬧。”
    他擺擺手順著泥濘的小道小跑著推開柵欄,老張和阿鬆在後麵看著他進門。
    “……”
    老張伸手摸了摸身前孩子的頭,心中莫名酸澀。
    感受到頭頂的觸感,阿鬆抬頭,老張對他露出一個笑,滿是褶皺的臉舒展,低聲說。
    “好孩子,我們也回家。”
    所謂的家,其實就是座破落的小屋。離狗成的家有一段距離,要走上一條更為陡峭的山路。他們的村落隻有零星幾戶人家,彼此間互不往來。
    他們初來這時一無所有,還是托狗成他娘覃姨婆才得以在這裏落腳。倒也不敢奢求太多,好在這屋子原本便是山中獵戶廢棄的,稍加修整倒也勉強能住人。
    隻不過雨天難過些,秦城多雨,時不時就要修補一番屋頂,防止水漏下來,又弄壞什麼東西。
    阿鬆跟在老張後麵,聽老張在前頭絮絮叨叨,他實在是老了,被生活磋磨得把什麼意氣啊少年啊都拋之腦後去了。
    “你啊,”老人說:“也不要整天想著什麼修仙啊劍客這種不切實際的東西了。”
    “這都是那些少爺小姐才能想的東西,你呢?你一個乞兒,小叫花子,你拿什麼去跟人家比?”
    “而且這可是一不小心就會要人命的東西,還不如老老實實找個正經營生……”
    老張現在存著積蓄,就是為了能弄到個身份證明,將阿鬆送入城裏當個學徒,以後也能有門手藝傍身。
    阿鬆麵上端的是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可老張一看就知道這小鬼頭心裏打的什麼算盤。
    果不其然,一到家整好這趟出行的收獲,阿鬆便直奔角落裏擺著的一堆亂七八糟的小玩意而去,從最裏麵小心翼翼的找出一個包裹嚴實的長條狀物件。
    打開,是一把做工粗糙的木劍,木刺被打造者細心磨掉。
    阿鬆拿著它噔噔竄到老張身前,抬起頭亮晶晶的盯著他,像期待準許的小狗。
    “……”
    老張扶額,對這種招數著實沒辦法,這幾年不知幾次拜倒在這種眼神之下。隻能無奈的從背簍中掏出一本皺巴巴的書。
    “給你給你。”
    這本書書頁泛黃,想來有些年頭了,不知老張是從那處淘來的古董。封麵上潦草的寫著--”劍修生活指北”
    前些日子狗成給阿鬆打了一本木劍,阿鬆便一直纏著他要一本武功秘籍。
    可老張一個老叫花子,還是沒身份日常走著下水道的賤民,上哪去給他找什麼秘籍。幸好他與那酒樓裏說書的還有那麼幾分關係,這才弄到一本看起來與劍客沾點邊的書。
    至於是話本還是真的秘籍,這你管那麼多作甚。
    “謝謝爺爺!”
    阿鬆歡呼,捧著本子和木劍就往後山跑去,平日裏表現的再怎麼老成,到底還是個孩子。
    老張搖搖頭,歎口氣自顧自收拾東西去了,隻是臉上的笑意卻沒下來過。
    “臭小鬼。”
    後山種了滿山竹林,阿鬆找了塊空曠的地方盤腿坐下,把書放在膝蓋上,聚精會神的一頁頁看起來。
    他天性聰慧,恰巧狗成他娘覃姨婆識字,便跟著學了起來。不過五歲孩童,卻是比狗成認的字還多些,直叫覃姨婆對狗成恨鐵不成鋼的心又加重了些。
    “你要是跟的不是老張那**,倒是有機會考得個把功名。”
    這是她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但阿鬆向來不放在心上。對他來說,考取功名估計與路邊要飯沒什麼不同。
    他打開那本書,扉頁是上寫著--法修止步。
    纂書者估計對此深惡痛絕,下筆沉重,字字泣血。
    阿鬆毫不在意的翻過去,他現在連修者都不是呢。
    劍修生活指北,第一條。
    能動手就別說話。
    劍修是修真界裏可謂最為稀少也最為龐大的修士群體,為何這般說呢,原因是每個修士都曾有個劍修夢,初出江湖,那個俠士不曾想仗劍天涯。
    可真正能成為劍修的卻寥寥無幾,他們不是天賦卓絕者便是有大毅力之人,可天賦難尋,那些勤學苦練拚命成為劍修的便占了大多數。
    有名的宗門如落雪劍宗,言盡山等劍修宗門都人數寥寥。
    他們多數於口舌較為笨拙,有名的行動大於言語,按法修的話來說便是把舌頭給修掉了,真把自己當成把劍了。
    劍修卻不然,他們認為這才是高手風範,顯得自己既沉穩又可靠,比那什麼花裏胡哨的法修器修之類的好多了。
    第二條,劍修對上法修們,一般來說是吵不過人家的,於是便有了這條守則。說的什麼聽不懂,跟我的劍聊去吧。
    阿鬆不明白為什麼,但通過從酒館聽來的兩種修士人設對比,仿佛又明白了什麼。
    劍修的另一大特色就是窮,而法修是出了名的有錢。
    阿鬆想,這估計就是仇富吧。
    嫉妒使人扭曲,劍修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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