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好，誌高中學的校園裏一片靜謐。
    教室裏傳來老師們講課的聲音，此起彼伏地在走廊裏回蕩。
    偶爾有翻書聲和學生的應答聲從門窗縫隙中漏出來，襯得空蕩蕩的走廊愈發安靜。
    宋遇跟在秦舟身後，兩人的皮鞋踩在光潔的地磚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他們穿過一個個班級，最後停在了校長辦公室門前。
    秦舟轉頭看了眼宋遇，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抬手敲了敲門，指節與木門相碰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裏格外清晰。
    門開了，一位身材瘦高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門口，眼睛裏帶著疑惑。
    ”張校長？”秦舟亮出警官證，宋遇也跟著出示證件，”我們是江寧市公安局第一刑偵支隊的。”
    張永的目光在兩個證件上停留了片刻，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是這樣，”秦舟的聲音放低了些，”我們想了解一下孫桐老師的情況。”
    張永明顯愣了一下：”孫老師？她出什麼事了嗎？”
    秦舟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用眼神示意能否進去說話。
    張永遲疑了一下，側身讓兩人進了辦公室。
    等三人都坐下後，秦舟才從文件夾裏取出一張照片，推到張永麵前：”昨晚我們在學校後巷的垃圾桶裏發現了一具女屍。您看看，這是孫老師嗎？”
    張永隻看了一眼，就像被燙到似的猛地往後一仰，差點從椅子上站起來。”天啊！”他的聲音發顫，”這……這確實是孫老師……”
    宋遇不動聲色地收起照片，翻開筆記本準備記錄。
    鋼筆在紙上劃出沙沙的聲響。
    ”能跟我們說說孫桐老師的情況嗎？”秦舟問道，聲音平靜但帶著不容拒絕的力度。
    張永的手不自覺地抖了起來，他摘下眼鏡擦了擦，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可是……可是孫老師今天早上還給我發了請假消息……”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變成了自言自語。
    秦舟微微前傾身體，目光落在張永攥著的手機上：”張校長，方便讓我看看孫桐老師發給您的請假消息嗎？”  
    張永的手指在屏幕上劃了兩下，解鎖後遞了過來：”就這條，今早七點零三分發的。”  
    秦舟接過手機，屏幕上的聊天記錄顯示：  
    【孫桐】張校長，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想請一天假，課已經調好了。  
    消息末尾還跟著個抱歉的表情符號。
    秦舟不動聲色地記下微信號，順手拍下聊天界麵，轉手就發給了技術科的江晨，附了條語音：”查下這個賬號的登錄IP，重點比對今早七點前後的登錄地點。”  
    宋遇在一旁補充問道：”孫桐平時請假都會發微信嗎？”  
    張永收回手機，推了推眼鏡：”一般都是當麵說，或者打電話。發微信……倒是頭一回。”他說完突然意識到什麼，臉色變了變。
    宋遇和秦舟交換了一個眼神。
    孫桐的手機至今下落不明，凶手完全有可能用它來給張永發消息。  
    秦舟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了兩下，繼續問道：”孫桐平時在學校裏，跟同事的關係怎麼樣？”  
    張永搓了搓手，似乎在斟酌措辭：”孫老師性格開朗，跟大部分老師都處得不錯，就是……”他頓了頓，”跟她搭班的劉琴老師，兩個人一直有點矛盾。”  
    ”具體是什麼矛盾？”宋遇停下筆，抬眼看向張永。  
    ”唉，就是工作上的一些摩擦。”張永歎了口氣，”前兩天學校評選優秀教師，她們倆都參選了，最後孫桐評上了。劉琴心裏可能不太痛快吧。”  
    秦舟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信息：”劉琴當時有什麼反應？”  
    張永苦笑了一下：”孫桐倒是經常跟我抱怨，說劉琴嫉妒她，處處針對她。但說實話……”他攤了攤手，”我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真沒精力去管這些。”  
    他的語氣裏帶著一絲疲憊，顯然對兩位老師的矛盾並不想過多介入。
    秦舟的手指在筆記本上輕輕點了點：”孫桐老師具體負責哪個班級？”
    張永的視線不自覺地飄向窗外：”高二三班，她還是班主任。這會兒……”他看了眼牆上的掛鍾，”應該是劉琴在上課。”
    宋遇合上記錄本，鋼筆在指間轉了個圈。
    兩人剛走出辦公室，下課鈴驟然響起。
    原本寂靜的走廊瞬間沸騰，學生們魚貫而出，嬉笑聲填滿了整個空間。
    秦舟一米八七的個頭在人群中格外醒目，黑色風衣襯得肩線筆挺。
    幾個女生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不時投來好奇的目光。
    相比之下，宋遇雖然五官端正，但眼下的青黑和沒來得及刮的胡茬讓他看起來略顯疲憊。
    ”看來待會兒問話得靠你了。”宋遇壓低聲音，嘴角掛著揶揄的笑，”咱們秦隊這張臉，可比警官證好使。”
    秦舟正要反駁，一個紮著馬尾的女生突然攔在他們麵前。
    女孩耳尖泛紅，手指絞著校服下擺：”那個……你們是來做宣講的學長嗎？”她鼓起勇氣抬頭，”能不能……加個微信？”
    周圍響起幾聲促狹的起哄。
    秦舟無奈地搖頭，語氣溫和卻不容商量：”好好準備高考，別想這些。”他順勢亮出警官證，”我們是警察，來找劉琴老師了解情況的。”
    女生瞪大眼睛，在同伴的哄笑聲中落荒而逃。
    宋遇看著女孩跑遠的背影，輕笑道：”你這張臉果然隻會添亂。”
    秦舟聞言挑了挑眉，單手插兜擺出一副苦惱的樣子：”唉，長得太帥也是種負擔啊。”他故意甩了下頭發，引來周圍女生一陣小聲驚呼。
    宋遇翻了個白眼：”差不多得了，辦案呢。”
    ”辦案怎麼了？”秦舟湊近宋遇，壓低聲音說，”我這叫合理利用自身優勢。”說完還衝路過的幾個女生眨了眨眼，惹得她們紅著臉快步走開。
    宋遇看著他那副嘚瑟樣，忍不住吐槽：”你信不信我回去就跟局長打報告，說你利用職務之便勾引未成年？”
    ”喂喂喂！”秦舟立刻正色，”我這叫親民形象懂不懂？”但嘴角還是忍不住上揚，顯然對自己的魅力相當滿意。
    兩人正說著，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生突然攔住他們：”那個……你們真的是警察嗎？”
    秦舟立刻切換成正經模式，掏出警官證：”如假包換。同學有什麼事嗎？”
    男生推了推眼鏡：”我……我是高二三班的班長。剛才聽說你們要找劉老師……”
    宋遇和秦舟對視一眼，秦舟露出一個標準的”看吧我就說我很有用”的得意表情。
    宋遇默默在心裏又給他記了一筆。

    作者閑話：

    期末月了沒時間更新嗚嗚嗚對不起寶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