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起雲湧探究深  第9章浲歸09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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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顧玄蒼雖是郇京城內首屈一指的大戶,卻是繼蘭相之後唯一一個在朝中蘊藉不立崖異之人,雖說此人麵如慧相卻極為坦然。不僅如此就連府邸都設的靜謐閑雅,仿佛一邁進顧府就身處一片隱秘山林中似的。若不是府門兩旁姿態凶猛的鎮門獸薛瀟決都差些以為自己一腳踏進了一處靜謐山莊,直令人心中通暢,瞬時消了疲憊之意,隻想在這鳥鳴蟲飛的小院中靜靜地待上許久。
    踩在參差不齊的青磚上時薛瀟決便瞧見一旁擺設著兩座外壁如藍黑色上麵刻著“惟蘭”字樣的花壇,壇中各種著數十株藍白相間的花,隱隱間還能嗅到陣陣飄過來的蘭花香氣。順著花壇看去在廊柱房梁處各掛著兩串白色風鈴,隨風搖曳間還能聽到幾聲清脆的“叮叮”聲,若是閉上眼睛站在廊柱旁感受著冷風撫臉的清爽再搭配上頭頂搖曳的風鈴,仿佛瞬間踏進了雲遊仙境。
    當他隨著顧玄蒼的腳步邁進前殿時,便看見在右斜方的牆上掛著一副畫像,此畫像中的人物卻不同步,而是一個站一個跪。
    薛瀟決被這幅畫吸引了過去,隻瞧跪著的那人樣貌俊朗眉宇間盡顯書卷之氣,待他靠近些再看時卻發現在畫中跪著的那人樣貌卻與顧玄蒼有幾分相像,隻是畫中之人看上去似才弱冠,而在他麵前的顧玄蒼卻已兩鬢斑白。
    忽地,他注意到此畫的落款處印著一個“蘭”字的蓋章,再結合此畫一個想法猛然在薛瀟決腦中乍現。
    難道這顧玄蒼曾是蘭相的弟子?
    這般想來此話還未問出口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待他轉頭看去隻瞧蕭櫟墨與純狐司恬匆忙而至。顧玄蒼見來者頗有仙者之風便急忙招呼幾人坐下。
    待幾盞熱茶被放置在身旁桌上時,蕭櫟墨才問一旁的薛瀟決:“可說了來此的目的?”
    薛瀟決吃了一口茶,側了側身子在蕭櫟墨的耳邊輕聲道:“說了但還未問卷宗一事。”
    蕭櫟墨點了點頭,轉而問顧玄蒼:“我等幾人唐突而至還望顧相爺莫要怪罪,不知關於蘭氏一案的卷宗可在顧相手中?”
    顧玄蒼身軀一怔,點了點頭:“在,我這就去書房拿。”
    雖說麵前之人未報名諱但僅憑此人身上不凡之氣顧玄蒼便也能猜到此人不是仙者便是道長,他一介凡人自是不敢有所怠慢,便急匆匆的去書房將暗格中存放許久的幾張寫有黑字的白紙拿起回了前殿。他將有些褶皺的紙張捋平後畢恭畢敬的將其遞出,道:“關於當年蘭氏之案都記載在這紙上。”
    蕭櫟墨雙手接過那一眼便能看到底的紙張時頓了頓,他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無比工整的字跡時下意識的撚了一下紙張,竟發現這記載蘭氏的也僅僅隻有兩頁。好似蘭氏為朝半生卻落得個僅湊了兩頁字數的結局,一時之間不知該感歎這人世情薄還是該感歎。。。。。。
    後麵的話蕭櫟墨不願再想下去了,便仔仔細細的看完了這兩頁所述的內容,再看到最後一頁時,他才開口問道:“就隻有這兩頁嗎?”
    顧玄蒼道:“不是,這是我在蘭氏一案後找人擬的一部分的記錄,當年蘭氏冤魂大鬧皇宮時皇帝怕此案錄丟失便放在了禦書房,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想將此卷宗搞到手,卻還是。。。唉。”
    蕭櫟墨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此案若想重啟要有完整的筆錄才行,要不然找不到足夠的證據,得想個辦法潛入皇宮將那完整的案錄偷出來。”
    此言一出傅淮仲下意識的看向薛瀟決,還未等他開口薛瀟決便連連擺了擺手:“我隻會算卜卦之術,我又不會飛簷走壁若是進了那皇宮怕是有命去沒命回。”說罷,薛瀟決順勢轉頭看了眼一旁的純狐司恬。
    在感受到一旁投過來不懷好意的目光時純狐司恬一揮手便將薛瀟決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堵在了齒間。
    這一舉動也使得她對麵的兩人也紛紛看向她,這也著實令她心中一慌連連擺手:“我道行尚淺若是那皇宮內有高者設下的道術我怕是也很難脫身。”
    在這殿內道行最高的就數蕭櫟墨了,若是蕭櫟墨肯親自出馬的話那將事半功倍。這般想來純狐司恬便一臉笑意的側頭看著蕭櫟墨,不僅如此,似乎在那一瞬這殿內的所有目光都落在了蕭櫟墨的身上。
    感受著一道道熾熱的目光蕭櫟墨未敢抬頭。霎時,殿內一陣靜默。
    半刻間在場的人除了蕭櫟墨都麵麵相覷不敢開口說第一句。
    少頃,一直端坐在椅子上的純狐司恬忍不住的開口道:“師父我覺得此事還需您老。。。。。”此話剛說一半便被一道狠厲的眼神全數的堵了回去,這般純狐司恬便不敢再言語了。
    她低頭自顧的吃著茶等著其他人開口,然而眾人似乎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半晌都未人言語。
    又待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後純狐司恬便忍不住的又道:“師父您想想辦法吧,總不能大家都在此耗著吧。”
    大約又過了半刻蕭櫟墨才將手中的紙張折了三下放於桌上,緩緩道:“我無權幹涉人間之事更不能夜闖皇宮,但我知道有隻妖可以。”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看向蕭櫟墨幾乎異口同聲道:“誰?”
    蕭櫟墨詭秘一笑並未答話。
    直至夜幕降臨之時蕭櫟墨才神神秘秘的帶著純狐司恬去了離皇宮三裏外的一座荒廟,遠遠望去那荒廢許久的破廟內竟閃現著陣陣昏光,待他們邁進荒廟時此時也從荒廟內走出一人,因燈燭太暗以至於純狐司恬看不清那人的臉,待走進幾步後純狐司恬才發現眼前之人竟是不久前在妖市見過的幺玄,而此時的幺玄卻絲毫沒有當日的吊兒郎當,反而增添了幾分俊逸。
    純狐司恬不明所以的跟著蕭櫟墨進了荒廟,待他們二人坐在篝火旁時坐在純狐司恬對麵的幺玄開了口:“不知仙君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偷卷宗。”
    三字一落幺玄便神情激動的站起來,疑惑道:“卷宗?去哪裏偷卷宗?”
    蕭櫟墨不緊不慢道:“皇宮。”
    “???”幺玄激動的心情未落又添怒氣,“你當我幺玄是何妖了!偷盜的賊嗎?!我不去。”
    對於幺玄此刻的心情以及怒氣衝衝的行為皆在蕭櫟墨的預料之中,若不是他不能擅自與人世之案糾纏還能用的著找幺玄?
    再者幺玄素來以偷盜為名在這妖界晃蕩,如今讓他去皇宮偷個卷宗就這麼不情願了?終究是在妖市被追捧的高了這幺玄怕是也忘記自己是隻妖了。
    蕭櫟墨抬起頭來看了眼滿眼怒氣的幺玄輕笑一聲,對付幺玄這種小妖蕭櫟墨自是有招數,隻見他故作為難的樣子歎了口氣:“也罷也罷,本君就不強求你了,原本掌管仙階的玉簫仙子那還有名額本君欲想推薦你的,如今看來還是算了吧。”
    說著蕭櫟墨就要起身離開,聽了此話的幺玄趕忙追上去攔住了蕭櫟墨的去路,原本還滿懷怒意的幺玄一瞬間便換上了一副笑盈盈的麵孔,道:“別走啊仙君,您讓我去偷。。不。。。去拿卷宗我去就是了,都是在下嘴拙惹仙君生氣了,還望仙君海涵。”
    蕭櫟墨輕笑著看了幺玄一眼,又故作為難道:“還是別了吧,我怕你日後埋怨我,算了算了。”
    此言一出可令幺玄內心有些著不住了,他急忙道:“都是在下的錯,仙君您想讓在下何時去拿卷宗?現在還是明朝?”
    如此這般蕭櫟墨便收回了邁出去的步子,道:“事出緊急我現在就要。”
    “啊?”幺玄原本還想推脫但一想到自己日後升仙的路子還需蕭櫟墨來平便連忙應下:“好,我這就去。”
    說罷幺玄便裹了裹外袍急匆匆的出了荒廟,在這被雲霧遮住的月光下幺玄勉強能看清路,他左手蓄出一團妖火來穿梭在一片荒野之中,在離皇宮十米遠的地方時他將妖火收起化作一隻豺狼一個起跳便爬上了城牆。
    在即將翻越城牆時他便化出人形來單手一揮便隱了身,在瞧著一旁守城的侍衛時幺玄還嚇了一跳在想到自己隱身時便大搖大擺的朝著禦書房而去,一路上他瞧見了眾多妃子聚集不知要往何處去,他心下嘟囔了一步腳下步子也不由得加快了些。
    就這般他在皇宮內轉了三圈後才找到了禦書房,他順著虛掩著的門縫進了房內,隨著一陣翻箱倒櫃終於在一個暗格的下麵翻出了上麵寫有“蘭氏”字樣的卷宗。他好奇的翻開看了幾頁在看到株連九族時不由唏噓一聲:“娘的,這皇帝老兒真狠。”
    他不敢在這皇宮耽誤太久便又順著來時的路回去,在途徑後花園時他發現此處上空曆年飄著幾團怨氣極深的黑霧,若不是高深之人怕是很難估摸的出,而這幾團黑霧指向的地方則是皇帝歇息的偏殿。
    他眯起眼來看著屢屢冤魂在空中不停地盤旋著,模樣極其恐怖似是生前遭受了殘酷的折磨,隨著年歲之久這些冤魂竟愈發變得嚇人,一般的道士怕是降不了,就連他這個修煉了幾千年的妖勉強能將這些冤魂送至陰界。
    但他與這些冤魂無冤無仇自不會插手此事。
    頃刻間,他手中的卷宗竟不合乎常理的躁動起來,這也使那些冤魂注意到了他,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急忙閃離了此處。
    待回到荒廟時他才徹底鬆了口氣,在瞧見這般狼狽的幺玄時蕭櫟墨急忙上前關切道:“怎麼了?可遇上什麼奇怪之事了?”
    幺玄詫異的看著蕭櫟墨:“仙君怎知皇宮內出現了詭異之事?”
    “猜的。你是不是在後花園見到了蘭氏的冤魂?”蕭櫟墨道。
    這次更令幺玄驚歎了:“仙君怎知?那些冤魂發現了我要不是我跑得快說不定要被暫時困在後花園了。”
    “看來蘭氏一族的怨氣極大若是不將此案了結當朝皇帝的性命怕是也難保。”蕭櫟墨道,“隻是。。。。。重翻舊案未必容易得想個萬全之策,最好是能讓皇帝自己重啟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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