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驚豔不過是一瞬，他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抬眼問：“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嗎？”
    我懶得跟這種人計較，問道：“都帶了什麼作業？”
    顧煥：“你擅長什麼？哦，忘了，你哪門都不擅長。”
    我：“除了英語，其他都可以教一教。”
    顧煥：“那就英語吧。”
    他扔了一本冊子過來，我拿起來，翻了翻，錯的還挺多，大概理了下，發現這家夥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完全就是初中水平。
    我：“你上英語課都幹什麼去了？”
    顧煥：“先別下定論那麼快，我上其他課也沒聽。”
    我：“你還挺自豪。”
    顧煥：“學習能幹什麼？除了考個好成績糊弄父母，就沒什麼用處，出社會又不用你會這些，學的全是無用的東西。”
    我：“你這思想就有問題。”
    顧煥：“你就說我對不對？”
    這句話氣的人牙癢癢，看來抓學習前得把思想品德抓一抓，不過現在沒這個機會，說多了他也煩，等碰到合適的機會來。
    萬事開頭難，我的英語雖然差了點，但至少也在及格線上，應付下他還是夠的。
    我從第一頁的錯題開始講起，把需要用到的知識點讓他用筆記在錯題旁邊，碰上不懂的就上網查，主打一個現學現教，隻不過不能被他發現，得偷偷摸摸地查，不能被他看出來我不懂。
    當我再一次說，“等會，我回個消息。
    他忽然笑了，“一會上廁所一會倒杯茶一會回個消息。不懂就不懂，還背著我偷偷上網查，這麼要麵子。
    我瞪了他一眼，既然被發現了，那就光明正大查了。
    “這樣，你也不會，幹脆別教了。”他一攤手，又要做那無賴
    我就知道他會說這種話，恨不得上去抽兩巴掌。
    我：“比你會，少嗶嗶，聽我講。”
    他還是滿臉不服氣，這種人換個脾氣差的就真的不管了，無奈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就隻能捏著鼻子繼續教。
    顧煥：“嗬嗬。”
    我：“這樣吧，為了讓你服氣，我們每天每科刷一張試卷，卷子我會找好來，你要是哪門考過我，這門你就可以不學了。”
    顧煥：“沒意義。”
    我：“是太差勁考不過吧？”我轉著筆，用挑釁的目光看著他。
    他被刺激了一下，一股不服輸的勁，站了起來，“來就來啊，誰怕誰。”
    我鬆了一口氣，大概找到了一點跟他相處的方式，他有那個心勁，隻是需要恰當引導。
    人就得有股心勁撐著，一旦這股勁沒了，就會變成那些庸碌無為的的人，除了一日三餐再無半點想法，活著隻是為了供養這軀體。
    教學過程是艱難的，因為他一心想著揪我的錯處，所以老是問東問西，經常問出一堆超綱的問題，我隻能回答跟此題無關，他不接受，自己查了個遍，看明白後，反過來跟我講解，他倒成了個老師，我成了學生。
    我：“把你的手機放下，我不信這題你就會。”
    顧煥：“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上網查就可以，我就不行。”
    我：“這個超綱了。”
    顧煥：“不不，這個簡單，來，我跟你講一遍。”
    講完了，他還要再問一遍，“聽明白了嗎？”
    我：“聽明白了。”
    顧煥：“來，我們講下一題。”
    我：“不要好高騖遠，我們先把基礎打好來。”
    顧煥：“你說得對，你基礎確實差了點，我去找找初中課本給你補補。”
    是我教你，還是你教我？
    我：“有本事你不要照著答案念。”
    他有點心虛，忙道：“才沒有，都是看懂了才跟你講的。”
    我：“手機沒收幾分鍾，拿過來。”
    他猶猶豫豫地遞給了我，我收好，將冊子隨便翻了一頁，指了一篇完形填空，“做下這題。”
    顧煥：“我要看下手機。”
    我翻到參考答案，“看這裏的。”
    顧煥：“這裏解釋的不清楚。”
    我：“好，我給你查。”
    查到詳細解釋答案後，我展示給他看，我問他：“看完沒？”
    顧煥：“沒有。”
    過了幾分鍾，“看完沒？”
    顧煥：“誒，你別收啊，我還沒記下呢。”
    我：“好，現在你跟我講講這題該怎麼做，逐句先翻譯。”
    他翻譯的磕磕絆絆，終於敗下陣來，不得不承認沒手機照著念，他根本不會。
    我就說他怎麼可能一個初中水平的能那麼快就掌握高中知識。
    這家夥終於安靜下來了，憋著一股勁，乖了不少，有不懂的會主動問，問到我不懂的也會耐心等我看懂再給他講。
    掐著時間，四十分鍾一到，我就起身走向書架，抽了一本書，看自己的閑書去了，他還想再問，我說：“下課十五分鍾，勿擾，書房自由活動。”
    他似乎就喜歡跟人唱反調，往我跟前湊，問道：“在看什麼？”
    我：“《怎樣讓孩子聽話？》”
    顧煥：“這裏怎麼會有這種書？我怎麼不知道。”
    我：“這個要問你爸。”
    顧煥：“你專業學什麼的？”
    我：“不告訴你。”
    顧煥：“怕被我嘲笑吧。”
    我不搭理他，他自顧自地又講了下去，“你有女朋友嗎？”
    我：“怎麼？你要給我介紹。”
    顧煥：“可以啊，下次約些女孩子出來，給你製造下機會。”
    我：“不用。”
    顧煥：“我知道有個地方好玩，風景優美，我們下次去搞燒烤，帶上我朋友，去不去？”
    我：“你家院子裏風景就很好。”
    顧煥：“你怎麼油鹽不進？”
    我笑了，自己道行淺，怪我油鹽不進，你這死倔驢不也廢了我好一番功夫才老實待在這。
    顧煥：“你笑起來有酒窩，很好看。”
    我：“我笑起來還藏刀，時間到了，再做一題。”
    我翻了翻冊子，讓他再做一題，快到飯點了，樓下傳來動靜，應該是馮姨回來了。
    樓下傳來馮姨的聲音，“阿煥、小船，你們在樓上嗎？”
    “在。”
    “我買了草莓和車厘子，你們快下來吃。”
    “不用。”
    我還沒說話他就替我回了，我看著他，他回看我，問道：”幹嘛，老盯著我看。”
    在內心糾結了幾秒，我說道：“我想吃。”
    顧煥：“有什麼好吃的，看你那窮酸樣，想吃自己下去拿。”
    我忍了一下，發現還是忍不了這口氣，於是說道：“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