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起雲湧探究深 第41章案影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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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視線再次掃到那個黑洞時,原本鬆弛的眉頭驟然蹙緊,那個黑洞也如一口深淵將薛瀟決的意識瞬然吸入,手指也僵硬的搭在兩側,半蹲在地身子微傾,眼神空洞似如進了幻境般,旁人所言皆被他拒之耳外。
在渭啟城入了好幾次幻境的薛瀟決已然習慣了這種孤獨,一片黑暗再次將他吞噬,縷縷白煙也如細柳纏繞在他身上,清涼感一撫而過,使他不由打了個寒顫。
不知為何無論妖還是旁人製造而出的幻境都隻是他跌入進去,旁人似乎不受其擾,原本以為他隻是倒黴才會被幻境纏身,曆經了三次的薛瀟決後知後覺間感知到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種特殊的能力,能吸收一些不被其擾的幻象,使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跌入幻境中,被幻魘吞噬,無法自拔。
當從那個一望無際的黑暗中蔓延過來幾團白霧時,薛瀟決的意識也瞬間清醒,一股不屬於自身的孤獨與恐懼也如一雙細手悄然爬上心頭,使他難受至極,不得不承受著不屬於自身的那份恐懼。
卒然,一聲哀嚎打破了纏繞在心頭的恐懼,也從那片白霧中伸出一隻鬼手來,將薛瀟決拖了進去。
他拚命的掙紮著,依舊無濟於事。
幻境與現實重疊也使得薛瀟決的身體不受控製的抖顫,將一旁的仵作嚇了一跳,瞬時起身後退了數步。
站於純狐司恬身後的蕭櫟墨見此快步上前,在薛瀟決眼前輕輕一揮,將深陷囚魘的薛瀟決拉了出來,脫離幻境的薛瀟決雙腿止不住地顫抖,腦海中也在頻頻閃現著在幻境中所看到的景象,無不在提醒著薛瀟決那不是幻覺,而是事實。
他雙手微顫心跳的極快,深受驚嚇的薛瀟決一轉頭便與蕭櫟墨那道深沉的眼神交彙,使得薛瀟決慌亂的心漸漸平複下來,緊握抖顫的手也在此刻緩緩鬆開。他瞬時抓上蕭櫟墨的手臂,指著前方五米的地方,抖顫道:“那裏。。。。那裏有三顆頭顱。”
此言直令站在一旁的穀大至心中一慌:“頭。。。頭顱?”
“嗯,剛才我被強行拉入幻境,看到了無比殘忍的一幕以及那三顆頭顱。”薛瀟決仍心有餘悸,手掌都被掐出道道血痕,雙眼也噙滿淚水,不知是被嚇得還是被這荒山中徐徐飄散的魂魄悲慘的一生所觸動的。
感受到薛瀟決內心強烈的膽怯後,蕭櫟墨輕輕撫了撫薛瀟決的後背,並將薛瀟決腰間的釺奉袋拿過來,掛在了自己身上。
穀大至雖不知幻境為何物,進入是何感覺,但仍毫不猶豫的吩咐身後的幾個衙役,朝著五米外的地方挖。
那幾個衙役應了一聲,紛紛拿起掛在腰間的佩刀將一塊稍稍鬆軟的土壤挖開,剛挖到一半便被什麼堅硬的東西抵了一下,那幾個衙役心中疑惑,便紛紛停止了手下動作,直起身來稟告穀大至:“縣令大人,這土裏有東西,方才挖到一半被什麼東西抵了一下,可否將其挖出來?”
穀大至聽後急匆上前:“快。。。快挖出來!”
聽罷,那幾個衙役便將那礙事的東西用劍鞘往旁邊一翹,一根如手指粗的繩子瞬時被挑出土壤,隨之閃現出來的還有一個白花花堅硬的東西。
自從上次見識過妖鬼的衙役對這類陰森的白骨不足為奇,為首的衙役繼續用劍鞘將埋著白骨的土壤繼續挖開。正如薛瀟決說的那樣,三顆頭顱也在幾個衙役的挖掘下赫然闖入眾人眼中,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刺鼻的腐臭之味。
穀大至用衣袖捂住口鼻往前邁了一步,僅看一眼便差些嘔出來,他強忍著惡心吩咐那些衙役將這頭顱一一拿出來。
圍在土坑周圍的衙役麵目扭曲,強忍著惡心將頭顱一一拿出整齊地擺放在土坑前,隨之被扯出的還有十幾根如手指般粗的黑繩,每個上麵都被貼上了符紙,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可怖的祭壇。
漸漸鎮定下來的薛瀟決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走到土坑旁。當看到那幾根粗壯的黑繩時,一個更可怖的想法也從他的腦中炸開,他急速轉過身去分別看著被雨水浸濕後的土壤,陷入了沉思。
“若我猜測無誤的話,那幾個土包裏也有頭顱。”薛瀟決指著圍繞在屍骸周圍被雨水浸濕過的五個小土包。
聽此話的穀大至瞬時轉過身去,順著薛瀟決的方向看去,心也頓時涼了半截,方才隻顧著看骸骨竟未察覺在這周圍還有五個小土包。
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薛瀟決竟隻身走到最高的那塊孤石上,奮力一爬,盯著那幾個土包看了許久。
搞不懂薛瀟決行為的穀大至也未敢做下一步動作,便站在原地等著薛瀟決講下一句話。
薛瀟決用手指在半空中將那六個土包連接了起來,當視線落在最後一個土包上時,白霧也漸漸散去,山那邊一望無際的荒野也呈現在薛瀟決的眼前,腦海中的疑惑也霎時解開:“我知道了!”
他似是發現了什麼,情緒激動的指著那六個土包給眾人看:“從挖出屍骨的那個地方將剩下的五個土包連接起來就是六個點,加上屍骸和黑繩的繞法,這並不是一個祭壇,而是一個死穴,一個會被永遠留在這座荒山上的死穴。”
聽得雲裏霧裏的眾人紛紛退到薛瀟決所站的石頭旁,循著薛瀟決指著的方向看去,一個“歿”字也在眾人腦海中呈現出來。
“這。。。這是。。。。什麼?!”穀大至眼中滿是驚愕,雙腿一軟差些被嚇得跪倒在地。
薛瀟決看著那六個土包眼神也愈漸陰狠,後槽牙也被他咬的咯咯直響:“陰刹之術中最陰險惡毒的招數,鬼穴刹魂陣。”
純狐司恬眉心一顫恐懼也悄然占據其心,令她深感不適:“此法妖若練得需內丹來湊,人若練得需拿命來湊,鬼若練得需拿陰壽來湊。此法陰險惡毒不止反噬陣中之人,還反噬立陣以及拆陣之人,可謂是惡毒至極!此陣法也早已被列為禁術,誰會拿著命來設此陣法?難不成還有妖參於此案?”
站於一旁的蕭櫟墨從始至終都未說一句話,麵色凝重,眉頭擰在了一起,眼中更是蓄起一團怒火,似是隨時都能將這座山摧毀般可怕。
這也是這幾百年來純狐司恬第一次見蕭櫟墨露出這般神色,壓抑不住的怒火也化為仙氣圍繞在蕭櫟墨的身旁,從旁人看來此時的蕭櫟墨就好似一個被金光裹身的仙者。
唯有純狐司恬知曉在這般情形下是蕭櫟墨內心壓製不住的憤怒。
“這六個土包就好似歿字外麵的六個點,隻要將屍骸放在這六個點裏麵,就相當於一個深淵,無窮無盡的深淵。若是再用黑繩與符紙捆綁住,那這就徹底變成了鬼穴,就算是陰差也找不到的死穴!”薛瀟決憤怒覆滿全身,緊攥雙拳每說一個字都是錘不到行凶者的憤恨。
此話也直將眾人心中的怒火燃燒到了極點,明知曉結局的眾人難以接受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多麼希望這隻是一場夢。
穀大至因憤怒渾身都在顫抖,年過半生的他也是第一次這般直觀的麵對死亡與人性的險惡,哪怕是他曆經過再毒之心的人都沒有這個案件的凶手惡毒。
殺了人卻還要令死者跌入萬劫不複的深淵,永久的停留在這孤寂、恐懼的荒山裏。
僅僅隻是想象一下便使他喘不過氣來,難以想象何樣歹毒之人才能做到這般惡毒,萬惡之鬼與之相比都已算慈悲。
穀大至緩緩閉上了眼睛,腦海中卻傳來陣陣哭泣之聲,也直占據他內心。
他猛然睜開了眼睛,再次看向剩下的五個土包,毫不猶豫的向前邁了一步:“就算是被反噬那又如何,我要將此案重翻,我要讓困縛在此的屍骸重見天日踏破重重陰霾葬入輪回之地!我要讓惡人得之惡果,跌入十八層地獄!”
說此話時的他淚水悄然奪眶,哽咽道:“若是不能使之死於深淵的無辜之人安息,那我這頂烏紗帽、身著的官服又有何意義,那我這為百姓平冤、踏去陰霾的縣令又有何意義。。。。。”
薛瀟決看著遠處已然散去的陰霾,緩緩伸出了手:“是啊,又有何意義。。。。”
此言皆為肺腑之言,直戳純狐司恬的心頭。
感受著身旁蕭櫟墨的怒意不減反增的純狐司恬才緩緩開了口:“師父,因禁術致使他人不能入輪回之道的,您可有權插手?”
蕭櫟墨深深吸了口氣:“諸所知天譴劈身應是壞事做盡,此法、此道何嚐不是壞事做盡,更何況是人為阻礙他人投胎轉世與強奪陽壽未盡者的,皆當誅殺。但我身份特殊不適合處理此案,我想。。。。徒兒會代替為師處置惡徒。”
“慘痛之苦皆由人為,擅自奪取他人性命的惡人也終將會被天所收。”純狐司恬彎腰作揖道,“我知師父心中之憤,我定與薛相士一同協查穀縣令辦案,為人界踏除禍世之妖的同時也將禍害性命的惡徒一一誅之。”
聽此話的薛瀟決瞬時轉過身來,作揖道:“望師父安心,我等自當不負師父之托。”
作者閑話:
關於第二個故事的劇情有些卡文,可能做不到日更了,我會努力的去找尋靈感,雖然有大綱在,但還是會有些卡。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