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起雲湧探究深 第7章洚歸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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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感歎這世間之事皆不如願,好似這老天應是要與之作對,不管怎麼努力似乎都逃不掉命運諸弄。萬般造化之下能逆風翻盤的又有幾人?似乎大多數人都在那場無聲的風波中斷送了性命。
就像明明知道蘭氏一案結局的蕭櫟墨卻又萬般不能言語,他最是厭煩天公的萬般皆有定數,若老天真的開眼便不會讓好人無法安息,壞人轉世投胎安然自得。
雖說今生的傅淮仲與前世的傅懷是同一魂魄,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前世的傅懷若是能有半分傅淮仲這種懼怕天理不堪妖怪侵擾的性子,也不會犯下此等錯事。
盡管朝中良臣都因蘭氏一事識得了奸佞避了風波,卻永遠都換不回那個為百姓撐腰、了卻民願的蘭丞相了。
如是這般,蕭櫟墨低頭看了看自己掌中縱橫交錯的掌紋,長歎了口氣。縱使他鴻躍雲霄、了然縱生又如何,有些事情終究是他所不能左右的。
純狐司恬循著這聲輕歎看去,隻見蕭櫟墨滿臉愁容的盯著自己的掌紋看了許久,她也好奇般的湊過去看了看,但未看出什麼來。如此,她便問道:“師父您在看什麼?”
恍然回神的蕭櫟墨身形一怔,隨即將手放下搖了搖頭:“沒什麼,隻是想了些往事,我們快些回去吧。”
純狐司恬應了一聲,忽然想起一直在身後慢悠悠的跟著他們的薛瀟決便扯了扯蕭櫟墨的衣袖:“師父,那他呢?”
隻顧著思索蘭氏一事的蕭櫟墨全然將薛瀟決拋之腦後,他轉過身來看著離他們幾步畏畏縮縮的薛瀟決,道:“時候不早了薛相士且先回去睡吧,若明日你想隨我一同去顧府那便來乾訌客棧找我。”
說完,蕭櫟墨轉頭便走,而身後的薛瀟決似乎並沒有打算要回去的意思便一直默默地跟在蕭櫟墨的身後。在拐過一個巷口後蕭櫟墨這才瞧見仍跟在身後的薛瀟決,他停下步子轉身道:“薛相士可還有事?”
薛瀟決欲言又止-眉宇間皆是苦楚的看著蕭櫟墨,他不斷揉搓著手中的釺奉袋,在將釺奉袋揉搓的不成樣子後他才緩緩開口:“我。。。。我無家可回,自從我師父死後我便以地為床,以天為被風餐露宿,若。。。。。”後麵的話薛瀟決並未講出,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以極不自然的姿勢站著。
話雖未講完但蕭櫟墨已然知曉薛瀟決的意思了,他上前一步道:“你是想跟我一同去乾訌客棧?”
被戳中心思的薛瀟決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也好,那便一同回吧。”
得到許可的薛瀟決笑盈盈的跑上前來:“請仙君放心我有的是錢財,必不會給您添麻煩。”
蕭櫟墨睨了薛瀟決一眼點了點頭。
待到了乾訌客棧薛瀟決要了一間上好的房間,還執意要為蕭櫟墨二人換一間更舒坦的房間,在這陣推搡中最後以蕭櫟墨拒絕為由這場換房風波才算落下帷幕。
———
原本想一早便隨著傅淮仲去顧府的蕭櫟墨忽然想起貓妖一案還未了,便先讓薛瀟決二人先去探探路,而蕭櫟墨便與純狐司恬再入妖市。
先前的蕭櫟墨未有實質證據怕那貓族族長矢口否認便沒有去尋,如今他將這貓妖帶去妖市便要瞧瞧那眾妖都不敢與之交集的貓族族長會拿什麼話來搪塞他。
一進妖市蕭櫟墨便朝著一個不起眼的小店而去,當前腳剛邁進小店時掌櫃的便笑盈盈的迎上前來:“客官想喝點什麼?”
蕭櫟墨對著掌櫃的打了一個手勢,掌櫃的瞬間領會,側過身子伸出手掌擺出一個“請”的姿勢:“兩位客官樓上請。”
蕭櫟墨點點頭,從懷中掏出幾兩碎銀:“賞你的。”
掌櫃的雙手接過,喜笑顏開:“多謝客官。”隨後,他對著樓上喊道:“小二,兩位客官,伺候好了。”
看著陌生的環境以及人滿為患的小店純狐司恬竟覺得有些發怵,倒不是因為到了陌生的環境,而是因在這用朝食的還有一些修為在她之上的大妖怪,甚至有的本體跟妖王的原型相差無幾。
不都說來這妖市的都是些妖力低微的小妖嗎?如今怎連這些大妖怪都來這妖市湊熱鬧了。
莫不是這妖界的所有妖都背著她偷偷修煉成大妖怪了?
這般想來,她竟不由得加快了步伐緊跟在蕭櫟墨的身後,因害怕她的手死死抓著蕭櫟墨的衣衫。
在感覺到衣領一沉的蕭櫟墨急忙側頭看去,隻見純狐司恬畏畏縮縮的跟在他身後,眼神還不停地往後瞟著。
順著純狐司恬膽怯的眼神看去隻見在一個角落邊上坐著十幾個修為尚高的妖怪,正一邊喝著茶一邊往他這邊看。
蕭櫟墨拽了拽自己的衣襟,側頭道:“這些妖怪都是覺察到我的行蹤才在這蹲守的,無非是妖王派來打探消息的,有為師在無需害怕。”
此話起到了安神的作用,也讓純狐司恬懸著的心漸漸落下來,在急邁了幾步後蕭櫟墨猛然停下步伐,這也使純狐司恬來不及反應一腦瓜的撞上了蕭櫟墨的背後,這般堅硬的肉感也令她瞬間感覺頭暈眼花。
似是感受到貓族族長的氣息降魔圖中的貓妖竟不合時宜的躁動起來,甚至想破圖而出。見狀,蕭櫟墨輕撫袖口躁動的貓妖才漸漸平息下來,隨後,他推門而進。
一進門純狐司恬便見到了一個年老色衰的老婆婆,那個老婆婆眼窩深凹,麵黃肌瘦,頭上別了幾根樹枝,身上披著一件不太合身的灰色長袍,輕輕的靠在椅背上,手指如枯柴般恐怖,好像下一秒就要駕鶴西去似的。
那個老婆婆一見到蕭櫟墨便要拄著拐杖顫顫巍巍著起身,似是要行禮。
純狐司恬心裏一陣唏噓,這便是神君的威嚴嗎?竟能讓一個將死之人在見到他的那一刻都要顫顫巍巍的給他行禮。
未等她反應過來蕭櫟墨已經坐到桌前等著那老婆婆跪地行禮了。
當那老婆婆的膝蓋接觸到地麵上時披在她身上的那件灰色長袍驟然飄起,刹那間,那個骨瘦如柴的老婆婆瞬間化成一隻白金相間的大貓。此過程順暢無比也使純狐司恬目瞪口呆,隻因眼前的貓比她想象中大了數倍,那龐大的身軀就好似虎嘯山林的山君。
她從旁邊一步一步的挪到蕭櫟墨身旁,眼睛始終停留在那隻大貓身上,隻瞧那大貓額間有一顆類似於皇冠形狀金光閃閃的翡翠石。她早年間聽說在貓族為數不多的族群中有一位年邁的老者,身形似虎,吼一聲地動山搖,可號令百萬貓妖。
還聽說幾百年前打敗了仗勢欺人的數千萬犬妖,此英勇事跡可謂震懾整個妖界。
原本純狐司恬以為這是哪個閑著無聊的小妖編造而出的瞎話,如今看來還真的是她知識淺薄了。
隻瞧那大貓微微低頭嗓子低沉著道:“拜見仙君。”
蕭櫟墨應了一聲後便將手放在桌角處,他一邊打量著貓妖一邊用手指來回有規律的敲打著桌麵。他就這樣靜靜地待一會等著眼前的貓族族長自行坦白。
過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後貓族族長參不透蕭櫟墨心裏的想法,便扛不住的開口問道:“不知仙君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此言一出得到的一陣靜默。
貓族族長不死心又問了一遍。
依舊是一陣靜默。
這般反反複複重複了幾次,貓族族長便冷汗直流,她甚至不敢抬頭去看蕭櫟墨的眼睛。卒然,一股獨屬於她子孫的氣息淺淺的從蕭櫟墨的方向傳來,她猛然抬起頭來眉頭微微一蹙,在此刻她周身的一切事物似乎都已停滯,唯獨那微弱的紅光正一股股的彈到她臉上。
“仙君!”貓族族長有些按耐不住了,她上前一步道:“我的子孫若有什麼得罪仙君的地方我願替她受罰,我那孫兒向來妖力微弱,別讓您袖中的降魔圖傷了她。”
蕭櫟墨冷笑一聲:“微弱?我看未必吧。”
說著,他一揮手那貓妖便從降魔圖中飛出來落在貓族族長跟前,與剛才微弱的妖力相比此時的貓妖精氣神足的很,貓族族長也瞬間明白剛才都是貓妖為了逃脫使的障眼法。
貓族族長剛想跪下行禮感謝蕭櫟墨放了她的孫兒,卻被蕭櫟墨揮手攔住:“別以為我將你孫兒放出來你們就可以安然離開了,你孫兒在人界牽扯了一樁命案。瑾姑,你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這。。。。。”瑾姑低頭看了眼貓妖,怒道:“你在人界殺人了?!”
那貓妖嚇得連連擺手:“沒,我從沒殺過人。”
這貓妖如今的反應同昨夕的反應類同,蕭櫟墨知曉這貓妖不敢在貓族族長說謊,便道:“那就講講你為何將妖力留在蘇府小姐體內的緣由吧。”
貓妖穩了穩心神,道:“其實我早與蘇府小姐立了結契,以我的血為媒,以她身體為蠱,將我們兩個的命連在了一起,雖說她死去我不會隨之消失,但法術會隱退些。那晚我照常外出狩獵,剛到郊外便感知自己的妖力大大減退,我便猜想到定是蘇府小姐出了事情。”
“我急匆趕去但還是來晚了一步,我將我殘餘的妖力注入蘇府小姐體內本想保她一命,可我已與她結契,我的妖術受此牽連便無法施出全力,這也使我懊悔不已,早已如此我便不應與蘇府小姐契結,或許在她性命垂危之時我還能救她。”
聽罷,蕭櫟墨便施出法術將貓妖的一部分靈識注入降魔圖中,他這才知曉貓妖說的句句屬實。前世的蘇府小姐與貓妖心心相惜,但仍遺憾而終,而今世仍是如此。
看著曾經的一幕幕蕭櫟墨心中分外苦楚,若是蘇府小姐沒有身亡她們二人也應是快活一世,相伴一生。
須臾,蕭櫟墨又道:“前世你便與蘇府小姐結契了,對嗎?”
貓妖點了點頭:“是,前世傅懷大將軍戰死之後我怕蘇府小姐心生鬱結,便與之結契,但終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