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案 第六章六朵含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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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替他還上了這個賬,可人家根本就不領情,白瞎了那麼好的玉佩!”葉怫然望著那人離開的背影,實在不太能理解何時了的做法。
那塊玉佩,葉怫然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來曆,但看樣子成色不錯,至少也能值個十一二兩的銀子,就這麼被何時了抵了五百文錢。
敗家,實在敗家。
何時了倒沒覺得有什麼,不過是拿來抵賬用的,如今不過是手上沒有現錢,這玉佩總歸是要贖回來的。
“時候不早了,回去吧。”外頭的日頭已不似從楊府出來時那般曬了,還有點兒風,但空氣中已有了熱氣,天還大亮著,現在回去應當時候還算早。
二人還沒離茶樓多遠,便叫人攔下了。來人嘴上是客客氣氣的,說是他們家爺請二位喝茶。
寧安城這地界兒,五步一個爺,十步一個官的,一麵牆倒下去都能壓死好幾個。
“不知主人家是?”他一個小小人物,如今無權無勢的,誰會想起來請他“喝茶”,實在是怪事,何時了一時沒想出。
那人恭恭敬敬的回:“您去了便知道了,您二位放一萬個心,我家爺也是在這城裏有頭有臉的人物,不過是請二位喝杯茶罷了。”
葉怫然站在何時了身後,慢慢把手探過去,扯了扯何時了的袖子,又快速的收回手。他眼尖的看出這人衣著還算得上有些講究,雖然看起來普普通通,但身側那柄配劍,光是劍穗一眼看過去也能看出就不是一般的俗物。
這是在大街上,如果真是什麼壞人,一會拐到什麼偏僻小巷裏,這人不會要動武吧?
“您都既然這樣說了,那我二人就恭敬不如從命,與您走上一趟了。”何時了對人拱了拱手,便示意對方帶路。
表哥你是不是傻?葉怫然在一邊上眉頭都要皺的像包子褶了,這個世界果然崩壞的太狠了嗎?
感覺今天的表哥,格外沒有腦子。
小時候沒有人教他,不要和陌生人走嗎?
在這麼想的同時,葉怫然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一開始突然出現,也和陌生人沒有什麼兩樣,若不是後來喻府去了信,確認了他這個身份的真假,他怕是已經被拖去官府了。
“表哥,我肚子疼。”葉怫然扯了扯何時了的衣袖,猛地蹲下身去,“怕是吃壞東西了,表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有點丟人。
何時了並不想理他,並表現的很忙。
丟人。
好丟人。
葉怫然大概也意識到自己的表演實在有些拙劣,尷尬的從地上站起來,摸了摸鼻子:“嗯,那什麼……好像也沒那麼疼了,表哥咱走吧,別讓人家等急了。”
“從弟頑劣,讓您見笑了。”
那帶路之人搖了搖頭,表示無妨。
那要去的地方倒也不遠,就是原先那茶樓之內。那帶路的人向二人告了歉,便進到一間廂房裏,片刻也就出來了。
“大概要麻煩小兄弟在外頭等上一會兒了。”那人出來便說明了情況,意思是他家主人要何時了一個人進去。
“無妨。”何時了似乎早就料想到,擺了擺手,把之前買了的糕點,整包遞到葉怫然手裏,“你在外麵等我,無聊就先吃些糕點,點一壺茶來喝,我盡快出來。”
葉怫然接過東西,點點頭也沒說什麼,就望著何時了跟人進去了。
他表哥,不會就快被炮灰了吧?
不要啊。
這日子沒法過了!
難道世界崩壞之後,他表哥這便當也是踹不掉的嗎?雖然隻是他這具身體的表哥,但何時了對他的好,也是確確實實的,除了有的時候莫名其妙的有些慈愛。
表哥啊,不愧是開頭就被“親媽”寫死的角色。
但是下一個不會就要輪到他了吧?不是吧?難道是世界意識的自我修正嗎?
葉怫然莫名其妙的陷入了沉思。
雖然之前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遇上這種落地非主線人物,劇情做到一半,慘遭世界意識強行修複的。
崩壞的世界意識再怎麼自行修複,結局也隻是徹底崩壞。
算了,吃塊糕點壓壓驚。
何時了跟著那人進了廂房,那人隻說是人帶來了,便又退回到門外。
廂房正中央擺著一麵屏風,稀稀疏疏的,似乎有人在屏風後交談。
有一人從屏風後繞出來,步伐輕快,身量不大,瞧著應當還是個少年人,但意外的有些眼熟。
“公子,還請先坐。”來人烏靈靈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何時了,似乎對人挺好奇的。
聲音尚帶著少年人的稚嫩,誰又能想到,這一位往後……不提也罷。
既然他在這裏了,那屏風之後的人,那位定然也在。
“不知怎麼稱呼?”何時了自然沒表露出什麼,雖是故人,但終究也隻是故人,“又找我來是為了?”
何時了坐下了,但坐的極端正,換誰看了也知道他此時十分的拘謹。
但似乎有些拘謹的過頭了。
“公子管咱……管我叫小趙就好,其實也沒什麼事,公子不必如此。”小趙坐在對麵,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盒子,放到桌麵上,“這裏頭裝著的是公子你先前押給茶樓掌櫃的東西,我家爺叫我給你取回來,你打開瞧瞧。”
“剛剛那位李哥不是說……”何時了的眼神往屏風那處瞟了瞟。
“啊,這個……其實的確是我家爺要見你,隻是方才我家爺讓茶水弄濕了衣服,現下實在是不能見客,便讓我將東西交還於你。”小趙的腦筋轉的也快,彎一轉便回了何時了。
“這樣啊,但這東西平白無故的替我贖回了,多少有些不好吧?不如待我取錢來,還於你家主人?”
“這有什麼不好的?這東西本來就是你的,隻是我家爺今天心情好,替你贖回來了,豈不是樂嗬?有什麼好不好的?”小趙又起身取了紙墨,似乎是早就備下的,硯台裏的墨都是磨好的,“寫個名,東西你就放心拿走吧。”
何時了打開了盒子,條件裏頭放著的,的確是他的那塊玉佩,便也就把盒子合上,理了理袖子,取了筆在紙上寫下名字。
“那便多謝了。”玉佩並沒有重新掛回去,何時了將盒子收到袖中,便站起了身,“既然東西我也拿回來了,那便不多打擾了,告辭。”
“慢走。”
何時了沒多耽擱,出了廂房。
“識義……”那屏風後頭,這時才悠悠的傳來聲響。
“主子,人走了。”小趙恭恭敬敬的捧了那張墨跡尚未幹透的紙,繞到了屏風之後。
屏風後那人,取過了那紙,瞧見上頭三個大字,好一會才又開了口。
“識義,你出去,讓李京好好給朕查查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