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章扶桑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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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灼脫了衣服平躺在床上。
陽溪、列缺處被溫遇施了針,身下鋪著隔離墊。
“你去備些溫水,等會兒替他擦身子。”
陳淨比床上的人還要緊張,聽見溫遇的話,立馬進浴室接水去了。
溫遇觀察了一會兒,解釋道:“銀針抵抗血肉裏的毒性,一會我嚐試將骨髓裏的寒毒引出來,毒血會順著體液排出體外,過程會無比痛苦,若你堅持不住,定要同我說。”
“無妨,撐得住。”
田灼答得幹脆,溫遇便不再猶豫,開始施法。
陳淨端著熱水回來時,就見田灼閉著眼睛像繭一樣被透明白光包裹起來,身上浮起一層薄粉,而後變成黑紫。
他放下熱水,走近些才看清那根本就不是皮膚的顏色,那是密密麻麻的血珠在往外滲。
血珠混在一起滴到隔離墊上。
陳淨站在床邊,眉頭緊蹙,突然一聲悶哼鑽進大腦,在陳淨腦袋裏炸開。
他猛抬頭。
田灼唇齒緊抿,唇間泛白,呼吸急促,額頭頸側青筋暴起,額間汗珠混著毒血滲進發絲。
陳淨:“我可以碰他嗎?”
“別碰到針。”
陳淨牽起田灼的手,小心又珍重。
可這手濕冷的像塊凍了千年的寒冰。
田灼因為疼痛下意識攥緊。
陳淨目光擔憂。
他拇指輕輕摩挲著田灼的手背,給予他能給的安撫。
不知道田灼能不能感受到。
陣陣耳鳴衝擊田灼的大腦,恍惚間感受到手上傳來的一絲溫暖。
田灼迫切抓住這顆救命稻草,仿佛這樣就不再會痛了。
過了一會兒,田灼全身開始顫抖,意識全無,身下的隔離墊全部被血水染紅。
陳淨穩住田灼的身體,焦急道:“怎麼了!怎麼了!溫遇,這是怎麼回事?”
白光消失,溫遇收了法力。
他撤掉銀針,隨意抹了額間的細汗:“我嚐試將骨髓與寒毒分離,將其引入血肉,可部分寒毒已經與骨血融合,強行分離怕是有生命危險,我隻能先將血肉裏的毒引出,他身體有些失溫,我剛才施法控製住了,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溫遇突然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見他這樣痛苦會像個莽夫一樣不顧一切打斷我,到時候我們兩敗俱傷。”
陳淨沒理他的調侃,安頓好田灼,看著床上沉睡的人眉頭依舊沒有舒展。
看了一會兒,他起身問道:“田灼曾經說過我身上暖,他靠近我症狀也確實有所緩和,這是怎麼回事?”
溫遇一愣,目光打量著陳淨,見看不出什麼,道了一聲“得罪”,便掐了指訣點在陳淨眉間。
白光宛若遊絲般散布到陳淨身體各處,在心口一閃而過一絲紅光,又回到眉間消失在溫遇手心。
溫遇緩緩瞪大眼睛,震驚難以掩飾。
怎麼可能……
陳淨不禁問道:“怎麼了?”
“你體內竟有…扶桑之力!”
他是個連靈骨都沒有的現代人。
除了沒有修為的人外,神妖魔都有靈骨。
法力靠靈骨認主,法力越強靈骨也就越容易感知。
可陳淨是個凡人,他連靈骨都沒有怎麼能有法力,還是純淨的扶桑之力,沒有爆體而亡已是萬幸中的萬幸。
溫遇表情嚴肅。
陳淨依舊不明所以。
這壓力阻力作用力反作用力他都知道,就是不知道什麼扶桑之力。
“什麼是扶桑之力?是你們那個世界的東西?”
看情況陳淨也是個被蒙在鼓裏的人,如果他們來自同一處,陳淨怎麼可能對那個地方一點都不了解。
溫遇猜測十年前或者三個月前的那場變故,導致扶桑之力殘留在現代,恰巧進了陳淨體內。
這抹扶桑之力團在心口,沒有到處亂竄,大概是被什麼封印住了才使得陳淨性命無虞。
溫遇“嘖”了一聲:“什麼那個世界,我們生活的地方有名字,叫鳶國。”
陳淨:“哦。”
“上古時期曾有位無名仙人雲遊四海,發現這個國家形似紙鳶,故而取名鳶國,後來修仙界又將其分為西雲齊、北蒼雎、東華原、中玉阮和南邊的妖魔界,相傳鳶國華原一帶東海之畔有神樹扶桑,靈力強悍,後得天帝點化位列仙班,鎮守扶桑鏡,扶桑之力便是他的法力,而你體內就有這一抹扶桑之力,可你根本沒有靈骨,你這法力從何而來?”
陳淨聽明白了,他問道:“那這扶桑之力能不能解田灼體內的毒?”
“……”
溫遇無語。
他費勁巴拉解釋一大堆,陳淨不好奇鳶國,不好奇這力量哪裏來的,能不能為己所用,一門心思全在田灼身上,戀愛腦真沒救。
“扶桑之力屬火,比萬年青還要純上千倍,若是真能用,未嚐不能徹底解了這毒,隻是……”
溫遇頓了頓,有些難開口。
陳淨重燃希望:“話別說一半,隻是什麼?”
“隻是你這力量在心口,強行取出你也會有危險,且扶桑之力須自願為我所用,不然我和田灼同樣會遭到反噬。”
法力和神兵利器一樣,也認主。
隻不過神兵利器認人,法力認靈骨。
陳淨看了一眼床上呼吸已經平穩的人,替他掖了掖被角,而後帶著溫遇出了臥室。
“怎麼才能知道扶桑之力能否自願為我們所用?”
“取你幾滴心頭血滴在枯木上,若能活便可用,若不活取血之人便會根據取出法力大小而受不同程度的損傷,或是法力或是身軀,重可奪命。”
陳淨果斷道:“你教我怎麼做,我來取。”
“很疼的,不怕丟了命?”
“怕就不問了。”
溫遇挑了挑眉。
“你們倆,有時候還真是像。”
陳淨從廚房找了把刀,拉著溫遇去了二樓的客房關上門,確保樓下不會聽到動靜。
“怎麼取血?”
溫遇隨口問了句:“不開燈嗎?”
“沒必要。”
溫遇瞬間明白過來,勾了勾唇。
“疼不怕死也不怕,還怕被看見痛苦的樣子?不過看在你這麼仗義的份上,還是我來吧,幾滴帶有扶桑之力的血即使遭到反噬對我而言也沒什麼大礙,但你既要承受剜心之痛如果再受到反噬可能會丟了命。”
溫遇拿過刀在手上把玩:“而且,用不著這東西。”他變出一塊紗布裹在刀柄上,“坐下,咬緊了。”
陳淨照做,毫不猶豫。
溫遇將手掌覆在陳淨胸口,一股暖流湧進心口,而後變得刺痛無比,如同無數把利刃在心上剜攆轉著。
陳淨攥緊拳頭。
“呃…唔嗯!”
黑暗中,光是幾聲沉悶痛哼,便知這是場殘忍酷刑。
陳淨幾乎要疼暈過去,每一秒都是漫長的煎熬。
恍惚中,陳淨想:田灼毒性發作時也會這樣痛嗎?
幾滴溫熱鮮血凝聚懸浮在溫遇手心,鑽進剛剛變出拇指大小的玉葫蘆裏。
陳淨攤在椅子上劇烈喘氣,每一下又深又沉,疼痛的餘韻還沒有消散,心髒每跳動一下,他就疼一下。
直到渙散的瞳孔慢慢聚焦,胸口留下一道傷口在以極快的速度結痂。
溫遇手裏白光乍現,變出一截枯木,將血液滴在上麵。
霎時間,枯木逢春,無根的死木竟長滿綠葉開出了花。
溫遇沒有催促,也沒有開燈,默默等陳淨緩過來後告訴他這個對田灼來說的好消息,可對他來說算不上好的消息。
“扶桑之力過於強悍,強行取出你必會丟了性命,田灼目前的身體狀況也並不能承受,如今隻有一個辦法。”
溫遇頓了一下,見陳淨在等他說下去,硬著頭皮繼續道:“每日取幾滴心頭血內服,結合針灸治療,直到餘毒全清。”
“需要多久?”
“一個月。”
陳淨要連續承受一個月的剜心之痛,逼供的手段也不過如此。
“請別告訴他。”
這句話陳淨在屋子裏說了一次,出了那間屋子又重複一次。
“他早晚會知道。”
“那就讓他知道得晚一些,我不想讓他現在就有負擔。”
溫遇見他臉色蒼白,神色近乎懇求,便也說不出拒絕的狠話,隻道:“隨你怎麼編,我不會主動提,但如果他起疑來問我,我是個不會撒謊的人。”
陳淨真誠道了句:“那是自然,多謝。”
溫遇歎了口氣,囑咐道:“他今晚寒毒不會發作,也會睡上很久,但記憶應該有所恢複,有什麼事電話聯係。”
“好。”
溫遇準備離開前,終於忍不住提醒道:“如果你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出於喜歡他,我勸你還是放下吧,田灼他…已經有心上人了。”
取心頭血那樣痛都沒有流一滴眼淚,聽到溫遇的話,陳淨眼眶濕潤了。
他茫然又無措,大腦一片空白,如同被格式化的程序。
他連問那個人是誰都忘記了。
溫遇也不敢再去看他,身影迅速消失在拐角處。
陳淨忘記關門,那一刻他所有的力氣都隨著溫遇最後一句話消散。
智能管家替他關了門。
陳淨仰躺在沙發上,抬手蒙上眼。
他喜歡田灼,也想要和田灼在一起。
可田灼有心上人。
他也想過,也猜過,也思考過該怎麼麵對。
但真的確定這件事時,他什麼都想不了了。
他做這些事,隻是希望滿足田灼的想法,再有一點點私心希望他會因此對自己產生一些同別人不一樣的感情。
運氣好的話,田灼會喜歡自己,等到時機合適,他就表白。
他想了很多種表白方式,溫馨的,驚喜的,盛大的……
田灼會答應他,然後他們擁抱,親吻,做戀人之間能做的一切事情。
越是幻想就越是容易麻痹自己。
不撞南牆不回頭。
老一輩人說的話是真的。
他還是想試試,試試自己能不能比得上田灼的心上人,試試這南牆能不能被他撞個稀巴爛。
就算比不上,就算是癡心妄想,他還是想對田灼好。
他的私心,和田灼相比,根本算不上什麼。
但現在,他還是允許自己流一些沒用的東西。
作者閑話:
真的不虐,我沒打算寫虐文的……(跪跪跪。jpg)(抱歉。jpg)
應該還有個五六七八章就不虐…不是……今天天氣真好啊哈哈哈哈……
日常求收藏評論(俺還是很喜歡互動的,所以寶寶們別含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