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壹佰貳拾陸回 年歲深鎖簾中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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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青青坐在前堂,越是想著那事便越是氣不過,憤然起身走向東苑想找徐莊周說個明白,卻被侍從給攔下怎麼都不肯放行。這東苑的九曲回折畫廊、碧玉般的小池上一道白玉浮橋,正是屋簷成百如雲,隔這麼幾層,參青青在門口再怎麼怒斥也傳不進這東苑內。更何況那兩個侍衛受徐莊周之命,理所當然的擺出一副諸事不行的嘴臉,氣的參青青麵上一紅一白。
此時正見青女從東苑中走出來,參青青立馬衝上前攔在她麵前,說道:“是你啊,今次怎麼不見阿黛和你在一起了?!”
“我不認識什麼阿黛。”青女知道她所說的阿黛是安遠在參府時的名字,卻並不想讓參青青找到話茬,“這裏是先生吩咐了不準旁人靠近的地方,夫人還是去別處吧。”
“怎麼,你知道要叫我夫人了?!”參青青當即氣勢宣揚起來,“既然我是徐府的夫人,這上上下下還有我不能去的地方?!我知道徐莊周藏著掖著的那個男的就在這裏麵,可恨他沒死成,徐莊周這下卻將整個東苑都配給他了?!”
青女知曉參青青非得鬧的徐府不得安生,便決意不回答此事。此時安遠從茶廳裏跑了出來,似乎是閑著無趣想去尋青女的樣子,沒料卻碰見了參青青,轉身立馬想走,參青青卻揚聲喊住了他:“阿黛,看見我不過來行禮,怎生還跑開了?!”
安遠不敢說話,驚慌失措的看向青女。青女皺了皺眉,說道:“夫人若實在忍著口氣想打罵下人,便是罵我也無妨,我總歸是不會在意的。不過安遠並非徐府的人,夫人還是不要這樣刁鑽了。”
參青青瞪著青女,怒火中燒,揚手便一掌打過去,青女未有閃躲,看著那一掌打下去,安遠連忙跑過來拉住青女的衣服,青女捂住他的嘴不許他開口,並示意隻對著參青青說道:“夫人打也打了,應該也沒什麼不痛快的了吧。那麼我便不奉陪夫人了。”
此事管事從前堂走來,環顧了這三人一眼,暗歎口氣,對參青青說道:“夫人還請先去前堂一趟,皇上方才命人來昭夫人與徐大人一道入宮。夫人先勿要管其餘的事了。”
青女從旁繞開,參青青憤恨的一甩袖子,說道:“待我回來再慢慢和徐莊周藏在這東苑裏的小賤人清算!”參青青整好衣服,轉身向著前堂走去。
李瑞昭見不知所為何事,但這午後閑暇的空當,就像是他恍然間想起來似地命人昭徐莊周進宮。附帶一個參青青的意思便很明顯了,李瑞對這件婚事樂見其成,今次大抵是想問這件事吧?隻是徐莊周並未與參青青一同入宮,而是先乘馬車獨自前去。
徐莊周原以為李瑞會在紫宸殿內,卻聽李瑞此時正在猶春宮。猶春宮本是李瑞身為太子時的居所,此時他已登基、早就不住這兒了,卻為何今個去了猶春宮?徐莊周行至猶春宮前時,聽聞絲竹之聲蕭蕭迢迢、徐莊周顰眉走進去,隻見一派笑靨如花鶯歌燕舞,幾個李瑞身旁正是得寵的妃子簇擁在他身側,那幾個妃嬪見了徐莊周,紛紛收起談笑退避一旁行禮,李瑞笑臥正座的軟榻,示意讓徐莊周入座,並持著杯盞笑道:“徐卿怎麼獨自來了,令夫人呢?”
徐莊周坐下,收起眼底的深沉,恭敬的垂下頭緩聲說道:“此刻正值夏末午後,令人怠倦不已,皇上這般作樂難免讓人覺得有些不妥。皇上若有要事告於臣還請皇上直言不諱,臣這番才好遵循皇上的意思去做事。”
李瑞並不放過這話眼,仍是問道:“徐卿這是答非所問啊。朕不過想著徐卿數日前大婚時朕因要事未曾賀喜,今次才想找徐卿與令夫人一同來這昔日沉悶的猶春宮添些喜氣。徐卿是抱得美人歸了,朕昔日為太子時便未有立太子妃,現在皇後之位也空懸……”他說到此處,依偎在他身側的妃嬪嬌嗔著不滿的拉了拉他的袖子,李瑞笑著撫過妃子的臉頰,繼續說道,“關於朕的事,那倒是題外話了……可惜朕前些日子未有找到付青雲,若今日能請他一道再來這猶春宮,想必大家定都會感觸良多的。”
徐莊周神情並未有所觸動,隻道:“臣亦一直關心付青雲的去向,隻是一直未有消息。”
“確是如此嗎?”李瑞不知為何語氣中透露著一些失望,似乎是因為沒有看到自己期待的東西而略微有些遺憾一般,但這一點心思卻立即被笑意所掩去,“可是朕的另一位友人,卻道付青雲今日去了徐卿的府中呢?”
徐莊周的眼簾動了動,抬頭正對上李瑞的目光,徐莊周的笑容明顯定住了片刻,旋即探問道:“不知皇上的那位友人,是九王爺,還是長安?”
李瑞托著腮笑著,此時門口傳來一陣對話聲和腳步聲,隻見一個金發的波斯人與一個女子談笑著走了進來。金發的波斯人在殿前跪下施了一禮,“長安參見皇上。”而隨後的參青青亦同樣的行禮。
徐莊周的目光掠過長安的臉和那雙湛藍的眸子,參青青則走到徐莊周身旁落座。長安立在殿前不動,滿含著笑意說道:“徐大人,許久不見了。”
李瑞見徐莊周緘默不語,便說道:“徐卿怎不說話?徐卿以往還是樂師時,就與長安是莫上的交好了吧?”
長安展扇開顏:“皇上說笑了,長安不敢以交好之名與徐相並論。徐大人此時定是在想在下這雙失明的雙目如何又與他對上了吧?徐大人此時定當想起了很多事,卻仍是風不動雲不亂,這堪堪穩若磐石理所應當的心思,真是令人敬佩不已呢。”
參青青不明其中深意,亦不知其中糾葛,於是插口道:“原來夫君與沉香閣的店主,昔日竟都是宮中的樂師。那麼長安後來又如何不留在宮中了呢?聽聞先帝極愛音律,對樂府可是相當的厚愛,對此連本是宮外人的樂師都可以隨意出入各宮……”
徐莊周笑容僵持,轉而向前傾了傾身子,欲要站起來,“臣素來不勝酒量,皇上若無別事,臣便先告罪回去了。”
此情此情道不盡的古怪蹊蹺,此地當真不宜久留,徐莊周隻想盡快脫身,但李瑞卻擺明不會輕易鬆口。李瑞看了看參青青,笑道:“徐卿可不能不給朕這個臉麵,連令夫人都來了,徐卿再怎麼也得小酌幾杯再走吧?還是徐卿嫌這裏隻有我們幾人,不夠徐卿捧場的資格?”
“臣不敢。”徐莊周低頭端起酒盞飲了一口。
參青青隨即也飲了一口,這酒溫熱醇厚但烈口,讓她不由抬起袖子捂著嘴皺了皺眉。
“徐卿果真深得朕意。”李瑞哈哈笑道,“不過今次確實是人少了,便當做是君臣之外小侃幾句吧,徐卿大可不必拘束。改日朕再將司馬遙從覆雲城請回來,徐卿定當很樂意見這昔日的部下吧?雖不知徐卿為何讓司馬遙和戎宣王去了那大漠,不過想必徐卿還是對此有些掛記吧。”
徐莊周麵色終於有了些陰鬱,他的笑意添了幾絲冰冷,隻道:“不勞煩皇上了,覆雲城和中土關係並不密切,這般過去找司馬遙,戎宣王怕是會覺得我們在和他搶人了。”
李瑞故作驚歎,說道:“數月前慕容雲帶人去圍了那覆雲城,險些就一把火將覆雲城的宮殿給燒了,徐卿不知道嗎?朕當時得知了這消息便派儲物司與中郎將送去了物資若幹和十萬白銀,正解了覆雲城的燃眉之急。那戎宣王樊陸終怎會對此置之不理呢,朕此時若要他半邊覆雲城也不為過,更可況還隻是討一個人罷了?”
長安搖扇微笑:“皇上還是別這麼做了,戎宣王可是中意著那司馬遙的。皇上要他半座城池他幸許會考慮,但若討去司馬遙,戎宣王怕是要翻臉了。”
“說的也不錯。我想徐卿應該也有同感才是吧?同樣是金屋藏嬌,任誰翻出來的都不開心呢。”李瑞似是風淡雲輕的帶過這一句話,而參青青卻睜大眼看向徐莊周,李瑞眸中閃過一絲清冷,嘴角仍是含笑,繼續說道,“對了,朕最近想認真派人去找找付青雲了,朕還住在這猶春宮裏的時候,還對人說會召了青雲做男寵呢。這話朕還沒忘記,盡快兌現了也是件樂事吧?”
眾人皆知李瑞不趨世風,是不好男色的,這番話是分明說給徐莊周聽。
本是波瀾不驚卻漸漸開始醞釀躁動。每個人心中所思所想皆有不同心緒卻風雲湧起,氣氛忽而變得古怪叵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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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晚了,下午睡過頭了,正事一堆沒做,跑來給大家貼章文吧(卷鋪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