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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3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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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走了。”陳燼頓了一下,緊崩著個臉,不疾不徐地說:“少跟他接觸,他不是什麼好人。”
    “?”
    許悸抬眸就撞進他漆黑的眸子裏,有些發冷。
    許悸下意識地點點頭,反應了幾秒後搖頭,手指一蜷,認真地辯解。
    “不吧,我覺得他人挺好的。”
    許悸和他唱反調,不自在地聳了聳肩,抽出一張新的紙,認真地寫著。
    門口突然拐進來一個人影,不疾不徐地抬手把空調關了,甩著手“陳燼,我就去趟廁所的功夫,你背著我說什麼壞話呢?”
    嗯?不是走了嗎?
    “誇你是好人。”陳燼麵無表情。
    “我怎麼聽見你說我不是什麼好人。”徐肆把手搭在許悸肩上,吊兒郎當地笑“許悸是吧?”
    “你聾了。”
    “你聽錯了。”
    倆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徐肆樂了,意猶未盡地曲起手戳了戳許悸的肩,笑嘻嘻地轉移話題“誒,你們交檢討了嗎?”
    “還沒寫完。”許悸煩躁地咂咂嘴,垂著腦袋看著那空白的稿紙。
    “啊?陳燼不是給你寫了嗎?”
    這人搞什麼飛機
    徐肆狐疑地看向陳燼,看見他那張麵癱臉,自然而然地白了他一眼。
    而陳燼沒有理會他的打算,沉寂了片刻,肩膀一曲抽出弄濕的紙遞給他一張“順便幫你寫了。”
    “?!”看見密密麻麻的紙,許悸錯愕地張了張嘴。
    2400字+800字。
    “喲,挺順便哈。”徐肆眼疾手快地把那張紙搶過去,塞在許悸的懷裏。
    “……”
    
    晚上,許悸趴在床上,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微信發現帶個個紅點,許悸曲著肩膀支棱著下巴,有些強迫症的點開看。
    徐肆:“插在倆個傻叉之間我真的想跳樓。”
    哪倆個傻叉惹他了,怎麼那麼暴躁。
    雖然徐肆跟個活閻王似的整天都怨天怨地的,恨不得世界毀滅,但也不至於那麼有針對性。
    許悸看了眼窗外的夜景,心血來潮拍了張圖,打算逗一下他。
    發送一張圖片。
    “今天月色挺好的,確實適合跳樓。”
    正在被遊戲坑的要氣血的徐肆看到照片,喉嚨梗著痰老血氣急敗壞戳著屏幕
    “?!”
    下一秒。彈出來一個電話視頻,許悸順手就接了,屏幕出現徐肆的大臉,頭發濕噠噠的垂在額頭,發夾蓄著的水順著臉頰劃下。
    “你被教壞了。”徐肆有些炸毛,頭發無形中支棱起來
    “許悸,少跟陳燼玩,他有毒。”雖然你現在也中毒不淺了。想到這,徐肆哭喪著個臉,這麼單純的孩子愣是給玩壞了。
    許悸聽到這句話,腦子下意識蹦出幾個字“倆都不是什麼好人。”
    “你們這是互相攻擊嗎?”
    許悸饒有趣味地問他,有點懷疑他們的塑料兄弟情了
    開學的時候還火熱融融呢,嗯……也是,能玩在一起的倆個人基本都誌同道合,都是一個品種。
    “你們是不是對彼此有誤解?”
    “我和他小學就認識了,他被幾個小女生表白過我都知道,能有什麼誤解?”
    “多少個”許悸的重點開始偏離,晃了一下手機。
    對麵平靜地回答:“不知道。”
    許悸“……”
    然後對麵撲閃著雙亮堂的眼睛,非常真誠地開口:“你信任我嗎?”
    許悸腦子蹦出他說的那句話“我是個gay”
    他安靜思考了兩秒,然後無事可以打發,對著鏡頭扒拉了一下頭發,坐起來拿起桌上的杯子。
    發現他還在等自己回答這個問題,許悸平靜地回答:“我信。”
    畢竟他長著人畜無害的臉。
    徐肆笑了笑,看他沒注意自己,趁機點了錄屏,裝模作樣地開口。
    “你被陳燼賣了,那肯定就是被賣了的但是我不一樣”徐肆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說“你被我賣了,至少我把賣來的錢全給你買冰淇淋,你不是賺了?”
    許悸仰頭灌了幾口水,潤了潤嘴唇,隔著屏幕盯了幾秒他的太陽穴,試圖透過他的表層,看到他的實質——腦子裏有坑。
    “總結都是被賣了,有什麼區別嗎?”
    “許~悸~”徐肆一字一句地往外蹦,像一個語重心長的老好人“我是gay誒,難道我不知道他什麼心思嗎?”
    許悸沒理解這和他是gay有什麼關係,如搗蒜式頭一臉認真“嗯嗯,穩賺不虧。”
    徐肆這才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
    而下一秒,徐肆露出了一個狡詐的笑容,把剛剛的視頻惡意剪輯了一遍,把許悸說的倒數第二句話和自己最後一句給掐掉了,沒頭沒尾地發給了陳燼。
    ……
    
    喉嚨刺痛,鼻子不通氣,腦子又暈又疼,許悸睡得半懵半醒。迷迷糊糊中,許悸聽到了一陣繁瑣的腳步聲。步子聲音明顯的放小,但許悸還是聽到了。
    不會招賊了吧?
    刻意放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許悸頭昏腦漲,從噩夢中掙紮著睜開惺忪的眼,試圖讓蒙著霧的畫麵消失。
    許悸坐起手摸索著手機打開,看見時間震驚了下。
    十一點半,雖然昨晚一直被鼻塞呼吸不通暢折磨到大半夜才睡,但也不至於睡迷糊成這樣。
    腳步聲越來越近,許悸著急忙慌地滑開手機界麵,猝不及防崩出一堆信息和電話,正往電話按的手,意外點到了一個崩出來的過期電話記錄,界麵跳往微信。
    電話鈴聲響起,視線中突然跳進一個高大的身影。
    許悸嚇地抖了一下。眼皮一跳。
    然後急促地瞥去一邊。
    “陳燼?”
    麵前的人手裏捧著個杯子,麵色淡淡道“嗯。”
    許悸垂下頭,按下紅色掛電話。
    許悸怕黑,晚上睡覺習慣性開著一盞台燈,這會台燈可有可無,但還是沒有遮掩的照的許悸臉色發白。
    杯子被放在桌上,陳燼的手一垂關了台燈,毫無征兆地往前一伸,探進他的衣領裏。
    許悸剛醒,頭腦懵懵懂懂的,隻瞪大了眼睛幹瞪著他。
    “抬手。”
    “哦”
    隻見陳燼從他胳肢窩裏拿出溫度計,靠近眼睛眯看著。
    “38.5”許悸說完又瞥向他,把溫度計拿在他麵前“你怎麼不給燒死?”
    許悸嘴動了動,無話可說,幹巴巴地張著嘴,卻沒說出話來。
    就不盼點好的。
    雖然回國這麼久以來,可能水土不服,一直身體都不大好。
    氣又氣不過,突然腦回路清晰。
    “私闖民宅,我要報警了。”說著,把手機抬起來,亮出剛剛的撥號界麵,晃了晃。
    “哦”陳燼瞥了一眼他的亮起的手機,笑了下“報吧。”
    許悸腦子反應過剛剛按的不是報警電話,而是一個莫名其妙崩出來的回撥電話,他趕快把手機縮回來。
    “你看是你報警快,還是我殺人滅口快。”陳燼說這話幾乎臉不紅心不跳,還順帶向他眯了眯眼。
    “不過你也可以打電話給我求助。”他嘴角斂起一點弧度。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仿佛沒說出過剛才的話。
    許悸掃了眼手機屏幕,定格在他和陳燼的聊天界麵間,一分鍾前是他撥過去的一通電話,腦子突然喚醒,剛剛不小心點到了回撥好碼。
    一陣頭皮發麻。
    陳燼把桌上的粥遞給他,沒什麼表情地直視著他。
    許悸神色有些僵持,茫然地接過去,後背本能地緊繃著靠在牆上。
    粥還是熱的,瓷碗甚至有些燙手,粥已經被煮的稀爛,吃起來黏黏糊糊的,沒什麼味道。但比國外的荒野求生好的太多了。
    許悸吃的很快,可能是因為被一道熾熱的目光盯著有些不自在,也可能是因為腦子被燒短路了,神經衰弱,被燙了也反應不過來。
    “好好休息,我幫你請了假。”把手轉動關門聲響起後,吃完藥後,許悸一陣困意來襲,捏著手機繼續躺回被窩裏睡覺,身體也開始慢慢放鬆下來。
    ——
    
    許悸做了一個噩夢。
    恍惚之間,一雙冰冷的手搭在自己的額頭上,頭上低低的聲音傳來
    “蠢。”
    許悸呼吸聲開始不平穩,慢慢地急促起來。陳燼收回手,看著他微皺起來的眉頭,慢慢給他舒平。
    他臉上有薄薄的細汗,陽光穿透著,細小的絨毛都浮現了出來,他的眼角下有顆小小的淚痣,顯得有些靈動鮮活,幼時的臉與此刻毫無違和感的映照在一起,但仍恒保持不變著稚嫩,帶著幾分少年感。
    
    小時候,許悸總喜歡扣那個小小的黑點,經常扣得眼睛紅腫起來。
    陳燼三番五次得製止他的行為,問他為什麼這樣。
    許悸不回答,甚至越發暴躁地抓紅自己的眼睛。
    “再哭不要你了。”
    果然,這個威脅很受用,許悸屁顛屁顛地追著陳燼,哭著求他別走。
    “可是……哥哥……沒有…黑球。”小小的許悸被陳燼抱在懷裏一下一下地抽搐著點著自己的眼睛下部,下一秒他踩在陳燼的膝蓋處,用手抓他的眼睛下部。
    陳燼一下子給幹懵了。
    我不是有眼睛嗎?他不會是想把自己眼睛給扣下來吧。
    陳燼抓住他的手製止他,而許悸哭個沒完,一邊哭一邊指著自己眼睛底下,最後他終於指對了。
    一顆小小的痣,被落下的淚浸滿,活靈活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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