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叁拾回 分離聚合皆前定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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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章不記得自己的記憶是從何時開始,醒來時自己便在紅蓮穀中,當時渾身傷痕,身體如同撕碎一般劇痛。楚筱便從那時起,出現在一片空白記憶的開始,她治療了雲章的傷,傳他輕功,兩人便是師徒。
     雖說兩人的關係不算好,卻也絕非隨意便能反目,雲章雖從來不將“恩情”二字放於心上,但縱使楚筱不說、雲章也知自己的命是她救的。
     自紅蓮穀張義崇一戰之後,雲章唯獨在那處小城巷落中看見她同司馬遙對話,此後便不在見到她。且不說別的,單憑付青雲並不信任楚筱,雲章便不願再去多做調查。
     但如今又在徐莊周府邸看見楚筱,隻覺其中定有蹊蹺,雲章難抵好奇,還是追了去。
     隻見楚筱不斷在幾處巷子中周旋,顯然便是想甩了跟在後麵的人。雲章隻在後麵追著,卻並不覺費力。雲章施展輕功堪稱身輕如燕,不到片刻,便已追上了楚筱。
     楚筱知自己論輕功卻是不如這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徒弟,便停下來,轉身看向雲章,“一身輕功都用來對付師傅,早知如此,當初便不教你輕功了。”
     雲章驚喜的笑道:“師傅!真是你啊!你怎麼會來這裏?”
     楚筱說:“我受人之托,來此辦一些事情。”
     事情?雲章不由困惑,便問道:“那人可是徐莊周?”
     楚筱臉色微變,卻是不易察覺,“你且別管我了,你到底又為何跑來了京城,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師傅能來,徒弟就不能來了?”雲章嘿嘿笑著,“師傅可還沒回答我呢。”
     “紅蓮穀受創,我不過來這裏尋人助我一臂之力,我急著趕路,不同你多說了。”楚筱看了雲章一眼,轉身便作勢要越牆離開。
     雲章見她閉口不提,也不好再問,又想挽留,但楚筱轉眼間便消失了。
     看來師傅還是不曾打開離開紅蓮穀,雲章心想,這麼多年師傅都隱居其中,想必也住得習慣了吧。或許紅蓮穀裏有何重要的東西?紅蓮穀後麵的一處山洞,師傅從不讓去,自己便也不曾去過。若是還有機會回去哪裏,就去看看吧。
     雲章走出窄巷,此時已近黃昏,布滿晚霞的天際、石榴色般的紅雲如騰雲的金獅。夕陽鋪蓋下的朱雀大道分外寧靜,東西兩市的貨物琳琅滿目、入目之物皆是精美絕倫,四旁美姬流鶯憑欄倚笑。
     這繁華盛世的都城名不虛傳,每走一處都令人目不暇接。雲章對這裏的一磚一瓦,卻又有些隱約的熟悉。自己分明是第一次到京城,卻對這裏複雜的路段有這種奇怪的默契,不饒彎路總能去往自己想去的地方。
     莫非自己幼年曾到過此地?隻可惜那段記憶似乎也遺失了,雲章如何也想不起。
     雲章沿路折返,回到徐府中,看見付青雲坐在樹下打盹,便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
     “青雲怎麼睡外麵,會著涼的!”雲章責備的說道。
     付青雲揉揉眼,清醒了過來,卻當即一拳揮過去,被雲章躲過了。付青雲怒道:“丟我一人在此,你也有臉皮說?司馬尚且在昏睡,你別去瞎摻和了!”
     “去去就回的事,看你多小家子氣!既然不便探望,那我回沉香閣便是了。”
     雲章說這話不過是想調侃付青雲,誰知付青雲還真的中了套,上前拉住雲章,道:“你是在長安店裏打工,想必已發了工錢了吧?頭次見麵是我請你吃飯,這次我連本帶利一起收,哪裏最貴便去哪裏。”
     雲章心底一喜,轉而又心生了玩味,“我幾日前弄碎了長安沉香閣內的東西,暫且要打工還債了,一時半會兒也沒領工錢。我是很想和你一道去啊,可惜了。”
     付青雲說不上話,升起一股怒氣,狠狠掐了雲章的胳膊、對方連連喊叫,“少和我耍嘴皮子!今日便是剝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我也要把最後一點銀子榨出來!”
     付青雲剝皮又拆骨的陣勢,著實把向來玩世不恭的雲章嚇了一跳,雲章連忙賠上笑臉,迎上前拉住付青雲的手,“你看你又生氣了!我哪有這意思?不過同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不過身上確實沒銀子,你先借我一些可好,我發了工錢一定上門奉還?”
     付青雲瞅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哼了哼,“無妨,你的為人我還見識少了?倒是,若讓我看見你借花獻佛又去奉承司馬,我定將你挫骨揚灰!”
     付青雲每句話中定有幾字讓人打寒顫,雲章先被“剝皮拆骨”震住了,現又被“挫骨揚灰”給唬了一跳。於是趕忙擺手,說:“不敢不敢!隻你在,我哪有心思看別人?”
     殊不知付青雲本不是這樣性子的人,天山門時,誰人不知付青雲沉默寡言、總挑剔事物對人百般刁難,卻也不怒不笑。如今遇上這雲章,反而又喊又跳,七竅生煙似的惱火,若讓長安李華一幹人看見又該偷著笑了。
     他倒也不止一兩次為了此事懊惱,且不管自己到底看不看得起這人,最起碼麵子不能丟。
     京城大大小小的酒店眾多,各具風味,食客盈門、且大都是達官顯貴,若說哪裏最好一時間也分不出高低。
     但建於東西兩市交彙處的“廣陵樓”菜色不同其它,每逢新的時令便會變著花樣的做菜,酒亦如此。春季桃花、夏季荷花、秋季甘菊、冬季雪梅,均可入菜入酒。如此一般,價格自然也不菲。
     焚香入宴,雲章坐下隨意點了幾道小菜,付青雲隻是他省著錢,索性自己奪過菜譜,又點了主菜配菜數十道,聽的雲章瞠目結舌。
     “我在天山門和徐府時,都這麼伺候著的。”付青雲並不以為然,心底卻笑不已,“今日我先替你把銀子墊上,來日方長,你慢慢還。”
     雲章硬是咽下一口吝嗇血,連連點頭,“是是,隨意隨意。”
     兩人正等著上菜,忽聞一人拍著竹板緩步走來,紛紛側過頭去一看,那不過是個遊走江湖的算命先生罷了。廣陵樓內食客眾多,有說有笑氛圍嘈雜,竟也沒幾個人聽見著算命先生拍竹板的聲音。
     隻見他連連找了幾個人攬生意,說要替對方算上一卦,都被人伸手推開、罵著掃興。
     付青雲閑來無事,便對他招招手,對方便就走了過來,付青雲道:“你既是算命,可是不準不給錢了?你若真算的好,便替我算一算。”
     “自然。”算命先生含笑點點頭,在一旁坐下,攤開付青雲的手,又看了看他的臉,說道,“公子麵露愁容,想必是有心事在身難得開脫,抑鬱所致。雖麵相溫和,卻隱有暴戾之氣,行事三思便可避去一些俗事雜事。公子此生多結孽緣,老生送你一句話:勸君更惜臨前事,不種因果免碎心。”
     付青雲轉而看向雲章,說道:“可是聽見了?倒黴我結了你這孽障。”
     雲章委屈不已,連忙伸手要他給自己也看上一看,“我偏偏不信!你且也幫我瞧瞧!”
     算命先生看了看,點頭說道:“公子骨骼奇異、命中不凡,現在雖未經琢磨尚且沒有橫掃千軍的氣勢,但將來必是將帥之才啊!”
     付青雲聞言不禁大笑,“將帥之才?你且不知道這家夥是個什麼德行,他若是將帥,這天下豈不是都會覆滅了!”
     也不知這算命老者聽著雲章的話。看著雲章的人,是怎麼得出這番結論的。況且雲章自己也覺得太離譜了,但麵上卻露喜色:“我未來可是將相出身了,你可定要待我好些,也給我在群臣麵前留個麵子,我以後讓你做個正方,當將軍夫人!”
     說到此處,算命先生卻又道:“兩位公子今日雖是同道而行,但兩位命運背道而馳、命理本不該交集,人生會有極大的變數,此為凶兆。化解的方法,便是,不種下因,便不會有果啊。”
     雲章終於感到冒火了,這算命的一貫不過是隨意說上幾句吉利話,就算有何大凶之類的事情,也不會如此當著人的麵壞人好事及緣分,真真是倒黴到家!雲章推了算命先生一把,說道:“我同他認識許久了,你可別壞我二人關係!你算得也不準,我自知自己並無那份胸懷報複,索性你還是趕緊走,還能落得個清淨!”
     那算命的見他二人紛紛不信要遣自己離開,隻得搖搖頭,“哎,老朽說的都是真的啊。”
     見那算命先生下樓去了,付青雲冷笑一聲,“江湖騙子胡言亂語慣了,且別理他。”
     雲章也覺這番話隻可當做雜談而不能放在心上,夾了口菜,也沒說什麼了。
     雲章十分的機智,三分用在了旁門左道上,但另有七分卻都使在了風月場上。一時間空不出條腦筋去思忖那算命先生的話,隻覺得心頭鬱悶不已。付青雲隨看似不放心頭,卻也覺不快,卻都是被敗壞了興致。
     兩人飲了數杯酒,雲章纏著付青雲不放,便一道回去徐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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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一章好像也沒啥意義,本來想存一點再發…但是最近都沒寫,還是發了好了。
    哎,最近努力點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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