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完毫無意外又遭到了顧師傅的鄙夷，即使沒有明顯的表現出來，但莫名地就是忽然懂那個小屁孩了。
    可能是被家裏人保護的太好了，一點情緒都藏不住，心裏想什麼都表現在臉上了，不過這倒也是件好事，跟一個情緒外露的人相處總比跟一個笑裏藏刀的人相處要容易。
    “前麵就是地下車庫。”王進財提前提醒，“阿煥，找個位置停車，這個點人多，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車位。”
    “前麵有。”我指了指前方一個車位。
    顧煥抿著唇不說話，神情冷峻，當做沒聽見往前開，接著準備打方向盤往另一個方向拐。
    我看見有輛車從另一處往這邊開，目的也是那個車位，我急忙道：“就前麵都有個車位，看見沒，趕緊去，不然要被占掉了。”
    王進財：“算了，找別的車位吧，阿煥車技不行，那個位置一側是車，另一側是柱子，不太好停車。”
    男人最怕就是別人說他不行，顧煥轉正方向盤，往我指定的那個車位過去了。
    有些人表麵上看過去像個老司機，實際上就是個小菜鳥。
    剛開始我還抱有期待，雖說顧師傅年紀不大，但看他開車的老成樣子就不像新手，但後來證明我錯了，路上開的飛快，不代表他倒車入庫厲害。
    “哎哎哎，別往後倒了，撞了撞了。”
    “往前，往右打方向盤一圈半，聽叔的。”
    經過王叔和我的一番瞎指揮以及顧師傅滿頭大汗的努力操作，這車還是蹭著柱子進去了，好消息，車停好了，壞消息，要去補漆了。
    下車後，王進財還挺樂嗬，拍了拍顧煥，安慰道：“沒事，比叔強，叔上次把你爸的車都撞扁了前蓋。”
    顧叔能容忍您到現在，確實是個心胸寬廣的人。
    怕我誤會，王進財還解釋了一句，“我以前很少開車，都是打的。”
    “我也打滴，更多時候坐公交車。”
    “看來咱倆還是挺像的。”王進財尷尬笑笑。
    “我去抽根煙，你們先上去吧。”顧煥說了句，便往一邊去。
    我看著顧煥落寞的背影，覺得還是得跟上去看看，畢竟這事我也有那麼一點責任，起碼道個歉。
    顧煥夾著煙剛點著，一回頭多了倆人，嚇了一跳，“你們做什麼？”
    什麼你們？我一回頭，發現王進財那張臉直懟我麵門，也嚇了一跳。
    “王叔，你怎麼走路沒聲音。”
    “抽煙也不帶上叔，有代溝了是不是？”王進財一伸手，顧煥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遞給他，接著在我懵逼的情況下又遞了支給我。
    “我不抽。”我擺擺手拒絕道，劉女士不喜歡煙味，但她沒有勇氣對陶先生說“不”，於是對我說了“不”，隻要一發現，必定家法伺候。
    礙於初高中那會褲兜裏常常掏不出幾塊錢，我也不執著於抽煙這項酷帥青少年必幹的事。
    顧煥靠在牆上吞雲吐霧，影影綽綽間，似乎麵容帶著惆悵，他緩緩說道：“我上月剛拿的駕照。”
    我頓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話，但不回也顯得沒人情味，於是安慰道：“看出來了，是挺菜，好好努力，下次爭取進步。”
    這話說完顧煥的臉更黑了，狠狠瞪了我一眼，接著將煙頭扔地上，碾滅。
    沒素質，亂扔煙頭。
    以前在學校值日搞戶外掃除時最煩的就是撿煙頭，檢查的時候查到一個沒撿幹淨扣一分，而往往有些煙頭掉落的比較隱蔽，或是這邊剛撿完，那邊就又被人扔了一個。
    王進財也跟著一起將煙頭扔地上，我想了一秒，反正也不是我掃，就當做沒看見。
    電話響了，是王進財的，他接通電話，那邊傳來親切的問候聲，“帶著兩兔崽子死哪去了？就等你們了，二樓東邊第二間包廂，趕緊過來。
    “來了來了，催命一樣。”
    他們哥兩好的互相慰問了一下對方祖宗十八代，接著把電話一掛，帶著我們上樓找人。
    我們兩個往王進財身後一站，那氣勢就像去討債一樣。
    上了樓，王進財忽然站住，問了一句，“哪邊是東邊？”
    我不說話，旁邊那位更是一言不發。
    “大學生。”王進財隻好點身份。
    “這得問高三學子，這個階段腦子最好用。”
    毫不意外，這話又引來一記眼刀。
    “小船，你來。”這下直接點名。
    “要不再打個電話吧。”
    “這點小事打什麼電話，都快到包廂門口了。”
    這不還沒到麼。
    我見一個服務生從旁邊過，立馬拉住了人家，“請問下東邊第二間包廂在哪？”
    服務生是個女孩子，被問的滿臉通紅，“我不清楚，我隻知道上下左右。”
    真巧，我也是，一切都是紙上談兵，到了現實要是沒有大太陽就東南西北分不清。
    顧煥臉上不耐煩，直接行動了起來，就幾步的事情，來到左邊第二間包廂門口一把推開門。
    我跟王進財以為他知道，直接跟過去了，接著就是我們三跟一家陌生人麵麵相覷，我忙說了句“抱歉，走錯了。”，把門重新給人關起來。
    既然左邊不對，那肯定就是右邊。
    當我們推開右邊包廂的門，又是幾個陌生的男女。
    王進財打了個電話，一開口就罵，“你這是在哪個鄉下角落吃飯，找了半圈不見人影。”
    “我不說了在三樓麼。”
    “你說的明明是二樓。”
    “你自己年紀大了耳背，就是三樓。”
    倆人吵了起來，接著傳來劉女士的聲音，“你們趕緊上來吧，三樓右邊第二間。”
    說完後，又訓斥了一頓顧焱，“肯定是你自己不交代清楚。”
    到了三樓，我們三傻子終於找到了吃飯的包廂，進去後還未落座就被扔來一張菜單，“
    小船，我們已經點完了，你點些自己喜歡吃的。”
    我看了眼菜單，全都不認識，什麼“水晶肴肉”“佛跳牆”“脆琅玕”“山家三脆”等等，這吃的不是菜，是我的文化水平。
    不認識就算了，還貴，不敢點，隻得回道：“我不挑，什麼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