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起雲湧探究深 第8章浲歸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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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是世事難料,不予如願。
對於貓妖而言能與蘇府小姐二世相隨此生才算無憾。可這一切好似老天與它開的一個玩笑,盡管它已經修行千年,卻也未能在蘇府小姐瀕臨死亡之時救下她的性命。枉它一世修行卻終究逃不過天算,老天本應可以利落的刺它一刀,卻留它苟延殘喘的看這世事殘桓,親故相離。
它跪伏在地頭埋得很低,身軀卻因哭泣一抽接著一抽。自打蘇府小姐身死後,它便沒再踏進過蘇府,所到之處仿佛都沾染著蘇府小姐的氣息,雖然在死去之時蘇府小姐並未有過任何怨言,可它始終無法原諒自己,久久不能從中脫離。
“我知您是仙君,有毀天滅地之能,我懇求您嚴懲凶手為蘇小姐做主,她是個好人,我不想她就這樣白白死去。”貓妖道,“如若可以,您讓我做什麼都行,哪怕是您要我這條命都可以。”
此言一出直教瑾姑心中分外難受,她用前爪輕輕搭在貓妖的腦袋上,道:“莫要說傻話。”
蕭櫟墨靜靜的看著貓妖,許久都未言語。若不是貓族的信譽存在質疑,他也不至於到如此局麵時才選擇相信貓妖的話。
好在一切都在他所控製的範圍內,還不算太晚。
須臾,他才緩緩動了動唇:“你修行不易且從未犯過大錯我自然不會收伏你。我知道你將蘇小姐的魂魄帶走了,你是想拿此魂魄重塑凡身嗎?”
貓妖身軀一怔,生怕被蕭櫟墨誤會,當她抬起頭時便瞧見了蕭櫟墨那雙墨色如淵-冷若冰霜的瞳孔時又嚇得瞬間低下了頭,哆哆嗦嗦道:“不是,我知道已故的魂魄是不可能再重新被移到屍首裏的,我是想將蘇小姐帶去地府看著她無憾的轉世投胎,若不然今後的我將永遠活在愧疚當中。”
在聽到貓妖的話與他預想中的一樣時蕭櫟墨的臉色才漸漸地緩和了些:“你可有問過蘇小姐是被何人所害?”
“我問過可奇怪的是關於被害的記憶蘇小姐竟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後麵我怕刺激到蘇小姐便就不敢再問了。”貓妖道。
蕭櫟墨應了一聲,看來這蘇府小姐是被他人迫害而非死於妖魔之手,如今已故的蘇府小姐提供不了有用的線索此案似乎又陷入了謎團。
乍然,蕭櫟墨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既然貓妖說傅懷曾與蘇府小姐相知,而蘭璃又與傅懷結過良緣,難不成這三者之間有什麼關聯?想著,他問道:“你可認得蘭氏千金蘭璃?”
在聽到過於熟悉的名字時貓妖恍惚了一下,她極力的喚醒自己沉睡在腦海中的關於前世的記憶。在腦海中搜尋了一圈後的貓妖頓然暫停了下來,她抬起頭來問道:“請問蘭璃的蘭是蘭花的蘭嗎?”
“正是。”蕭櫟墨回道。
就在蕭櫟墨回答完兩個字後,藏匿在貓妖腦海深處的記憶也瞬間被喚醒了,她瞳孔猛縮驚呼一聲:“難不成是她?”
“你可想起來了?”蕭櫟墨急忙問道。
而此時的貓妖完完全全的沉溺在自己的記憶中,絲毫沒聽到蕭櫟墨略帶疑問的話。隻瞧那貓妖口中不停地呢喃著什麼,蕭櫟墨出於好奇的往前湊了湊,這才聽清楚那句含糊不清的話:“前塵後世,與之媲美,乃蘭相之後。”
少頃,貓妖才從這段長久的記憶中慢慢退出來,在覺察到自己的失態時她趕忙道歉,隨後輕聲道:“當年蘭氏權衡滔天卻善行好事,傳遍了人界,受得無數人愛戴,後來聽說傅公子與蘭氏千金聯姻轟動了整個京城。聽聞蘭氏與傅氏之間有著百年的世仇,至於後來為何會聯姻這我就不知道了。”
“當年眾說紛紜,有人說是傅公子為了攀權富貴才與蘭氏聯姻的,還有人說是早就訂好的娃娃親,當時說什麼的都有根本就不知道誰對誰錯,再後來就是聽聞蘭氏一族被舉家滅門了,可謂悲慘的很。但是奇怪的是蘭氏一族被滅門的時候傅公子卻安然無恙,就這件事情也有不少百姓在背後議論。”
蕭櫟墨微蹙著眉,問道:“傅懷並未受牽連?”
“是的,當時這件事情鬧得可大了說什麼的都有,但我也隻是聽了聽並未將這些話放在心上,我知道我身為一個局外人,沒有權利去評價什麼。”貓妖道,“而此事僅僅過了一年之久傅公子就戰死沙場了。”
捋順了前因後果的蕭櫟墨沉思了片刻:“你想不想查出是誰害死的蘇小姐?”
聽到此話的貓妖瞬間抬起頭來:“想,我想。”
“那好。”蕭櫟墨站起身來,“我且派你暗中調查傅懷生前曾與何人有過密切來往,以及他與蘇小姐還有蘭璃之間的千絲萬縷都要理的一清二楚。切記不可摻雜任何情感在裏麵,不管你調查出的結果是否遠超你所承受的範圍你都不能有半分波動,這關切到本案是否能順利偵破。”
“原本我想讓他人去辦,但此事的背後牽扯出的是妖我沒辦法安心的交給一個凡人。如果你在調查的途中情緒受到極大的波動那便立刻停止回來稟告我,聽到了嗎?”
貓妖不明所以但還是先應了一聲:“是,仙君。”
蕭櫟墨憂心忡忡的看著貓妖,問道:“你與蘇小姐的感情更深還是更感激於傅懷?”
貓妖猶豫了,若論兩者而言幾乎分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傅懷是她的救命恩人,而她也早與蘇小姐結了契約,若真的要在這兩者之間做出選擇,她幾乎難以抉擇。
思慮許久的貓妖緩緩的動了動唇但依舊講不出半句。
見此,蕭櫟墨道:“你對蘇府小姐的感情會更深些罷,若不然你也不會與蘇府小姐結契。”
或許是吧,貓妖這般想道。
雖然當初她隻是怕蘇小姐會因傅懷戰死而想不開自行了斷才選擇同蘇小姐結契,可經過這麼多年的相處,她對於蘇小姐的感情或許已經不能用任何情感來表達了,說不似親人卻勝似親人了。想罷,她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仙君。”
在看到貓妖那般堅定的眼神時蕭櫟墨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他也徹底的放心將此事全權交給貓妖去做。畢竟蘇小姐之死在貓妖心中已成芥蒂,若是能將此案查明或許貓妖就能釋然,這般蘇府小姐也能安心去投胎了。
他又瞧了一眼旁邊的瑾姑,道:“瑾姑,你不可以從中輔助她,這是他們幾個之間的淵源,不關你的事就不要胡亂插手。”
瑾姑隱隱的猜到了些什麼,她點了點頭:“是。”
待交代完蕭櫟墨便安心的與純狐司恬一同朝著顧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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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傅懷中手拿玉佩大步流星的帶著薛瀟決到了顧府的地盤,在瞧見顧府內有家丁走出來時,傅淮仲三兩步便走到家丁麵前詢問道:“請問顧相爺在府中嗎?”
家丁滿臉疑惑的看了眼文縐縐的傅淮仲又看了看傅淮仲身後一臉正氣身著道袍的薛瀟決,疑惑道:“我們府中並未請道士啊,二位是不是找錯府邸了?”
聽此話的傅淮仲笑了笑:“是我的一個故人托我前來找顧相爺,並有要事相商。”
在看到傅淮仲嚴肅且恭敬的神情時,家丁才閃到一旁道:“需我先進府中稟告相爺,敢問公子姓氏名誰?是受何人之托?”
傅淮仲將手中的玉佩遞到家丁麵前,道:“在下傅淮仲是受蘭氏之托。”
從未聽過蘭氏的家丁一臉疑惑的接過了玉佩隻留下一句“先請在外等候,我這就進去稟告相爺”便快步的進了顧府。
此時的顧玄蒼正從書房內走出來一拐彎便遇上了前來稟告的家丁,他將手中的書夾在右臂腋下不緊不慢的問道:“老許,你慌慌張張的作甚。”
老許彎腰作揖道:“相爺門外有個叫傅淮仲的人說是受人之托前來拜訪還帶來了一個玉佩。”說著,老許便將玉佩遞到顧玄蒼眼前。
正疑惑來訪之人是誰時的顧玄蒼下意識的接過了玉佩,隻見那透白無暇的玉佩上畫著幾株栩栩如生的蘭花,當他翻到玉佩背麵時隻見上麵雕著兩隻參差不齊的山君,但因年限已久那兩隻山君被磨得漸漸看不清楚模樣了,他正感歎這玉佩年限過久無比可惜時卻瞧見在那兩隻山君的中間赫然刻著一個大字。
這一瞧便使他心下莫名的慌亂起來,他反反複複的看了兩遍後才確定這玉佩正是當年蘭氏一族的傳家之物。
他眼神慌張的問道:“那兩個人還在門外?”
“是,相爺,可否將兩人請進來?”老許道。
“不用。”顧玄蒼將腋下的手遞給老許後細細整了整自己身著的外袍,“我親自出去迎接。”
說罷,顧玄蒼便步履匆匆的到了門外,在瞧見傅淮仲的那一刻顧玄蒼眼眸一顫他甚至一度以為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人,待他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時,便發覺眼前之人是真實存在的。可這人無論神態還是模樣都像極了傅懷大將軍,就連顴骨上的那一顆痣都絲毫不差的出現在同一位置,可傅懷早就在十年前就戰死在了域外,怎麼可能會死而複活呢?
再者麵前之人與當年傅懷上戰場時的年齡相差無異,他顫顫巍巍的往前邁了一步,在瞧見傅淮仲眉宇間的那一抹書香之氣時他才稍稍的放下心來。與傅懷不同的是這人的眉宇間不見絲毫殺氣,反而多了幾分柔情。
盡管此人與傅懷多麼相像也隻是長得像而已。
這般想來他才長舒了一口氣,邁過那道門坎停在台階上問道:“你怎會有這玉佩?您可知這是蘭氏之物?!”
傅淮仲上前幾步彎腰作揖道:“在下知曉,這正是蘭氏小姐托我前來找您的。”
“蘭璃?”顧玄蒼微微蹙眉,目光陰狠的打量著眼前的傅淮仲,“你可有證據?”
傅淮仲毫無察覺顧玄蒼眼中流露出的絲絲殺氣,笑道:“這就是證據啊,是蘭璃小姐托我前來的說是有件事情想麻煩您。”
顧玄蒼聽著傅淮仲這番說辭不由得冷哼一聲:“膽子夠大的,竟敢拿著偷來的玉佩來我顧府招搖撞騙,蘭氏早就被滅門了你以為說些謊話我就能相信你們?真是自不量力。來人,講這些偷盜的小賊給我抓起來壓去縣衙!”
此言一落,顧府的十幾名家丁便手持棍棒的從府中跑出來,將薛瀟決二人團團圍住。
見事情的走向不受控製時薛瀟決便上前一步擋在傅淮仲麵前,道:“顧相這般妄下斷論憑空說我們是賊,有失您當朝宰相的身份吧,況且我們手持信物來此便是受人之托,難不成要蘭璃小姐親自來告知您,您才肯信我們嗎?”
顧玄蒼雖不信這世間有鬼但若是死去的蘭璃站在他麵前他定會被嚇個半死。再者十年前蘭氏一族被滿門抄斬後這些信物早就被銷毀了,甚至都沒個棺塚,更不可能會有為了一時享樂的小賊憑空捏造出來一個假的玉佩。
思索半刻後的顧玄蒼才喝退了數名家丁將薛瀟決二人請進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