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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線橋用指節敲了敲黑板。
    睡著的同學醒了大半,行屍走肉搬地盯著黑板。
    三線橋撐著桌沿,眼神非常尖銳地盯著後排,語氣卻異常親切地問:“徐肆同學,怎麼樣,包子好吃嗎?”
    徐肆聽到這話,捂住嘴猝不及防地咳嗽了幾聲。
    然後在三線橋以及全班同學的注視下,低頭哀歎了口氣,慢吞吞地站了起來,站著歪七扭八的,非常真誠地回她的問題。
    “不好吃。”
    許悸“?”
    許悸隱約感覺到自己也大事不妙,盡可能小心地把裝在塑料袋的早餐拉下來。
    “不好吃你吃那麼香,擱那埋頭苦幹?”三線橋大手一揮,大致的圈了個方向“把一半的同學的魂都給饞走了,半節課同學愣是一句話沒說,口水愣是咽沒了,擱那口幹舌燥地哐哐喝水。”
    正在移早餐的許悸手一頓,瞟了一眼旁邊的人。那人手裏還握著杯沒來得及喝幾口的豆漿。
    哈。
    “我覺得你以後適合做吃播,前途無量。”三線橋看徐肆的眼神往下,像抓到什麼蛛絲馬跡似的,眯著眼睛快步走下講台。
    許悸著急忙慌地收拾桌子。
    但五步之外,槍更快,五步之內,槍又準又快。順藤摸瓜,全槍斃了。
    一桌的滿漢全席猝不及防地贏入三線橋的眼簾。
    子彈正中眉心。
    “啪”書本在慌亂之中掉在地上,書本被砸地敞開書頁,冷臉貼冷地,互相著急冒火似的發出動蕩的響聲。
    全班的人目光追隨著聲音向後盯著。
    許悸心一緊,有些僵硬地抬起頭,一不小心對上她的視線。
    三線橋垂倪著滿漢全席,雙手交叉環著胸,下巴向他抬了抬。
    “解釋一下?”一個讓人不可違背的語氣。
    “其實挺好吃的,你要不要試一下”許悸尷尬了笑什麼笑,後退移動著椅子騰出空位站著,椅子發出尖銳的摩擦聲,像是在替他哀悼。
    “哦”三線橋無語地歪了歪頭,眼睛眯成倆輪彎月。
    一分鍾之後,倆袋早餐,三個人,整整齊齊地站在走廊。
    三個人看著那倆袋早餐麵麵相覷。
    “誰買的誰吃”
    陳燼毫無感情地開口。
    “附議。”
    徐肆臉上大寫著“兄弟,你自生自滅”毫不猶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疾不徐地點頭表示讚同。
    許悸“……”你們沒有心。
    爭吵之際,黑關公迎麵走來。
    “老師好”三個人齊齊打招呼。
    “喲,擱著站著還挺別致,跟吉祥物似的。”
    許悸靈光一現“老師,您吃早餐了嗎?”
    “還沒呢,正準備去吃。”
    說著,抬腿就要走的樣子,跟避瘟神似的。
    “老師請您吃早餐。”
    許悸友好地笑了笑,而徐肆也開始揚起他那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而陳燼依舊是那個死撲克臉。
    “賄賂我呢?”黑關公掃了一眼袋子,眉毛一挑“你們這是買早餐遲到了?”
    徐肆飛快地點點頭,求助道“班主任的課,讓我們吃完才能進去,這倆倆袋至少是三”徐肆看了旁邊的左右護法,停留在那個不爭氣的腦袋上“呸,至少是五個人的量,根本吃不完。我們不舍得它浪費!”
    許悸看著他那老謀深沉的撒謊樣,也懶得羞恥辯解為什麼會被罰站了。
    雖然,早餐的量確實有點多了。
    誰知道國內外分量差異那麼大,許悸在內心暗暗嘀咕。
    “行,那我先幫你們收下,下次買回來給你們。”
    黑關公伸手把袋子接過來。
    “謝謝老師。”
    “外麵嘰嘰歪歪什麼啊”三線橋拿著教案走出來,“吃都堵不上你們的嘴是嗎?”
    由於門窗緊關著,裏外互不相幹,他們才敢放肆起來。這會瞬間焉了氣,低眉順眼的迎合三線橋。
    畢竟惹不起一點即炸的一班之主。
    “喲,吃完了呀。”三線橋視線往他們手上掃過,空蕩蕩的。“還挺能吃啊,還是年輕好啊,袋子都吃不剩了。”
    許悸“……”
    陳燼“……”
    徐肆“……”
    嗯,實在是太好吃了。
    “行了,進來吧,有事要說。”
    許悸嫌丟臉,走在了隊伍的最後,垂著個頭耷著個臉,跟進去。
    三線橋折了跟粉筆,唰唰唰地在黑板上寫著十六個字。閃亮的燈光照在黑板上,四塊黑板,每塊板的字都非常勻稱挺立著。
    可謂栩栩如生,瀟灑氣派。
    “你們班這口號還真挺炫酷的哈。”
    三線橋咧起個笑,沒收緊的牙齒裏藏著鋒利無比的刀。
    怪滲人的。
    “班主任,是我們班。”
    狗尾巴草默默地舉起個手,有些沉悶地憋出幾個字。
    臉是要一起丟的。
    別想把自己隔離千裏之外。
    三線橋冷冷的給了一個眼神狗尾巴草。
    “陳燼,你說,為什麼定這個口號。”
    陳燼寫作業的手一頓,幹脆利落地站起來。
    “民主選舉”
    然後補充道“我任由他們玩。”
    許悸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他,他的下顎線流程鋒利,薄唇緊崩成一條直線,帶著與生俱來的冷冽感。
    許悸算是懂了,民主選舉,班級搞怪,全程未經班主任之手。
    “哦咋,你們擱那一坐都成選舉代表了是吧?我還不夠格直接成局外人了?”
    “你們這不挺團結的嗎?選了這麼個口號,怎麼就一致對內了?我看你們是一致對我吧。”
    伴著下課鈴聲的響起,三線橋聲線抬高,帶著極強的威懾力。
    三線橋在講台上整理教案,書與桌麵撞得幾裏哐啷響。
    全班大氣不敢出,路過的蚊子都得被致密的空氣夾死。
    “我們班文明分扣了十五分”三線橋歎了口氣,斜眼掃視著許悸和陳燼,有些可惜的地點下頭看著教案“今早倆個同學沒有穿校服,各扣5分,口號不規範扣5分。”
    “今天下午放學之前,你倆交份檢討來。”
    “老師,許悸沒有校服”徐肆說。
    許悸如釋重負,終於有人當了嘴替。
    “哦,差點忘記還有你,你也寫一份,上課吃東西,許悸和你都寫這個角度的”三線橋眉毛一挑“陳燼以三個角度,兩千四字。”
    “啊——”
    徐肆仰頭咆哮了聲,垂下頭來歎了口氣,瞬間焉巴了起來。
    一些人笑了下,像是在**剛剛班上那段令人垂涎又可遇不可求的香味。
    三線橋末入門口拐角,全班瘋了似的咆哮起來,都不約而同地看向班長。
    三個角度,沒穿校服,上課吃早餐,還有一個,不用猜都知道,口號的事全都歸咎給了班長。
    怪憋屈的。
    “我願意出巨資買一個固定紅旗——文明班級”
    畢竟不出意外,這個月的流動紅旗與1班算是無緣了。
    “我也願意。”
    “我也”
    “我也可以”
    ……
    一堆聲音吞沒教室,跟結婚現場一樣。
    而陳燼沒什麼表情“那你們都買了,把走廊那麵牆全都掛滿。”
    全班“……”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下午的課基本都是自習,無趣的同時,又發生了一場內戰——溫差。
    因為空調隻能按在靠外麵的牆壁,空調調低了,坐著空調對著吹冷氣位置地方的同學變成碎碎冰,可謂是一生如履薄冰,調高一點,靠走廊的同學跟三伏天下開露天挖掘機一樣被曬融成汗水滴入大地裏,上演我對著土地愛得深沉。
    澇的澇死,旱的旱死。
    “我還是那句話,冷可以穿衣服,但是熱不能剝層皮。”
    許悸來回望去聲音的起源。
    “你可以試試剝層皮。”
    一個陌生的麵孔哼嗤了聲,火上澆油。
    “衡量,我看你不順眼很久了,每次都是你拿空調遙控器調死高,室外24攝氏度,室內28,怎麼著,你要捂熱自己生蛋孵化啊?”
    狗尾巴草一個和誰關係都特別好的佛仔這會被逼得咬牙切齒地爭辯“你這麼怕冷怎麼不帶凡棉被裹著?”
    “少管我,我少爺命,體弱多病怎麼了?”陌生麵孔嘚瑟的回擊“你不會不知道吧?這棟樓的空調都是我家供給的。”
    一下子給引起眾怒了。
    徐肆探回頭給許悸科普
    “那個捐空調那個,成績都能去14班了,硬是給塞來了我們班,機會還不珍惜,整天跟個暴發戶似的,其實也就是癩蛤蟆綠青蛙,長得醜還玩的花。”
    14班,許悸對這個號數不陌生,因為基本每天都有人被全校通報批評。更何況,班級就在對麵,每天上課都有一群人跟站樁似的站在走廊那,場麵極度壯觀。喊罵聲幾乎這邊都能聽到。
    “沒想到你嘴還挺碎的。”陳燼斜了他一眼,像是警告他不要沾汙許悸。
    “我這是實話實說好吧。”徐肆看著那場鬧劇,抬了抬下巴“你不管?”
    “實話實說,也沒見你說一下年級倒一。”陳燼暗諷了句。
    徐肆嘖了下,衝他翻了個白眼,幹脆不作聲了。
    狗尾巴草“你家怎麼不供給暖電爐?還給你當上少爺了”
    幾個人推推搡搡地擠在一塊,吵得不可開交。
    最後這場鬧劇以空調遙控器被摔了而告終。
    而陳燼始終沒摻手,這種事爆發一次就能解決的事,沒必要從輕處理擱那勸導雙方。
    ……
    許悸咬筆頭半天,紙上也沒能擠進幾個字。筆頭倒是要被啃爛的節奏。
    許悸寫得有些煩躁,側趴在桌子上,歪著的頭抬眼就看見麵前的少年正在安安靜靜地刷題。
    天邊散發著灼熱的金黃,光影影影綽綽,落日的餘暉被防盜網切成一片片,透過窗撒在陳燼身上。
    整個人都像發著光。
    許悸腦袋有點暈,百無聊賴地盯著窗外的落日發呆。
    許悸盯了好半晌才恍過神來,耳邊是筆尖與紙的磨砂聲。他低頭在桌子裏掏手機,按開機鍵。
    晚上6點整了。
    “?”
    察覺到旁邊的視線,許悸抬起眸子看向他。
    “要交檢討了。”
    陳燼停下手中的筆。
    “今天周六,沒有晚自習,最遲六點半,辦公室會關門。”
    許悸敷衍地“哦”了聲,低頭看了眼那張寫著幾個扭扭捏捏的字。
    陳燼拿起桌上的水仰頭喝著,他長得格外白淨,脖頸仰起,凸允的喉結有節奏地上下滾動著。
    許悸咳嗽了幾聲,抬頭看向空調,19攝氏度,歪歪扭扭的站著來,然後瞥眼陳燼。許悸覺得自己腦袋視乎要炸裂開了,整個人都飄飄蕩蕩。
    他四處張望著試圖尋找遙控器的身影。
    “遙控器壞了。”
    許悸懶懨懨地抓起筆砸砸嘴,坐下來準備寫檢討。
    半個小時應該寫不完了。
    死馬當活馬醫。
    “你不去交嗎?”許悸抬眸看他,視線最後落在他那幾張寫的密密麻麻的張上。
    下一秒,視線落入一個蒙著水霧的瓶子,立在那幾張紙上,水霧化開,紙瞬間被沾濕了。
    “濕了。”陳燼沒什麼情緒地把瓶子拿起來,,用紙巾擦掉水漬放在桌子的空白處“算了,我等紙幹了。”
    “哦”許悸不懂他莫名其妙的操作,問他:“徐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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