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攻略瘋批進度百分之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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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尋一動不動,神色複雜地盯了餘晚晚許久。
餘晚晚擰著眉頭看他看一眼,甚至身子略微向後傾了一些。
她就怕宴尋現在的狀態,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爾後趁她不注意,忽然間就一個暴起。
許多烈犬咬人前都是一聲不吭的,趁人
不注意猛然一撲上去,長齒深深紮進肉裏。
那麼同為犬科的狐狸,極有可能也會如此。
在宴尋開口說話前,餘晚晚已經設想出了很多種糟糕的結果。
好在他並未忽然間發怒。
盯她許久後,他的嘴角居然掛上了一抹自嘲似的笑。
“餘晚晚,你猜對了。”
宴尋輕描淡寫說出這句話的瞬間,餘晚晚塞在心頭的那團氣終於化開了。
隻不過疑惑也隨之而來。
那個白苑究竟多厲害?為何百年過去了,她到現在還活著?
按宴尋的性子,他複仇斷然不會放過白苑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從他今日閃電一般追過去的模樣來看,他壓根也沒打算放過她。
然而他此去一回還受傷了,雖然餘晚晚未看到傷口,但她料想他應該傷得不輕。
既然這樣,問題解決了嗎?
餘晚晚垂眸思考片刻,再次將目光對上宴尋的眼睛,她吞了吞口水:“那……白苑死了嗎?”
宴尋抬眼不明地看她一眼,又將眸子垂下,望著眼下地毯上的花紋。
餘晚晚隨著他的目光一同看向地麵,無論是表情還是聲音,都沒有一絲玩笑的味道。
“白苑該死,我也希望你能將她殺死。”
麵前的宴尋再抬眸去看她時,詫異與難以置信的情緒幾乎占滿他的眼睛。
若是這話被沈之禮和汪明珠聽去,他們定是要說上一通大道理的。
例如告訴他一切都已成往事,放下仇恨才能走向未來,例如告訴他作惡之人會自食其果,不必髒自己的手。
他從未想過會有人讚同他這麼做。
宴尋還未開口,榻上的餘晚晚轉了轉眼珠子,再次說道:“若是她死了,你今天受的傷才值……”
“她沒死。”
宴尋說出這簡短的三個字的時候,聲音極寒。
若不是現在天是熱的,餘晚晚都要哆嗦了。
白苑還沒死麼?
她就那麼難死?
“宴尋,是不是她太厲害了,以你的力量殺不死她?”
如果是那樣的話,也太氣人了。
餘晚晚瞄到宴尋的拳頭緊了又緊,感到他此刻的情緒不是太妙。
她拍拍木榻空出來的地方。
“別一直蹲著了,坐下來吧。”
餘晚晚雙手撐著身下的木榻站了起來,將宴尋拉了過去,一把按在了木榻上。
爾後她在他身旁坐下,“不想說也沒關係的,隻是我想不通,為什麼你打不過她呢?她很厲害麼……對了,還是先讓我看看你的傷吧。”
原書中甚至並未寫到白苑,餘晚晚因此對她一無所知。
“不必。”
冰冷吐出這兩個字後,身旁那人陷入了沉默,似乎抗拒回答,但也並未站起身來就走。
興許他有什麼難言之隱。
餘晚晚起身,走到藍花楹木製成的茶幾邊,慢悠悠地沏上了兩溫杯茶,爾後又走了回去,將其中一杯遞給了宴尋。
二人沉默片刻,他用力捏住了手中的茶杯。
“是我貪生怕死。”
餘晚晚端著茶杯到了嘴邊的手一頓,她甚是詫異地緩緩轉頭看向了宴尋。
“你還貪生怕死?我還覺得你太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呢。”
像宴尋這樣不懂自我憐惜的人,若是還能稱為貪生怕死,那麼這世間幾乎無人不貪生,無人不怕死了。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吧。”
餘晚晚還是有些擔心。
“不必。”
宴尋依舊固執。
既然他不讓看,她也不能強行。
餘晚晚吹開漂浮在茶麵上的茶,抿上了一口。
“宴尋,若是你現在打敗不了那個白苑,也不用著急,我們總會有辦法的。”
宴尋將茶杯捏在手心,垂著眸子看向地麵:“餘晚晚,你可知道,如今隻要我死了,白苑就必死無疑。”
這句話的前幾個字他說得極輕,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他語氣中的狠意又蔓延開來,甚至連捏著茶杯的手都在顯而易見地在用力。
中午才見識了宴尋用平平無奇的木筷,輕而易舉夾碎了生蠔殼。
餘晚晚的注意力都跑到了他的手上,擔心起了自己的杯子。
“哎哎,你別把我杯子捏碎啦。”
宴尋皺了皺眉,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起身將小茶杯擱到了木幾上。
餘晚晚以為宴尋生氣要走了,但他一個折身,原樣又坐了回來。
他似乎下了決心才說出口:“應該是在很久以前,白苑對我下了反噬蠱。”
連宴尋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會將這些事告訴餘晚晚。
“反噬蠱?”餘晚晚手裏的茶都不香了,眉頭蹙了起來,“意思是你殺她,你也會死?你用什麼方法對付她,你也會遭到同樣的反噬?”
她這下悟了,為什麼宴尋會受著傷回來。
“對。”
宴尋淡然應了一聲,餘晚晚眼睛一眨不眨地問他:“若是白苑攻擊你呢?她沒中反噬蠱,所以她可以單方麵傷你對麼?”
“對。”
宴尋語氣極其平淡,卻讓餘晚晚不由地攥緊了手。
她憤憤道:“這個白苑手段也太卑鄙了。她可以攻擊你,你不能攻擊她!豈有此理!若是你與她對戰,不僅要接她的招數,還要承受反噬,相當於受了兩倍的傷害。”
想到此處,餘晚晚的思維又發散開來,“反噬蠱在你身上,白苑攻擊你,她不會受傷,那若是……若是她殺你,她也不會因此而死?”
“對。”又是極其輕描淡寫的一筆。
“那你為何又說,隻要你死了,她必死無疑?”餘晚晚愁眉緊鎖。
宴尋將手摸向脖子後麵,目光仍然落在地上:“因為李漫山給我加了封印,我若在封印未破的情況下死了,白苑也會死。”
“這麼說你隻要不破封印,她就不敢殺你。”餘晚晚一臉恍然地點頭,爾後她一頓,眨巴著眼嘀咕:“李漫山……”
她知曉宴尋後頸的封印,是那個神秘的隱山閣師尊所加,他叫李漫山?
宴尋纖長的睫羽輕扇,語氣平靜得沒有波瀾:“師尊。”
餘晚晚若有所思地點了一下腦袋。
她還記得,令她穿書的那家書店,叫漫山書舍。
餘晚晚的指甲沿著茶杯外壁刮了刮。
李漫山……漫山書舍……
巧合,一定是巧合。
說起來,那家書舍是什麼時候開在那裏的呢?
餘晚晚沒有一個具體的印象。
隻是好幾次路過那條深巷,都能看見窄窄的木門內,燈光昏黃,老板悠然坐在桌案前。
如今餘晚晚被他害得連家都回不了,隻要一想起書舍老板那張笑**的臉,她就覺得惱。
老板似乎並非凡俗之人,總之一定不簡單。
否則他如何能有安魂骰,還知道如何使用呢?
莫非他真是……李漫山本山?
餘晚晚心頭憋不住疑惑,她扭頭發問:
“宴尋,你們師尊,是不是還挺年輕的?”
麵對突如其來的提問,宴尋輕蹙了蹙眉,他眼中寫著一點不解,似乎在想著他們師尊的模樣。
“頭發都白了,不年輕了吧。”
什麼?頭發都白了?
那位頭發黑而光亮,皮膚光滑的青年老板又在餘晚晚腦海裏浮現了。
巧合,果然隻是巧合。
“怎麼問這個?”換了個話題,宴尋顯然沒有方才那樣緊繃了。
“我就是總聽你們提起他,隨口問問。”
餘晚晚說著從榻上起身,捏著手中的杯子走到了木幾前,重新沏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給了宴尋。
坐回榻上後,餘晚晚捧著小茶杯嘬上了一口。
“宴尋,你的傷真的沒事嗎?”
她瞄了一眼他的黑衣,定是淺色衣物大麵積染上了血,才會忽然之間換下。
宴尋半挑著眉睨了餘晚晚一眼,爾後輕輕巧巧道:“小傷,死不了。”
餘晚晚從木榻前起身,將屋內熏香的爐子挪了過來,擱在了宴尋旁邊。
“你在我屋內多歇一會兒,熏一熏身上的氣味,不要給沈哥哥珠姐姐聞到了,若是累了就在木榻上躺一會兒。”
晚晚說著就拉開木櫃,拿了錢袋子準備出門。
“你去哪兒?”宴尋喊住了她。
餘晚晚一麵掛錢袋子一麵道:“我去給你買些藥,你好好在這裏待著,千萬別再出去打架了,白苑的事……一定有辦法的,不要硬來。”
還是有些不放心,掛好錢袋子後,她走到宴尋跟前,再次叮囑他。
“若是為了報仇,你也死了,那便不叫報仇。白苑死了,而你延續著你父母的生命活下去,這才叫報了仇。”
她說罷起身走到門口,準備替宴尋去買藥。
手剛觸碰到木門,就頓住了。
她不認識路啊……
楹海城麵積不小,每條街道都種著藍花楹,看起來都差不多嘛……
“怎麼了?”身後傳來宴尋的聲音。
總不能跟他說她怕迷路吧,說不定會遭到嘲笑。
“沒……沒什麼,我去去就來。”
餘晚晚打開房間的門溜了出去。
就在附近看看有沒有藥房好了,不往遠了跑。
為了不迷路,餘晚晚一路走一路強迫自己記憶。
客棧對麵有一家典當行,再往前是茶肆,香料鋪,雜貨鋪……
拐過兩條街之後,小巷子走到頭,終於看見了一家店麵不大的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