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爺爺生氣地離開，岑大爺爺繼續喝著茶，看著電視裏的戲曲，岑昀聽著咿咿呀呀的唱戲聲，越來越困，不知不覺睡著。
    “二昀，起來了。”
    岑昀迷迷糊糊抬頭，岑媽用毛巾給他擦臉擦手，把他抱進懷裏。
    岑大奶奶進來說道：“阿五家的，我給你們留點飯菜，晚上孩子要是餓了，灶頭鍋裏還有。”
    岑媽感激道：“謝謝大伯娘。”
    “吃完回來，給大明和二昀洗柚子葉水澡。”
    “曉得了。”
    岑爸岑媽帶著倆孩子到岑爺爺家，飯桌上岑爺爺、岑奶奶、岑二伯、岑二伯娘以及他們的一兒一女。
    岑爸一家像是闖入別人家的外人，岑爺爺他們臉上沒有任何喜悅之情，兩家人隻有淡淡的尷尬。
    “媽，我要吃雞腿。”
    岑二伯娘看看岑明，又輕輕打一下她兒子的手：“沒規矩，你倆弟弟比你小這麼多，吃什麼吃！”
    岑明莫名被點名，有些無助地靠近岑媽。
    岑昀心裏冷哼，真是做作，說給誰聽呢！
    岑奶奶把桌子上最大的雞腿夾給大孫子：“不就是一個雞腿，我大孫子想吃就吃。”
    岑二伯娘娘立馬夾另一個雞腿到岑明碗裏：“大明，這個給你。”
    岑奶奶隻是坐著，並沒有說什麼。
    岑明感受到對麵堂哥發過來的眼刀子，局促地不知道是吃還是不吃。
    岑昀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爪子拿過他哥碗裏的雞腿啊嗚一口咬下肉，沾點醬油，塞進他哥嘴裏。
    “嗚嗚嗚…”（二昀你幹啥？）
    岑媽拔出大兒子嘴裏的雞腿，輕輕打一下岑昀的手背：“調皮。”
    岑繼斌（岑二伯的兒子）見岑昀把他的雞腿吃了，當場就鬧起來：“我的！都是我的！”
    岑二伯娘抱住兒子，低聲嗬道：“不要鬧，大年三十，我不想動粗。”
    岑繼斌還在那裏哭鬧，岑奶奶不鹹不淡地刺一句：“阿斌喜歡吃兩個雞腿，下次在這個家，所有的雞腿都是留給他的。”
    岑爸岑媽麵色不好看，但也沒有發作，隻是一家人吃飯的速度加快。
    岑爺爺他們家還沒吃到一半，岑爸就抱起岑昀，帶著岑明道歉離開了。
    一回到岑大爺爺家的房間，岑媽把倆孩子放在裏廳看電視。
    岑媽和岑爸回到房間，岑媽就開始拉下臉來：“你聽聽！你媽說了什麼！你以前在家過得什麼日子？我的孩子可不能受這種氣！”
    “媽就是這麼隨口一說。”
    “隨口一說？你二哥一家就是有恃無恐！你說你以前怎麼過來的…這擺明了偏過頭。”
    岑爸無奈地坐在床邊，他何嚐不知道呢，隻不過為了讓自己好過些，選擇性的假裝看不見罷了。
    岑昀靠在房間外麵的牆壁，心裏吐槽，岑爸不是岑奶奶的親兒子，岑爺爺對岑爸這個汙點也不喜歡，岑二伯一家被偏愛，可不就是有恃無恐。
    無論岑爸做什麼，都無法洗刷身上的原罪，即使他是無辜的，也無法改變任何東西。
    岑媽是個聰慧的女人，她想起那晚岑爸說的話，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們的兒子能在爺爺奶奶那邊受氣，岑爸作為岑爺爺岑奶奶的兒子，從小到大不知道是受了多少次委屈。
    岑媽坐在岑爸身邊，握住他的手：“我們一定不會這樣！我們會讓我們的孩子們會過得很好！”
    岑爸回握她的手：“嗯。”
    “你個小不點在這裏做什麼？”
    岑昀的身體被人騰空抱起，四肢無助地在空中揮動：“啊啊啊！”（嚇死我了！）
    岑大伯娘抱著孩子敲門喊道：“五嫂！”
    岑媽打開門：“誒！二昀？”
    岑媽抱過岑昀，在他身上左右看看。
    “柚子葉水煮好了，你和阿五要不要再吃點東西？”
    “我們吃飽了，晚上睡前再熱點給孩子吃。”
    “成，你帶孩子們去洗柚子葉水，去去這一年的黴運。”
    “曉得了。”
    岑昀坐在澡盆裏，被岑媽裏裏外外揉搓幹淨，再穿上新衣服。
    他們這裏的風俗，大年三十洗柚子葉水澡，寓意“汙穢”、”窮氣”、”衰氣”洗掉，有除黴、去晦氣、轉運、祈福等作用，幹幹淨淨進入新的一年。
    岑昀在穿著大三個號的衣服，在岑爸懷裏昏昏欲睡，享受著他爸的摸背服務。
    “阿英，你說二昀都快九個月了，頭發還這麼細軟，以後會不會是個小禿子？”
    岑爸感慨道：“還好是個男娃，要是個女娃，以後就禿了沒人要。”
    你才禿頭！你全家才禿！
    不對！
    前世岑芸沒禿頭，他爸老了也沒禿頭，他肯定不會禿！
    岑媽給大兒子穿好衣服，嗔道：“你又胡咧咧，等會兒二昀又打你。”
    岑昀被內涵到，拱起屁股爬出來，瘋狂用手打這個不會說話的岑爸。
    岑爸哈哈一笑，拍拍岑昀的屁股，笑道：“你個小娃娃，記仇的很。”
    岑昀不滿地用小巴掌抵擋岑爸作怪的大手，岑明撲到岑爸身上，也加入戰局。
    岑媽看著這父子三人打鬧，搖頭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