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水。”何了然壓低聲音，指尖發顫地指著自己太陽穴，“三分鍾內發作。”他的瞳孔已經開始擴散。
    ”傻子。”秦舟一把拽起他，將人半摟在懷裏，”明知道酒有問題還……”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油頭男的咳嗽聲。
    他故意弄出暖味的碰撞聲，貼著對方滾燙的耳垂急語：“撐住，等我信號。”隨後扯開自己的襯衫，將何了然推坐在馬桶蓋上。
    當秦舟重新出現在包廂時，領口上沾著可
    疑的水漬——是秦舟故意抹的洗發水。
    趙豐意味深長地笑了：“玩盡興了？”
    ”還沒開始呢。“秦舟舔著破皮的嘴唇，“不過現在……該談正事了吧？”
    趙豐正想說些什麼，包廂門突然被撞開，一個服務生跌跌撞撞地衝進來：
    ”條子！樓下全是警車！”
    鐳射燈突然變成刺目的白光。
    秦舟在混亂中瞥見油頭男從沙發縫裏抽出的銀色**——正是市麵上買不到的警用改製款。
    秦舟反手鎖上衛生間的門，隔絕了門外的混亂。
    他單膝跪地，扶住何了然微微發顫的肩膀：”還能走嗎？”
    何了然額前的碎發被冷汗浸濕，卻仍強撐著點頭。
    秦舟環顧四周，目光掃過鍍金水龍頭和鑲著金邊的鏡子，最後落在狹小的通風窗上。
    他猛地推開窗戶，八樓的高度讓夜風呼嘯著灌進來，樓下停車場微弱的燈光像是遙不可及的希望。
    ”操。”他拳頭砸在大理石洗手台上，指節瞬間泛紅。
    沒有槍，沒有通訊，窗外是絕路，門外是豺狼——還帶著個行動不便的法醫。
    ”聽著，”他忽然蹲下來與何了然平視，掌心貼上對方冷汗涔涔的後頸，”我數到三，你就往隔間裏躲。”另一隻手摘下牆角的消防斧，”外麵至少四個帶家夥的。”
    何了然的眸光閃了閃：”你忘了……”他突然拽住秦舟的領口迫使他低頭，唇幾乎貼上他的耳廓，”我解剖過127具屍體。”另一隻手拽著秦舟的手腕，往自己口袋裏摸了摸，裏麵有一把解剖刀，”知道往哪捅最致命。”
    門外傳來油頭男不耐煩的砸門聲。
    秦舟的目光落在何了然被咬破的唇角上，那抹殷紅在蒼白的膚色上格外刺目。
    他突然低笑一聲，拇指擦過那片傷口：”聽話。”聲音輕得像哄人，”何科長總不想拖我後腿吧？”
    何了然喉結滾動，最終沉默著將手術刀片滑入袖口。
    秦舟嗤笑一聲，抄起牆角的消防斧，在掌心掂了掂，眼底戾氣驟現。  
    “讓小爺陪他們玩玩。”  
    話音未落，他猛地拉開門，消防斧帶著淩厲的風聲，照著油頭男的腦袋就劈了下去！  
    油頭男反應極快，側身一躲，斧刃擦著他的肩膀狠狠砸在牆上，火星四濺。
    ”你**——”油頭男的金牙咬得咯吱響。
    話音未落，秦舟已經一腳踹翻旁邊的小弟，斧頭橫掃，逼退圍上來的幾人。油頭男趁機拔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指秦舟——  
    “砰！”
    子彈擦著秦舟的耳際飛過，他眼神一狠，猛地矮身衝前，斧柄重重砸在油頭男手腕上。
    槍脫手飛出，秦舟一把拽住他的衣領，膝蓋狠狠頂上他的腹部，油頭男悶哼一聲，踉蹌後退。  
    “媽的！弄死他！”
    剩下的人紛紛掏槍，子彈亂飛，秦舟拽著油頭男當肉盾，斧頭橫劈，逼得他們不敢貿然開槍。
    突然，秦舟的斧柄重重砸在油頭男膝窩，骨裂聲與慘叫同時炸響。
    他旋身躲過側麵襲來的匕首，斧背回擊時帶起呼嘯的風聲。”砰！”又一個保鏢捂著凹陷的胸口跪倒在地。
    ”走！”秦舟回到衛生間，拽住何了然手腕衝向包廂外的安全通道。
    身後子彈打在防火門上濺起一串火星，何了然的白襯衫被氣浪掀起一角，露出腰側已經泛青的淤傷——那是半小時前被秦舟親手掐出來的偽裝痕跡。
    樓梯間裏，秦舟突然把何了然按在轉角處。
    兩人胸膛相貼，呼吸交錯。
    他沾血的手指撫過何了然破裂的唇角，聲音啞得不成樣：”……疼麼？”
    何了然的眸光閃了閃，突然抬膝頂開他：”……有人來了。”
    秦舟被他的力道撞得後退半步，卻低笑出聲：”喲，這時候倒是有勁兒了？”
    他指尖蹭過唇角的傷口，眼底閃過一絲玩味，隨即握緊消防斧，目光銳利地轉向門口。  
    樓梯間的門被猛地推開，秦舟肌肉繃緊，斧刃寒光一閃——卻在看清來人時驟然鬆懈。  
    宋遇和周溫言持槍而入，槍口在看清局勢後緩緩下移。  
    ”你們再晚點兒，可以直接給我收屍了。”秦舟喘著氣把消防斧往地上一拄，轉身去扶靠在牆邊的何了然。
    青年臉色慘白，額發被冷汗浸透，卻仍固執地繃著脊背。  
    宋遇快步上前，眼睛燒著怒火：”整個酒店都是信號屏蔽區！要不是周溫言能定位到微型通訊設備——”他猛地刹住話頭，目光在兩人染血的衣領和破損的唇角掃過，”還有何科長！收到抗凝劑異常的報告，連命令都不聽了，居然單槍匹馬闖進來！”  
    ”這不是活得好好的？”秦舟滿不在乎地擺擺手，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拽住何了然手腕，”對了！這人喝了加料的酒，快讓救護車——”  
    何了然猛地甩開他的手：”不需要。”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磨過。  
    秦舟眯起眼睛，突然拽住何了然大步流星走向鳴笛的救護車，任憑他掙紮，也不鬆手。
    直到看著救護車呼嘯而去，秦舟才脫力般滑坐在牆根，指尖不受控地輕顫。  
    宋遇抱臂靠過來，看了眼遠處周溫言正給嫌犯戴上手銬，目光又落在他滲血的嘴角：”你跟何科長……戰況挺激烈？”  
    秦舟用袖子粗暴地抹了把臉：”演戲。”他望著漸遠的救護車尾燈，喉結滾動，”不這樣……根本騙不過那群瘋子。”夜風卷起他染血的衣角，露出腰間他打鬥時留下的大片淤青。

    作者閑話：

    第一次這麼敢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