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起雲湧探究深 第46章案影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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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隻有兩米之距,薛瀟決卻如腳拴千斤、寸步難行。
當從那三具骸骨身旁路過之時,一道毛骨悚然的咯咯咯聲恰時響起,將扶著腰的薛瀟決嚇了一驚。
他猛然扭頭看去,隻瞧貼滿符紙的黑繩莫名晃動起來將那十幾顆頭顱都帶動著直敲地麵,驚擾了靜坐的幾人。
蕭櫟墨瞬然站起轉頭盯著不停顫動的頭顱與屍骸,深思片刻,召出靂神炳磬槍立於一旁,仙氣散於周圍將黑繩震的不敢再有此動作,符紙也被定於半空頭顱也隨之落地,詭異聲也戛然而止。
在此一瞬,這客堂都仿佛被仙氣所渡,令幾人浮躁的心也瞬時靜了下來。
穀大至長舒了一口氣,肚皮卻不爭氣的咕咕叫了幾聲,在這寂靜的客堂內無比突兀。
他一臉尷尬的撓了撓頭,深表歉意道:“鄙人帶的吃食較少擾了幾位雅興,還望各位莫要怪罪。”
瑾幺從凳子上跳下伸了個懶腰,道:“縣令可在此等候,我為幾位去尋些吃食。”說著,瑾幺便往外走。
注意到蕭櫟墨神色的純狐司恬急忙追上瑾幺的步伐:“瑾幺姐姐等下,我隨你一同前去。”
站於一旁的薛瀟決剛想往前踏一步便被蕭櫟墨一個眼神嚇住,半抬起的腳在離地一指中僵持了一會,速速往後一蹬後退了一大步,與幾人隔開了一段距離,漸漸隱入了黑暗之中,安然看戲去了。
此舉驚擾了那男子,心慌的瞥了一眼四周,未見眾人有所舉動的他才鬆了口氣,挺直了腰板大步一跨坐回了方才的位子,悠然的品起了酒。
穀大至等人驚魂未定當瞧見那男子絲毫未亂時,才大膽陸續回了位子,端起酒盞一飲而下安撫燥亂之心。
坐在角落的薛瀟決從懷中掏出一枚銅錢把玩著,目光卻落在那男子身上,生怕錯過一絲蛛絲馬跡。
恍惚之間,薛瀟決竟從那男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淒涼,如鋪了一層寒霜般令人不敢靠近的淒冷。
好似不止他一人感知到了,挨著那男子而坐的穀大至等人都往旁邊挪了挪,與那男子隔開了一臂之距。心頭升騰而起的懼怕也令穀大至將頭埋進臂彎,假裝入睡了。
有了靂神炳磬槍鎮法蕭櫟墨也安然坐下,施法為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下。
似是對此男子的行為頗有不滿,蕭櫟墨將酒盞放於桌上時竟將桌子砸出了一個洞,連著桌子都被震的晃動了三下。
此舉可把穀大至嚇得不輕,趕忙安撫了幾下身旁幾人的心,才起身道:“仙君,我們要在此待多久?”
蕭櫟墨睨了青壯男子一眼:“三日。”
“三日?”穀大至不敢反駁,小聲嘀咕道:“三日未免也太久了吧。。。。。。朝廷之命也不敢違啊,我這。。。。我這。。。。。。。”
“穀縣令,這渭嶧縣還未修繕您就算去了也是座荒山,何不在這客棧安心住下,待朝廷派遣修渭啟城的官員來後,您再回渭嶧縣也不遲。”薛瀟決將銅錢放在擘指上輕輕一拋,銅錢便安穩的落在了他手中,這般玩耍了幾下後,他才用二指將銅錢夾住,坐直身子,“這朝廷派遣之人能不能來還兩說呢,穀縣令何必那般著急。”
穀大至不明薛瀟決話中之意,道:“薛相士此言何意?”
薛瀟決將手搭於後腦吹著口哨翹起二郎腿瀟灑地躺在了木板上,大笑了幾聲:“穀縣令那般聰慧之人今日怎疑惑起來了。”
他用閑著的那隻手將銅錢反複往上拋,一下沒一下的蕩起二郎腿,補充道:“說不定啊,被派下來的那位官員早就在半路被豺狼虎豹吃了,盼他還不如盼我們自己。”
“這。。。。。。那人不能那般倒黴吧。。。。。”
薛瀟決聳了聳肩:“誰曉得。”
因薛瀟決所躺的位置正巧在黑暗下,以至於穀大至看不到薛瀟決將此話時的表情。如今的他自保都難,哪還有精力去插手官員要案,隻能祈禱那人能安然無恙的趕來,讓他能順利上任。
這其中若是有了什麼差錯,分分鍾能使他的腦袋分家。
這般想來,使得穀大至連連歎息幾聲:“我怎就那麼倒黴呢,怎麼就那麼倒黴呢。。。。。。。”
盡管抱怨的聲音甚小,仍一字不落的全然進了眾人的耳中。
薛瀟決將銅錢握於掌中,道:“莫要為了這等小事煩憂,與其在這抱怨不如先想好如何應對。”
此言直將穀大至嚇得一個激靈,慌忙起身:“薛相士此言怕不是真的?”
瞧著穀大至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內,薛瀟決便大笑了幾聲:“亦真。。。。亦假。”
此回答含糊不清更令穀大至心急了,他剛想跨過凳子去找薛瀟決問個明白,便見坐在他斜前方的蕭櫟墨開了口:“薛瀟決,莫要玩鬧了。”
“是,師父!”薛瀟決猛地坐起身,將銅錢揣入懷中,整理了一下道袍從黑暗之處走了出來,作揖道:“穀縣令,方才都是在下的一派胡言,還望縣令大人莫要怪罪。”
穀大至擦了一把額前的冷汗:“薛相士當真是幽默,下次莫要再開這般玩笑了。”
薛瀟決瞥了一眼青壯男子,笑道:“再無下次。”
這段小插曲剛了,出去覓食的純狐司恬與瑾幺也匆匆而至,趕忙將買來的酥餅與熱酒放於各位麵前:“我們回來時發現原先放屍骸的地方發著陣陣紅光,我們不敢輕舉妄動便回來稟告師父了。”
蕭櫟墨接過酥餅與熱酒,點了點頭:“嗯,知道了。”
這般淡定的反應令瑾幺摸不著頭腦,她時不時的回頭瞧了幾眼,未看透蕭櫟墨的心思,便收起好奇心坐在了蕭櫟墨的身旁。
心中一旦有所存疑便揮之不去,停頓半刻後,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仙君,關於荒山怪異之事,您是不是早已知曉?”
蕭櫟墨拿起一塊酥餅繼而又倒了一杯酒:“嗯。”
“仙君心中既以定論為何不出手,是因此案之複雜,還是想讓凶手自行承認?”
“可還記得在回來的路上小狐狸問你一事?”
“記得。”
“此案與她問你之事極為相似,若是你,該當如何?”
“萬事皆有定論卻終得遺憾,無解無論。”
“以荒山為引,請君入局,靜觀其變。”
聽了此話的瑾幺為蕭櫟墨添了一盞酒,繼而往旁邊撤了撤身子,與蕭櫟墨拉開了一指之距。
觀察到二人間隙的青壯男子神色慌張,哪怕是佯裝鎮定額頭的汗珠卻出賣了他。他抬起手來抹了把虛汗,瞥了一眼發光的靂神炳磬槍,心裏默默打起了算盤。
眼看天色漸漸暗下來,青壯男子的心也愈來愈焦急,他恨不得此時就衝上荒山查看那紅光的來源,奈何眾人皆在,令他施展不出拳腳。
杯盞剛沾薄唇蕭櫟墨便被一股急躁的情緒吸引了過去,他稍稍穩了穩心神,急匆起身:“涼意漸起甚是涼爽,何必呆在這沉悶客棧,倒不如出去透口氣。”
坐在旁邊的瑾幺緊隨起身,拉著純狐司恬跟在蕭櫟墨的身後出了客堂。
腳剛邁出去一股涼風便撲麵而來,吹得純狐司恬甚是舒適,她單手舉過頭頂抻了抻身子,慵懶地歎了口氣:“其實。。。。。隻要有師父在這荒山野嶺都變得幽靜了,不被怪事妖魔擾亂的日子當真不錯。”
瑾幺豎起尾巴將掛在牆壁上的蜘蛛網一一掃除,愜意道:“是挺不錯。”
純狐司恬憨笑幾聲:“若是能一直這般清閑就好了。”
蕭櫟墨將手負於身後,站於窗前瞧著天上那輪明月:“若想去雲霞山唯有修煉這一條路子。”
“修仙對於我們北山狐族來說一直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相傳每過七百年狐族便會誕生一位天資之妖,此妖能一卷魔雲、鴻躍雲霄,成為狐族之傲。”開口之際淚水已然在眼眶中打轉,每當感歎之時總能使純狐司恬憶起往事,淚水也如斷了線的珠子,噼裏啪啦的往下掉。
“想不到吧,我就是那個天姿之妖。”純狐司恬眼含熱淚的自嘲一聲,“自此言流傳以來整個妖界似乎都在等著看狐族的笑話。要知道一隻妖化作人需千年,妖化為仙需修煉萬年曆經天劫褪去妖骨方可成仙。在妖界飛升為仙的妖屈指可數,大部分的妖都死在雷劫之下、萬念俱灰。當這個傳言流至每個妖的耳中時大都一笑而過,甚至有些當於飯後話柄笑談一生。”
“可我不在乎他們的茶餘笑柄,隻要我榮登仙界我將是整個北山狐族的驕傲,到那時我定一雪前恥將妖王之後壓入天牢。”說此話時的純狐司恬眼中滿是激情,對於成仙之欲望幾乎溢出眼眶,“唯有成仙才能使我在妖界站穩腳跟,唯有成仙才能使北山狐族再次成為妖界的主宰!!”
對於此念此舉蕭櫟墨雖認同但從未表達過自己對於此念此舉的看法。
若論轉世當真是個技術活,有些妖一出生便在神仙身邊含著金鑰匙長大,不用飛升便能吸收仙氣羽化為仙。而有些妖卻要曆經萬年之上、天時地利僥而為仙。
對於北山狐族而言純狐司恬的出生便如東升而起的金烏,承載著整個狐族的寄望。
而對於蕭櫟墨而言,她身上所承載的寄望若有一日能靠自身所得也應甚好,若是不得那便願她一世皆歡、萬事皆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