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境仔細聽著雕像後的動靜，辨別聲音的具體位置，然後……
    “啊！你…你是誰。”
    那人被嚇了一跳，手中的東西掉在地上。
    塵境低頭一看，心一驚。
    那是一把刻刀和一枚果核，果核的大小形狀同百裏荊給他的傳聲哨別無二致，隻是沒有靈力加持，哨音擴散範圍有限。
    他撿起刻刀和果核，餘光瞟到了稻草垛旁的口袋，裏麵有幾十枚這樣的果核。
    塵境不動聲色地起身，打算將東西還回去。
    “你是那日……”
    那人寶貝似的奪回來將東西護在懷裏，怯生生地看塵境。
    刻刀鋒利，不小心劃破了塵境的指尖。
    鑽心地疼痛讓塵境“嘶”了一聲，天濁閃到了雕像後麵，抓住那人的手腕。
    “你幹什麼！”
    看清雕像後的人，天濁微微一愣鬆開了手，和塵境說了同樣的話，停頓都恰到好處，“你是那日……”
    老翁又拜了一次，把香插在爐灰裏，隨後趕來，蹙眉道：“你怎麼在這？”
    旁邊扁平的草垛告訴三人，這人一直在這住著。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誰準你住在這裏的？百裏將軍的神廟豈是你能玷汙的，還不趕緊走！”
    那人像是經常聽到這樣被驅趕的話，她的臉色如同那天被人趕出來一樣，平淡平和地接受，好像這些話不是對他說的。
    她又像是忘了在礁石邊見到過塵境一樣，將果核收好，突然又揚起微笑，臉上幹裂的灰白泥土掉著渣，開口道：“出海可以帶我一個嗎？”
    她的精神好像正常了，隻是看起來有些邋遢。
    老翁一口回絕：“不可能。誰知道開了船你會不會突然腦子一抽就跳海了，到時候責任算誰的？”
    瘋子執拗道：“我不會，我什麼都不做，我一定要去，你怎樣才肯帶我去？”
    “怎麼樣都不會帶你去。”
    晚霞溜進廟堂，停在塵境的腳邊。
    老翁催促道：“時辰到了，趕緊走吧，船上其他人一定等久了。”
    除了他們三人之外，還有兩位稍微年輕些的漁民，隻不過他們不信神明，也就在岸邊等著沒有來。
    三人出了廟，身後的人像是放棄了，並沒有跟上來。
    直到他們上了船，老翁把纜繩鬆開的那一刻，一道身影極其迅速地竄上了船。
    眾人定睛一看，還是那個瘋子。
    被發現後就抱著桅杆不鬆手了。
    那兩個年輕漁民根本沒慣著，抬腳就踹，扒她的手：“還不給我滾下去！跑這討打來了？整天在村子裏胡言亂語膈應人就算了，你還跑船上晦氣人，成心不想讓村裏人好過是不是？還有上次是不是你偷了俺家兩隻雞，你再不下去，我打死你！”
    本就不幹淨的衣服上又多了幾道鞋印，那瘋子愣是一聲沒吭，活有種那就打死我的強脾氣，兩個大男人也愣是沒拉動她。
    塵境實在看不下去，上前攔道：“她既已經上了船，便讓她隨行吧。”
    兩個人好似沒有聽到他說話似的，塵境直接一手一個將人往後一拉，叫他們冷靜：“二位請看，船離岸有一段距離了，再打罵也是徒勞，你們也不想專門為了讓他下船再回去吧，再怎麼樣也是一條命，難不成為了趕她真要將人扔進大海裏？”
    二人臉上有些震驚，倒不是塵境的一番話，而是他們被拉來的時候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腳底懸空了。
    所以塵境再說話的時候，他們便沒有再多說什麼，各自去找了事做。
    天濁打了個哈欠，懶懶道：“哥哥，我有些困，先進去休息會兒，到了喚我。”
    “好。”
    塵境看著人進了船艙，才扭頭看向地上顫抖的人。

    作者閑話：

    感謝池魚夾心餅大大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