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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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感歎時光流逝飛速,亦或許驚訝於少年的成長。隻是年少時的狂傲在25歲的陳執身上看不到了,剩下的唯有溫柔與成熟。
許行洗了個澡便上床休息了,折騰了一天,陳家人也稍微消停了一會兒。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也沒人來打擾他,許行難得的睡了一個安穩覺。
許行哼著歌下樓,陳執坐在沙發上處理工作,他用肩膀抵著手機,兩隻手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著什麼,看見許行,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一閃而逝,收斂極快。
許行坐到陳執旁邊沒有打擾他工作,默默的刷著手機,隻是偶爾抬起眼偷看陳執幾秒。之前賀芮跟他說工作中的男人更有魅力時他還不信,現在信了。
工作中的陳執確實挺帥的,特別是戴著這幅銀框眼鏡時,想讓人暴力扯下眼鏡然後狠狠的親吻這雙眼睛。
許行最喜歡的就是陳執的這雙眼睛,高中時他喜歡這雙眼睛裏透露出的不屑狂傲,現在他喜歡這雙眼睛裏盛滿笑意。
他的少年也能獨當一麵了。
真好。
許行撐著臉看陳執,逐漸有些入迷。
陳執見狀嘴角輕勾,舉起手機給他們兩個人拍了一張照。
許行一驚回過神來。
“你打完電話了?”
陳執輕笑:“早就打完了,隻是見某人很喜歡看我,就舉了一會兒手機,我手都舉酸了呢。”
許行輕咳一聲緩解尷尬:“你,你剛才是不是拍我了。”
“沒有,哪有啊?”
許行不信,直勾勾的盯著他。
陳執被他盯得有些發毛,將手機雙手奉給他:“都在這了,請皇上自行處置。”
許行:“密碼。”
“201014”
許行解了鎖,隨口問道:“這什麼日子?”
“和某人正式認識的日子。”
許行點了點頭不語。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個某人是他。
他雖然麵上不顯,實則心底裏已經樂開了花。
照片拍的挺好,至少沒有把他拍成傻傻流口水的癡漢。他沒有刪照片,把手機還給了陳執。
陳執笑著將手機塞進口袋。
“明年六月份你有沒有時間?”
“看看。怎麼?”
“跟我回一趟鳶城吧,我給鳶中捐了些款,老林讓我回校看看。”
“你自己去唄。”
“我用我們兩個的名義捐的款。”陳執道。
明年六月份他可能還在瑞士,但他不能告訴陳執,隻能先答應著。
陳執一下子開心的像個小孩:“那說好了,不許反悔。”
許行:“行。”
陳潤從廚房走過來,陳執見狀冷眼睨了他一眼。
陳潤笑盈盈道:“哥,許行哥,昨天的事實在不好意思,為表歉意今晚上我請你們吃飯吧。”
陳執將電腦合起來,準備走人,陳潤連忙攔住:“哥,你信我,我絕不亂來。”
陳執冷笑一聲,看了許行一眼,許行衝他一眨眼,他這才不情不願的答應下來。
等陳潤走後,陳執問許行。
“答應他幹什麼?黃鼠狼給雞拜年準沒好事。”
許行輕輕拍了拍陳執的肩膀,示意他放寬心。
“這是一次機會,我保證你一定能徹底握住陳潤的把柄。”
陳執見他心已決,不再多勸什麼,隻是暗自歎了口氣:“親愛的,他不重要,我擔心的是你。如果握住他把柄的前提是傷害你,我寧願讓他自己逍遙去。”
許行搖了搖頭,很堅定的說:“你是我的委托人,我當然會盡力幫你。陳先生,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陳執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略帶**的眼神瞄向許行的薄唇。
許行不動聲色的轉移了陳執的注意力。
“如果陳潤今晚要整什麼幺蛾子,我們可以借此機會徹底搞垮他。”
陳執抿了抿唇點頭,但顯然注意根本沒在這。
眼看陳執要把持不住了,許行連忙告辭。
“我突然記起有點事沒處理,先走一步了。”
不等陳執說什麼,拿起手就往樓上跑。回到房間,許行把腦袋埋到枕頭裏試圖讓自己清醒,末了,覺得自己改天可以問一下陳執是不是有苗族的基因,他感覺自己被陳執下蠱了,不然怎麼老想些見不得人的事。
一天時間裏,許行閑來無事把之前的案子都看了一遍,期間,陳執上來了幾次,都被許行無情趕出去了。
陳執身為CEO這時候像是無事人一樣,不知道從哪找來的粉色心型便簽,在上麵寫了幾行字。順著門縫給許行遞了進來,許行剛開始還不想理他。耐不得陳執閑,不一會兒的功夫,門縫周圍已經到處是便簽了。
許行把便簽全都撿起來,一張一張查看。
許行行,為什麼不理我......
親愛的,理理我。
還有一些不知道從哪抄下來的情話,許行低笑一聲,將一張張便簽展開夾進卷宗裏。
他從一旁的本子裏撕下一張紙,龍飛鳳舞的寫下幾個大字:“沒有不理你,不要吵。”
許行順著門縫傳給在門前苦苦等待的陳執,陳執接過紙條後瞬間垮了臉。
在紙上畫了個小貓哭泣的簡筆畫後又傳給了許行。
許行接過紙條,覺得有些好笑,明明兩個人就隔著一扇門,打開門就能見到對方,偏偏用這種最幼稚的辦法。
許行敲了敲門,便將門打開了,一打開就見到一貫養尊處優的陳執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周圍全是寫滿字的便簽,一本書還大開著搭在他腿上,周圍的光影打在他臉上,映得整個人格外溫柔。
見到許行,陳執粲然一笑,溫聲道:“下午好,親愛的。”
許行先是一愣,隨即輕笑一聲。
“下午好。”
陳執起身,把便簽夾在書裏,把書遞給許行。
許行一看是聶魯達的《二十首情詩與一首絕望的歌》。
“送我的?”
陳執點了點頭,話鋒一轉:“親愛的,雖然我很想和你聊聊天,不過我們快要趕不上今晚的飯局了。”
許行一驚,抬腕看了看表,六點一刻了,從這兒到陳潤說的酒店要近一個小時的路程。如果現在不出發就要來不及了。
“不好意思,你先稍等我一會兒換個衣服。”
陳執輕聲道:“沒關係,我們去晚了陳潤也不敢說什麼的。”
陳執揮了揮手目送許行回了房間,自己也去了隔壁。
許行翻開卷宗,將裏麵的便簽夾進書裏。
《二十首情詩與一首絕望的歌》是他高中時送給陳執的一本書,想不到最後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他手裏。
許行換了一件黑色高領毛衣,穿了一件短款的外套就出門了。剛出房間就看到同樣收拾好的陳執,陳執穿了一件白色的高領毛衣搭配黑色的長款風衣。
許行看了看他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莫名覺得有些別扭。
沒等他細思什麼,就被陳執給攔住了,陳執往他脖子上圍了條圍巾,險些把他勒死。
陳執皺著眉問他:“你不冷嗎?”
許行搖了搖頭,想把圍巾扯下來,卻被陳執拒絕。
許行無奈隻好戴著,他把鼻尖埋在裏麵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是和陳執頭發一樣的梔子花香。
陳執換了一輛卡宴,很紳士的給許行打開了副駕駛的門,許行道了聲謝坐了進去,發現車內的溫度是他最喜歡的。
他輕笑一聲。
陳執打開車載音樂播了一首純音樂《UnaMattina》。
舒緩的歌聲一下子將車內的氛圍曖昧了不少。
許行靠在窗邊,用手撐住臉看窗外的燈紅酒綠。
繁忙的街道上,五彩斑斕的燈光灑在這個城市的每一處角落。
他透過窗戶隱約看到正在專心開車的陳執,絢麗的燈光將陳執也映得璀璨起來。
陳執嘴角輕勾起一個弧度,又很快落下,轉瞬即逝。
一個小時的車程,許行困得快要睡過去了,迷糊中,陳執拍了拍他的肩膀。
“睡著了?”
許行眨了眨眼,藏起眼中的倦意。
“沒有,到了?走吧。”
兩人跟著服務員的引領來到包間,陳潤臉上掛著笑,笑盈盈的迎接他們。
“哥,許行哥,晚上好。”
陳執點了點頭,一雙眸子裏盡是敷衍與不悅。
許行倒是無所謂的樣子笑著點了點頭。
陳潤拉著二人入座。
“哥,你們吃些什麼?”
陳執看向許行,許行一笑,將餐單遞給陳潤,示意他點菜。
包間裏的氣氛凝重的嚇人,等到菜陸續上齊後,陳潤雙手環胸,直截了當問陳潤:“陳潤,這不僅是一頓飯的事吧,說吧,你還有什麼目的?”
陳潤給陳執夾菜的手一頓,埋下頭,肩膀輕聳,再抬起頭時,眼眶濕潤。
“哥,我知道我之前做了一些不好的事讓你討厭我了,但你放心,我現在已經痛改前非了!遺產我主動放棄,哥,我錯了。你再原諒我一次吧。”
陳潤輕笑一聲,不作聲,隻是安心吃飯,許行則是安撫了陳潤幾句。
陳潤藏在桌下的手緊攥著,脖頸上青筋暴起,臉上卻仍掛著溫和的笑。
期間,陳潤像是真的痛改前非一樣,欲要抱著陳執大哭,陳執拗不過他,起身上了幾次廁所。
陳執走後,陳潤端著酒跌跌撞撞走向許行。
“許行哥,昨天的事你別在意,我真錯了。”
“你幫我勸勸我哥,讓他把網上的視頻都刪了吧,我媽好歹也養了他幾年。”
說罷就要給許行敬酒,陳潤拿酒杯輕碰許行的酒杯,許行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陳潤咧著嘴笑了,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讓人不寒而粟。
陳潤紅著眼眶,輕輕撫上許行的臉,語氣散漫:“許行啊許行,想不到多少年後你還是落到了我手上。”
許行掀起眸子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臉頰上升著緋紅。
“你給我下藥了?”
陳潤哈哈一笑,麵上盡是瘋狂:“知道懷德公司嗎?這是他們剛發明的一種新型**,現在對外沒有發布,沒有解藥!等到藥效上來,你就會想一條哈巴狗一樣跪在我身下求饒!”
許行感到身體深處正在不斷沸騰翻滾著,他扯出一抹笑容,眼神變得冷厲:“你覺得你哥不會發現嗎?”
陳潤把許行綁在椅子上,將杯中的酒從許行頭頂潑下,淡黃色的液體順著發絲流到臉頰、鼻梁。
“你知道我為什麼訂這家酒店嗎?因為這家酒店有一個最大的特色,每一間房間,每一條走廊都是一樣的!隻要陳執這個狗雜碎出去了,我那群兄弟就會第一個將他拖到其他房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對他做什麼的!畢竟他是我的哥哥。他是我要相依為命的哥哥!”
“不過他倒要嚐嚐我哥的人是什麼滋味呢,我倒是很想看看許律師跪在我身下求饒時是什麼樣子呢!你平時不是喜歡裝清高嗎,我今天就要看看你怎麼裝!”
陳潤將手裏的杯子用力砸到許行額頭,鮮血混合著酒精滑下,給許行這張臉增添了一絲邪氣。許行嗤笑一聲,不屑地看著陳潤:“說完了嗎?”
陳潤討厭許行看他的眼神,就、就像是看狗一樣。陳執這樣看他,許行也這樣看他。讓人火大。
但是沒關係,許行馬上要成為他腳底下的一條狗了。就像是幾年前一樣,肮髒、不堪、狼狽地跪在他的腳底。
這種事真是讓人感到心情愉悅呢!陳潤掩蓋住眼底的那份瘋狂,重重的甩了許行一巴掌。許行被他打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陳潤突然顫抖著雙手捧起許行的臉查看。
“對不起許行哥,我錯了,你沒事吧。”
許行扭頭,暗罵他一聲。
神經病吧。
陳潤還要說些什麼,突然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打斷。
陳潤嘖了一聲,撈過手機接聽。
“喂,陳總!盛興娛樂裏又出事了,有兩個小愛豆自殺了。”
陳潤暴躁地衝對麵的人大聲喊道:“死就死哇,別TM耽誤老子幹事!你TM想死哇!”
許行克製住身體的燥熱,極力去聽清兩人對話的內容。
這劑藥是真的猛,哪怕許行隻是微微抿了一口卻還是遏製不住藥效。
他想:實在不行就靠疼痛緩解藥效。
藥效上的很快,許行快聽不清陳潤再說些什麼了,他用力咬了一口自己的舌頭,等到嚐到嘴裏的鐵鏽味時,陳潤用力踹了一腳板凳,麵目猙獰:“我去你丫的,他們死了管老子屁事!老子不就碰了他們幾下?”
說罷扭頭看向許行,眸子裏的狠厲還未褪去,粗聲粗氣道:“你跟我上去!”
今夜的冷風吹的許行有些頭暈,加上藥效發作,他恨不得直接衝出天台一了百了。
他伸手解開兩顆扣子,不斷咬舌試圖讓自己清醒。
陳潤打完電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走在前麵哼著歌。
如果仔細聽能發現他唱的是跑調版的《兩隻老虎》。
他突然停下詭譎的調子,對許行道:“這是我媽之前愛唱給我聽的歌,自從她來到陳家後,她就不唱給我聽了。沒關係,現在我也會唱了。”
“好聽嗎?”
許行嗤笑一聲:“唱的跟哭喪一樣。”
陳潤聽了也不生氣,自顧自的唱。半晌,他才說:“給你哭喪。”
許行不理他,情不自禁的哼著一首小曲。
突然陳潤不唱了,看向許行,驚喜道:“我發現你唱歌挺好聽的!我要是這樣也不至於在娛樂圈混不下去。”
許行輕輕一笑,說出的話卻直捅陳潤心窩子:“你混不下去可能跟人品和精神有關係。”
陳潤接著唱比剛才還難聽的歌。
許行吹了一會兒冷風,稍微清醒了一點。
“許行,我剛才想上你,現在不了,我想殺你。”
“你說話真TM難聽。”
許行敷衍的點了點頭:“嗯嗯。”
陳潤突然按著許行的頭往下摁,本就因為藥效沒有力氣的許行險些被陳潤壓下去。
許行甚至能看到遠處破敗的巷子和底下的燈火闌珊。
他的一半身子都露出天台,隻能用手死死抓著天台的欄杆,一張臉漲得通紅。
“許行!”
一道聲嘶力竭的男聲響徹天台。
許行鬆了一口氣,輕笑一聲,他的救世主來了。
陳潤切了一聲,用力將許行往下一推,許行緊抓著的那根欄杆卻“哢嚓”一聲,斷了。
許行瞳孔驀地瞪大,整個人騰飛起來。在緊急關頭,陳執衝向許行用力攥住他的腳踝。
“許行,你好輕啊,是不是今晚沒吃好。”陳執苦笑道。
許行輕輕一笑,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的隻有他了。明明自己也怕得要死,還有分出心思哄他。
“對啊,所以你能不能把我拉上去,我想吃你做的飯。”
陳執一點點將許行拉了上來,兩人送了一口氣的同時,警察也衝上了天台。
許行會心一笑,輕喘了幾下。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