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五章第一個夜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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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之後,陳淨同田灼幾乎沒怎麼交流,每天隻是像往常一樣看著田灼吃早飯喝完藥然後自己去上班,中午按時回家做飯,晚上帶著溫遇回來給田灼治病。
田灼也總是在陳淨走後偷偷跟去寵物醫院,在陳淨下班時提前回家,每天又相顧無言。
與此同時田灼心底的疑惑也越來越強。
按理說體內毒素減少,他不至於每次溫遇施針之後一覺睡到天亮。
有次清晨醒過來站在窗邊看外頭,地麵是濕的,門口的大樹都被吹成歪脖子了,他竟然雷打不動,睡得過於安穩了吧。
再者陳淨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平時在他麵前強撐,到了寵物醫院工作的時候也強撐著,沒人就開始咳,天氣越來越涼,他竟然能看到陳淨額頭浮著一層汗,還帶上了醫用口罩。
有次陳淨實在撐不住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田灼趁機將靈力注入他的體內探知。
他發現,陳淨的心口處有溫遇的結界,不僅如此,他還隱隱約約能感受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陌生靈力。
再次探知那股靈力消失了,田灼不認為剛剛是錯覺。
這股靈力又從何而來?為什麼溫遇要在陳淨體內留下結界?
陳淨身體變差的事,溫遇一定知曉。
他收了靈力,正打算去找溫遇問個清楚,辦公室門口傳來敲門聲。
田灼一頓。
陳淨直起身,努力抬眼皮。
崔院長穿著白大褂進了門,穿過田灼的身體走到陳淨辦公桌前,將手裏的東西遞給陳淨:“小陳,下個月的排班表。”
歲月不敗美人,四十五歲的未婚女士崔楠依舊容顏煥發,氣質出眾。
田灼麵無表情地往那邊走了幾步,湊近些看陳淨。
陳淨藏起疲憊,笑著接過來,低頭掃了一眼,蒼白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驚訝地問:“我和溫遇一起值夜班?”
療可以提前治,心頭血可以提前取,可藥需要保證藥效,不能提前熬,倆人都值了夜班,誰又來盯著晨起的田灼吃飯和藥?
明明身體恢複的很好,可田灼飯量越來越小,早飯有時候連一碗清湯麵都吃不完,如果他再不盯著點,怕是連飯都不吃了。
他給田灼的手機綁了自己的銀行卡,讓他上班的時候可以出去散散心逛逛街,也不至於悶得慌,可田灼除了去溫遇那裏就是在家裏打坐調息。
上周末他嚐試和田灼溝通,說一起出去玩,如果不想和他單獨在一塊,可以叫上溫遇。
田灼盯他很久,垂下眼沒說一句話。
陳淨也就不再問了。
“對啊,你上次不是說沒和溫遇一起值過班嗎?正巧溫遇說下個月白天沒什麼時間,就給你倆安排到一起了,怎麼了?”
陳淨:“沒事。”
他都忘了帶田灼簽兼職合同時為了接近溫遇向院長提過一嘴排班的事。
排班表已經排好,也分發下去了,現在說要改就是給人找麻煩。
他雖然健談,但是個怕麻煩的人,也是個怕給人找麻煩的人。
可社交不就是人與人之間麻煩來麻煩去的嘛。
因此這樣的性格也就導致他社交圈子淺,同事也隻能是同事。
他不麻煩同事,同事也不好意思來麻煩他。
到時候再找溫遇商量吧。
崔楠語速稍快,看起來急匆匆,也就沒太注意到陳淨奇差無比的臉色:“我得先走了,上次去西北牧場出差,羊群裏泛濫起一種新型流感病毒,死了一大片,我還得回去複查填寫報告。”
“好,崔院長注意安全。”
崔楠點點頭,穿著白大褂腳踩小高跟又風塵仆仆地離開了。
陳淨有些力不從心。
他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嗆咳半天。
田灼看著他咳得通紅的臉,再挪不動半步,手虛虛搭在陳淨的後背,一下,一下,幫著順氣。
可田灼卻感覺越來越窒息,心口像是夾上一塊隔板,阻斷了血液循環,手腳不聽使喚開始輕輕顫抖著,眼眶驀地就濕了,模糊不清,飄起大霧。
陳淨感覺好像有一隻手在自己的後背上輕輕摩挲著,皺起的眉頭漸漸舒展,痛苦也有所減緩。
他回頭,後麵是幹淨的牆壁。
又伸手夠自己的後背,什麼都沒有。
陳淨心底一空,嗤笑一聲,嘲諷著剛才腦子裏冒出的想法多麼荒唐。
田灼撤回去的手在背後緊握成拳,嘴抿成一條直線,狠咬著下唇,直到血腥味在口腔裏蔓延。
他不打算去找溫遇問清楚了,看這情況,溫遇恐怕早就知道,就算去問,溫遇也不會對他說實話,反而打草驚蛇。
從第一次施針開始,陳淨和溫遇就瞞著他一件事……不,或許不止一件。
他的記憶也陸陸續續恢複不少。
家族被滅被神醫找到帶回家,與神醫一起遊曆,神醫銷聲匿跡,多年後他重振妖族成為妖王,血洗三大宗,樁樁件件都有了印象。
隻是個中細節,某些關鍵信息他還沒有完全串聯到一起,尤其是那場大戰。
關於扶桑之力的事,他記得的一五一十告訴溫遇,可依舊毫無進展。
一星期後,陳淨和溫遇一起值了第一個夜班。
溫遇坐在陳淨對麵的辦公桌前,眼中滿是擔憂:“我加在你身上的結界不僅能幫你掩蓋扶桑之力的氣息,也能替你維持正常生活,可這才幾天我的靈力就快不起作用了,如果你再不好好珍惜身體,這樣下去根本撐不到來霧草成熟替你續命。”
陳淨沒接這茬,從三天前開始每次田灼治療結束睡著後,溫遇都要在耳邊這樣說一遍,內容幾乎大差不差。
“我可以堅持到田灼最後一次治療。”
溫遇站起身,安靜的辦公室裏椅子和瓷磚地麵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他拖著椅子走到陳淨身邊一屁股坐下,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然後呢?然後你就可以一命換一命為愛赴死了?是不是還覺得自己挺偉大?你知不知道你現在什麼樣子?天天早起不洗漱照鏡子嗎?你真想死嗎?”
溫遇一連串的質問,聲音越拔越高。
陳淨按著他的肩膀,防止他激動地站起來,又輕輕拍了兩下,安撫道:“溫遇,這段時間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我一定撐住,不然對不起你的付出,我還要活著報答你呢。我也並沒有覺得自己多偉大,這種方式隻會讓我覺得自己很弱很沒用,可我沒有辦法看著田灼每晚都被雪覆骨折磨得生不如死。”
溫遇緊繃的身體一下子卸了力,心想你好好活著就是報答我了。
陳淨有種魔力,沒人能狠的下心對他發脾氣的魔力。
陳淨收回手,擋在嘴上輕咳兩聲:“那種藥長久下去對田灼身體沒有傷害吧?”
溫遇歎了口氣:“沒有,隻是能讓他到了晚上睡得更安穩一些,睡夠八個小時中途不醒,跟安眠藥沒什麼區別,這次劑量多些,可能會醒的晚一點,你也來得及回去熬藥放心頭血。”
陳淨的手伸進裏衣的口袋,摩挲著拇指大小的葫蘆瓶,這才放下心。
“上次你問我有沒有遇上過奇怪的事,我想了想不知道這件事算不算。”陳淨又咳了幾聲,“撿到田灼的那天清晨,我是從地上醒過來的,頭天晚上的事想不起來,地下還有一大灘幹涸的血跡,咳咳…咳…你說會不會就是這個時候扶桑之力進入我體內的?”
溫遇邊聽邊順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從門口的飲水機接熱水,門口的候診椅上發出細響。
溫遇感受到一絲熟悉的氣息,隻是一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下意識探出頭,樓道空空如也,盡頭的窗戶開著,冷風竄進來。
他打了個寒戰,順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把手裏接的熱水遞給陳淨:“有可能,我一直在猜測你身上的扶桑之力是否作為鳶國通往這裏的媒介,可當我嚐試從你的精血裏提取出扶桑之力時卻遭到了反噬,這就產生了兩種情況,其一靈力的主人並不想讓我們回去,其二這靈力是你從扶桑身上奪過來的。”
陳淨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趕緊咽下去反駁:“我?打扶桑?他可是神樹,我怎麼可能打的過他,別說從他身上搶,我壓根就不會法術,而且我都沒見過他。”
溫遇也是這樣想的,所以繼續補充第一個猜想:“如果是第一種情況,那麼我們就需要知道靈力的主人是誰。”
陳淨疑惑道:“不是扶桑嗎?”
“是扶桑,那麼扶桑又是誰,神界有規定,下凡不得暴露身份,扶桑鏡丟失,扶桑一定會下凡尋回扶桑鏡將功補過,據田灼的記憶,神醫帶他遊曆時也在找扶桑鏡。”
在溫遇的引導下,陳淨說出了那個答案:“神醫是扶桑。”
溫遇用孺子可教也地眼神看著陳淨,然後突然話鋒一轉,湊到陳淨麵前:“不過找扶桑鏡的人多了去了,所以這也隻是其一。”
溫遇麵帶笑容湊到陳淨眼前,依舊是那種打趣人的表情,眼神卻是淩厲的。
陳淨身子下意識往後傾,抬眼直視著他,平靜道:“其二呢?”
溫遇又湊近一些,審視著陳淨,企圖看出些什麼:“其二……你就是扶桑。”
“那是不是還有其三,你怎麼不說我和神醫還有扶桑都是同一個人呢?那樣事情豈不是好辦多了?”
陳淨歎了口氣,心想著我如果真是扶桑就好了,那治好田灼豈不是分分鍾的事兒?
他再一次對溫遇的玩笑話感到無奈,連埋怨的力氣都沒有,隻是垂眼自嘲地一一列舉著例子:“其一,我若真是上古神樹扶桑不可能不會用法力;其二,我完全不知道有關鳶國的一切事情;其三,我身上206塊骨頭沒有一塊是你之前提到的什麼靈骨;其四,我的身體很弱;其五,我幫不了田……”
“唉唉唉,打住打住,我信你不是了。”
見陳淨話題即將劍走偏鋒,形勢不妙,溫遇趕緊拉回正軌,重新坐回椅子上,杵著下巴思考起來。
看陳淨的反應很自然不像是撒謊的樣子,而且這個想法實在是有些荒唐,肯定是最近總是在想這件事人都快魔怔了。
有空還是多想想怎麼把扶桑之力從陳淨的血液裏提取出來吧。
沉默的這段時間裏,不知道為什麼,陳淨心裏感到一陣不安。
突然來了個急診,是隻亂吃東西吃中毒的巨貴,倆人一塊忙碌起來,陳淨內心的不安感也暫時被壓了下去。
作者屁話多:520小劇場(連叔不讓寫進作者閑話裏,但花褲頭屁話多,所以放在這)
寶子們520快樂!陳淨準備爆炒小辣椒,各位讀者寶寶們準備做什麼呢。(麥被奪走)
田灼:趕緊往後寫為家夫正名!陳淨一點也不虛,陳淨強得可怕,可以連續炒飯一個星…唔…(被捂嘴奮力掙紮中)
陳淨:各位小友520快樂,單身的不單身的都要好好享受幸福!家妻口無遮攔,我先帶走了,各位見諒。(拖走田灼dododo)
作者閑話:
(求收藏,求枝枝。最近收藏沒漲,寶寶們有在看對吧,俺不信沒有人看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