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攻略瘋批進度百分之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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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客棧之後,係統倒是在餘晚晚腦袋裏安靜了下來,隻是宴尋還沒有回來。
他們今日的任務在晚上,汪明珠和沈之禮也各自回屋去了。
餘晚晚給屋子裏點上了茉莉味的熏香,隨後她靠在屋內的榻上,捧著一本從書攤上買來的話本子看。
許是有了點心事,她看了幾話覺得沒有心情再看,索性將話本子反扣在膝上,撐著下巴,呆呆望向窗外簌簌而落的淡紫色小花。
她將手伸出窗外,接住了一朵落花,是有些幹癟的,與掛在樹枝上形似鈴鐺的花朵不同。
思緒空空飄著,兜兜轉轉還是想到他。
不知道宴尋怎麼樣了。
先前在外麵的時候,沈之禮已經用通訊符,將他們幾人回客棧的事情告訴了宴尋,隻是沒有收到他的回訊。
他怎麼還不回來呢?
餘晚晚興致缺缺地望著窗外,摸著係在左手手腕上的那根發帶,擔心他會出什麼事。
想來也是好笑,看書的時候她不喜歡宴尋,如今居然在這個世界裏擔心起他了。
兀自發了一會兒呆,屋子裏頭又沒人與她嘮嗑,餘晚晚覺得有些乏了,幹脆在鋪著軟墊的木榻上臥下了。
還是先養足精神為妙,天塌下來有沈之禮和汪明珠頂著。
實在不行,還有那個活在他們口中,餘晚晚還未曾見過的師尊頂著。
睡吧……睡吧……
四周安靜,隻有遠遠的浪潮拍打聲傳來,餘晚晚很快陷入了睡眠。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宴尋出現在了餘晚晚的房間門口。
他頓住腳步,似是想進去。
不知道她在裏麵做什麼呢?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見到她的笑容了。
指尖輕輕觸上她房間的門,片刻,他轉身離去,回了自己的那間屋。
再出來時,已經換上了那身黑衣紅邊的齊腰襦。
還是這樣深色的衣物讓他有安全感。
宴尋將手覆上餘晚晚的門,隻從門外向右一推,門內的栓便輕而易舉地被挪開了。
他腳掌落地極輕地走了進去。
屋內,描繪著藍花楹的香爐內升起一縷嫋嫋細煙,屋內彌漫著的卻是淺淺的茉莉香氣。
木質的雕花窗戶大開著,餘晚晚側身躺在窗下的木榻上,正麵朝裏,後背朝著門的方向,看樣子是睡著了。
外麵起了風,窗前不時有淺紫色花瓣落下,餘晚晚輕薄的藕荷色紗製衣物因風而動,身上還落了零星幾朵淺紫色的小花。
蠢兔子,睡大覺不知道關窗。
宴尋走到餘晚晚所臥的木榻前,伸手將鏤空雕花木窗輕輕合上。
他睨上一眼她熟睡的臉,爾後目光落到了她手邊的話本子上——《征服狐妖的詳細策略》
宴尋伸出手,拎起那本書,翻到餘晚晚所看到的那頁掃了一眼。
有幾句話十分刺眼:杉荷出手幹脆利落,她將手中的符紙一字排開,炸出片片火光,趁著那蠱人心智的狐妖男子不備,拔下後背的長劍衝了過去,一刀取下了他的頭……”
宴尋眉尖一蹙。
兔子膽敢背著他看這種東西,瘋了麼?
宴尋手一抬,那抹藍色火光在他手心乍現,《征服狐妖的詳細策略》被他燒得連灰都不剩。
對著幹淨的空氣,他滿意地撫了一下掌。
在餘晚晚榻邊蹲下後,宴尋看著她熟睡的側臉,輕聲道:“這是收服,不是征服,少看這種文不對題的東西。”
從關窗的那一下開始,餘晚晚就由深度睡眠過渡到了淺度睡眠。
即便宴尋說話的聲音很輕,仍然有聲音傳進她的耳朵。
餘晚晚微顰著眉睜開了眼睛。
一張臉放大在眼前,她竟沒有被嚇到。
撐著身底下的木榻坐起來,餘晚晚的眸中更多的是掩藏不住的欣喜。
“宴尋你回來啦!”
她高興得甚至連自己如何被宴尋丟下,如何在街邊苦苦等待,皆忘了個一幹二淨。
她就擔心他又受了什麼刺激,衝動到一發不可收拾,要是黑化了或者死在了外麵,她還怎麼完成她的任務?
反正一切都是暫時的,書中世界並非她的全部,她不會和宴尋較這份真。
丟下就休丟下吧。
隻要他安全回來了,她可以什麼都不計較。
“看到我回來,這麼高興?”
宴尋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意外。
他忽然間不告而別丟下餘晚晚,她不生氣麼?
在他的設想中,餘晚晚見到他來了,應該會氣呼呼地用枕頭砸他,然後奪過枕頭,把臉埋起來不理他。
餘晚晚微微垂目,看向一臉乖順蹲在她榻前的宴尋。
“你回來就好,平安就好,我還……”
她還一直在擔心他,就連方才睡了一會兒,夢中都在找他的身影。
夢裏她獨自在荒郊野嶺去尋他,無論如何都尋不到他的身影,都快急哭了。
夢中尋不到的那個人,醒來他就在麵前,她怎麼會不高興呢。
“你不生我的氣?”他似是有一點不敢相信的模樣。
不生氣還不好了?
“氣,很氣。”心中已無氣的餘晚晚故意雙臂交疊,扭頭別過臉去,裝出生氣的模樣逗他,“被你氣壞了,怎麼賠?”
“你想要我怎麼賠?”宴尋蹲在餘晚晚的榻前,仰頭望著她。
怎麼?狐狸還真打算賠?
他敢賠,她還不敢要呢。
哪知狐狸耍什麼花招?
不過……既然他都開口了,就這麼放棄這個好機會,餘晚晚又有一點不甘心。
心路曆程變化了幾番。
“你真的賠?”
“賠。”
餘晚晚將手肘撐於腿上,食指輕點在下巴上,微仰著頭看向虛空處認真思考了起來。
片刻後,她似是真的想到了什麼。
但又擔心宴尋著頭狐狸又在挖坑給她跳,於是向他二次確認道:“你真的賠償我的內心損失?”
宴尋聲音雖輕,卻是堅定的:“當然。”
看著他這模樣也不像存了壞心思,餘晚晚便開口了:“不如這樣,抱一會兒。”
“嗯?”
眼前的他有些詫異,沒想到餘晚晚竟提了這樣的要求。
餘晚晚重申了一遍:“我說抱一會兒作為賠償,噯,你不會當即就要耍賴吧?”
她心說耍賴也沒用,誰讓他是她攻略對象。
未經他同意,她一個欠身便摟住了他的脖子。
靠近了他,氤氳在鼻尖的並不是設想中清冷的寒梅香,而是一股微腥的甜膩氣味。
像是……血的氣味。
心底有一種不妙的感覺攀升而上,揮之不去。
聞到鮮血的氣味,餘晚晚心裏有了答案。
狐狸背著她打架去了。
餘晚晚沒有鬆開摟著他脖子的手。
“你受傷了?”
宴尋並未直接回答餘晚晚,但餘晚晚能感覺到,他的身子在她問出話的那一刻,緊緊繃了一下。
他回來之後特意去屋內換了身衣裳,將血的氣味斂去了些,未曾想她來了這麼一出。
“是,我受傷了。”
他不知還能回答她什麼,思緒一團亂麻,終是說出了口。
“你傻呀,你不疼嗎?”
餘晚晚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沒有多想,伸手就去拉住他的領子,想要查看一下他的傷口。
若隻是小傷,她相信宴尋不會讓她輕易聞到氣味。
她隻是想確認一下,是否情況真的如她所想的一樣的嚴重?
“你這是要做什麼?”麵前那人擋住她的手。
“我看一看你的傷勢如何!”
餘晚晚擰眉,試圖掰他的手,然而總是掰不過他的她,這一次也不例外。
無力地歎出一口氣,她提醒著自己,眼前這個人並非什麼溫順易拿捏之人。
若是與他硬碰硬,隻怕將自己碰個稀碎,他也不會吐出半點實情。
屋內安靜了片刻,餘晚晚再開口時,已經將語調放軟了許多:“宴尋,你……願意告訴我嗎?如果你想說,沒關係的,無論什麼時候,我都願意聽。”
宴尋一個人背著那些東西,壓在心裏,難道就不覺得沉麼?
人不是都有傾訴本能的麼?他怎麼一點傾訴欲都沒有?
哦……他是狐狸。
但他也是半個人啊。
餘晚晚將話拋出,試圖誘導他說出一點兒真相,哪怕一點兒也好。
眼前的人眸中神色暗暗湧動,忽而明忽而滅。
餘晚晚小心翼翼地再添了一把柴:“宴尋,你若是願意說予我聽,我一定不會告訴珠姐姐和沈哥哥的。”
一直沉默著的人停止眸中神色的翻湧,眼神光忽而變得銳利明晰起來,開口的聲音還是那樣的輕。
“我憑什麼相信你?”
憑什麼……
餘晚晚被問住了。
人與人之間,難道不該有一點信任嗎?
顯而易見,宴尋不願將自己去做了什麼告訴她。
然而餘晚晚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
回想宴尋閃向街道拐角處時的決絕的背影,餘晚晚覺得他不是發瘋找人打架這麼簡單。
他定是看見了什麼人,或者什麼其它的東西。
總之,他今日看到的東西,一定能燃起他極大的憤怒。
宴尋恨什麼呢?
恨害死他父親的那些人,恨傷害他與她母親的那些人……
汪道士已經被青玄女帝殺死,百年前宴府那批人也被宴尋解決了。
想到這裏,餘晚晚已經有了答案。
還有一個人沒死。
白苑。
“宴尋,你是不是看見了一個你特別恨的人?”
此話一出,宴尋的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
餘晚晚知道,她猜對了。
“那個人是白苑對嗎?那個投毒害死你母親的女人,你看見她也來這兒了?”
餘晚晚的神情認真了起來,罕見地沒有一點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