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攻略瘋批進度百分之二十二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0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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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片刻後,矮墩墩的白胡子老頭兒上台繼續說故事:“且說那宴彬的夫人徐氏因奪舍失敗,心中更生恨意。她這樣的性子,既然得不到她想要的,便要將其毀掉!沒錯,徐氏這一回,是真的動了殺念。”
    這個時候就有人問了:“之前不是說,他們尋了很多江湖上的除妖人,都沒能將那狐妖除掉嗎?難道這個汪道士就行?”
    老頭提眉,聲調圓滑地打了個轉兒:“欸~他還就真行!”
    他頓了頓,挺了挺身子繼續說了下去:“不過呢……汪道士又向徐氏開了個更高的價格,說是因為這宴樂兒的夫君,修為不一般,他不是普通的小妖,一般的收妖人是除不掉的。
    這徐氏也不是個傻子,之前她願意自己掏錢,是因為要滿足自己的私欲,不可讓他們知曉。眼下,她是想要宴樂兒的夫君去死,宴父和宴母不是也希望這狐狸死嗎?既是如此,這個大錢由他們給汪道士就好啦。
    徐氏呢,她就躲在宴父宴母這兩棵大樹底下,她既不需要花一點錢,又能除掉狐妖,豈不美哉?等狐妖死了,解決掉宴樂兒這個礙眼的女人,還不是輕而易舉?”
    “後來呢?那狐妖真的被汪道士殺掉了?”
    “後來啊,他就真的被殺掉了。”
    一直講得眉飛色舞的老頭兒,說到此處,也不免歎上了一口氣。
    食客們紛紛長籲短歎起來。
    在無人注意的桌側,餘晚晚腰間掛著的那顆骰子,又輕輕動了一下。
    茶樓內,台底下坐著的一位少年郎似乎很不滿意這個結果,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直接朝著台上的說書人喊:“老頭兒,你怎麼講故事的?一般話本子裏頭,這樣的故事都會有一個完美的結局!你好歹也編一下騙騙我們啊!”
    另有茶客附議:“是啊,這故事聽了真難受!明兒不來了。”
    “別急呀,還沒說完呢。”老頭抖了抖寬袖,“解決掉宴樂兒的狐妖夫君,還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宴家一家人與那汪道士聯合暗中布陣,用了整整七日,才將那狐妖殺死。
    在這個過程中需要宴樂兒的配合,需要用她的血畫符咒,用她的人當陣引,以此來壓製住她的夫君。
    你們覺得她會配合嗎?當然不會!
    然而,她不配合又如何?一個弱女子,如何與宴家那麼多人抗爭?
    她不斷地反抗,最終還是被宴家人割開皮肉取了血,爾後被綁在了柱子上,痛苦不堪。宴樂兒的夫君從外回來後,眼見她被綁在柱子上,便直衝陣中去救她。
    這下好了,中了汪道士布下的陣。
    爾後,那郎君也被綁在了柱子上,就綁在宴樂兒對麵。
    宴樂兒親眼看著她夫君的四肢被汪道士用桃木釘在了柱子上,而那桃木之上,是用她的鮮血畫的咒。”
    老頭兒說罷,無聲地沉默了片刻。
    聚緣樓之內也隻剩下一片安靜,還有極小的歎息聲。
    餘晚晚注意到宴尋的神色極為不對勁,之前在她的安撫下,他稍稍放鬆的拳頭現在又緊緊地捏了起來,整個人抑製不住地開始顫抖。
    他在忍麼?
    他確實陰晴不定,可她從沒有見過他這般憤怒的模樣。
    “宴尋。”
    她伸手準備去安撫他,伸到一半便被他咬著牙喝退。
    “別碰我!”
    餘晚晚縮回手的同時,目光撞上了宴尋的眸子,她難掩詫異。
    宴尋的眸色居然成了剔透的冰藍色!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餘晚晚心下升起了一陣不妙的感覺。
    不論如何,還是先帶他離開這裏為妙!
    說書老先生還繼續在台上繪聲繪色地講著,然而餘晚晚已經沒有心情去聽了。
    她緊張且小心翼翼地對宴尋說:“我們先回去吧,好不好?我們不聽了。”
    宴尋不作回答,他用力閉上了眼睛,整個身子抑製不住地發著抖。
    這抖動與小動物害怕時無助的顫抖毫無關係,他是壓抑著體內巨大能量,快要壓抑不住時的顫抖。
    【叮——宿主請注意!男二黑化值正在攀升】
    這冷不丁跑出來的係統提示,讓餘晚晚渾身也抖了一抖。
    黑……黑化?
    眼見沒有太多時間可以供她猶豫,她拉過他的手臂,將他直往門外拖去。
    剛走出聚緣樓,宴尋就再次甩開餘晚晚的手臂,他咬著牙擠出五個字:“走開,別碰我!”
    “什麼碰不碰你的,我要先帶你回去!”餘晚晚顧不得他會做何反應,她隻知道需要立刻換個地方讓宴尋平靜下來,不能讓他繼續在茶樓裏了。
    心頭一狠,她牙一咬,硬是又將他的手拉回了手中,拖著他就往前走去。
    管他接下來是要吃人還是殺人,反正不能把他丟在這裏!要是他在大街上控製不住自己,她可沒這個能耐來給他收場!
    餘晚晚又急又氣,一言不發,本就虛弱的她幾乎把所有力氣都放在了手上,死死拽著身後的宴尋,隻顧著將他拉回去。
    辦法總是有的,回去之後,若是汪明珠與沈之禮也製不住他,便用繩子將他捆起來!
    餘晚晚一路艱難地往前走,一路在腦袋裏盤算著各種可能。
    走到宴府門前,眼見宴尋眸子裏空靈的冰藍已經化作漆黑,餘晚晚終於鬆了一口氣。
    “宴尋,你感覺好些了嗎?”
    他眸光沉沉,看她一眼,爾後輕點了一下頭。
    別院內,沈之禮也已經從宴畫書那兒回來了,正與汪明珠圍坐在院中的石桌前聊天。
    見餘晚晚和宴尋回來了,沈之禮仍是像個好親近的鄰家哥哥似的,抬頭同他們打了招呼。
    “晚晚宴尋回來了?”
    宴尋一手按著額角,麵上神色還有些不適,他一言不發地進了屋內。
    餘晚晚也拖著疲憊的身子,應付了一聲沈之禮的招呼,折身就打算回房間。
    腦袋已經越來越昏,越來越沉了。
    眼見兩個人回來後都一副不對勁的樣子,沈之禮在她身後喚道:“晚晚,你和宴尋這是怎麼了?”
    餘晚晚搖搖晃晃地轉身,“沒事的,休息休息就好。”
    推開房間的門往床上一倒,疲倦與暈眩一齊向餘晚晚襲來,鋪天蓋地般似要將她淹沒。
    在餘晚晚就要完全睡過去之際,她忽然間想起這兩日在聚緣樓聽到的那故事,眼下她的身體好像要出狀況了,但是這個線索不能斷。
    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掙紮著爬了起來,好像全身的血都在往腦袋上湧,眼前一片發黑。
    餘晚晚倚著床柱緩了好一會兒,才打開房間的門,走到院中沈之禮與汪明珠麵前,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她的聲音虛弱,嘴唇也比平日裏蒼白:“沈哥哥,明珠姐姐,宴樂兒這個人應該是真實存在的,她的夫君是被她的父母和兄嫂聯手……害死的……”
    沈之禮與汪明珠皆是一愣。
    他們想起了那日老夫人的話,“後來啊……他死了……死得很慘呐。”
    汪明珠問道:“晚晚,你是怎麼知道的?”
    餘晚晚想了想,這件事涉及到宴尋的過去,他可能不願被人知曉,但揭開背後的真相不是更重要麼。
    她還是決定告訴他們:“聚緣樓內有一個說書老頭,他說的。”
    “說書老頭?”沈之禮有些詫異。
    他與汪明珠對視一眼,眸中顯而易見地寫著不解。
    說書人講的故事,多半添油加醋,能當幾分真?隻能淪為茶餘飯後的閑談罷了。
    餘晚晚雖然頭昏沉得很,但好在腦子還沒壞,她看出了汪明珠與沈之禮的疑惑,於是她向他們二人解釋道:“起初我也隻是當故事來聽一聽,可他說的那些內容,與老夫人夢中的情節,沒有一樣是矛盾的,故而……我認為可信度極高。他每日早晨都在聚緣樓說書,若是……若是我明日去不了,請你們去一趟,不要錯過了重要的線索。”
    餘晚晚說完一大堆話,竟然覺得自己這般難得正經交代事情的模樣,有些好笑。
    像小孩子穿了大人的鞋子一般。
    而且,說這麼多,弄得跟交代後事似的。
    沈之禮與汪明珠都覺得餘晚晚臉色很不好,從認識她一直到現在,還從沒見過她這麼虛弱的模樣。
    “晚晚你究竟怎麼了?”
    餘晚晚看見沈之禮的眼睛裏有許多擔憂,她隻是搖頭:“沒什麼事,就是有些發暈發沉,大概是累著了,休息休息就好。”
    沈之禮叮囑道:“你若是有什麼不舒服,要說出來,不要自己一個人扛。”
    餘晚晚無力地點了點頭,“我回房休息啦。”
    趁著她還未起身,汪明珠也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晚晚你好好休息,別太擔心了。”
    餘晚晚抿嘴一笑,爾後撐著身前的桌起身,轉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餘晚晚能察覺得到,方才汪明珠的手在她背上拍下去的時候,還帶著謹慎的試探。
    不過即便如此,餘晚晚還是有些高興。
    畢竟,她們也沒有很相熟。
    對人一向冷淡又克製的汪明珠,既然能向她伸出手,那麼想必,她在汪明珠心中,已經不算是一個討厭的人了吧。
    不被討厭的感覺,真的很好。
    其實餘晚晚挺喜歡汪明珠的,怎麼說她也是《衛道》的女主角,和沈之禮一樣,都是很好的人。
    隻是奈何係統不懂拐彎,既要餘晚晚改寫結局,還要她按照餘棉的方式做壞事。
    餘晚晚進了房間,無力地往床上一倒,將臉朝向院中石桌椅的方向。
    窗子關著,以她現在的視角看出去,隻能看到窗戶,並不能看見外麵的景象和外麵的人,她卻好像看見了似的,對著那個方向一笑,爾後閉上了眼睛。
    其實,她本來就是站在他們那一邊的呀。
    她會站在汪明珠與沈之禮這一邊,即使係統不要求她這麼做,她也發自內心地希望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
    至於宴尋……
    思緒忽然間被掐斷,餘晚晚沉沉地睡了過去。
    別院的院中石桌椅前,沈之禮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許凝重。
    汪明珠見他眉心皺著,眼神發直,問道:“師兄,在想什麼呢?”
    沈之禮緩過神來:“我怎麼覺得晚晚和宴尋都怪怪的,兩個人看上去都不太舒服。”
    汪明珠往宴尋緊閉著的房門那處看了一看,如實道:“早晨出去的時候晚晚就不太舒服,宴尋倒是挺好的,也不知為何,回來之後就變成這樣了。”
    ……
    上午的光景很快過去,宴尋休息了片刻,在聚緣樓時難受的感覺幾乎已經感受不到了,隻是一想到那個故事,內心,總還是有些不舒適。
    到了用午膳的時間,餘晚晚的房門還是緊閉著,若換做是平時,她早就第一個衝出來,嚷嚷著要去吃飯了。
    “晚晚還沒出來麼?”沈之禮問道。
    “你帶著明珠兒姐先去膳廳吧,我去看看晚晚。”宴尋說罷走向了餘晚晚的房間。
    沈之禮說道:“好,那我與明珠兒便先去,若是晚晚姑娘起不來,也不要勉……”
    “不用你說,我知道。”宴尋回過頭,語氣裏帶著一絲火藥味。
    沈之禮倒是永遠不跟宴尋生氣,他溫溫一笑,帶著汪明珠向膳廳走去了。
    宴尋立在餘晚晚門口片刻,爾後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餘晚晚正躺在床上,還是睡著的狀態。
    宴尋不覺地將腳步放輕了些,怕將她吵醒。
    他走到她的床邊,慢慢地坐下。
    醒著的時候,她總是逢人就笑,整日裏東竄西跳,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那樣熱烈,那樣張揚。她這個人,就連喝醉了之後也不安靜,張著一張粉色的小嘴兒,喋喋不休。
    而此刻的她,又是這樣安靜。
    他還沒有在她安靜的時候,好好地看過她。
    平日裏她總在沈之禮身旁跳來跳去,看得他心裏無端怒意橫生,恨不得一把將她揪過來綁在身邊,讓她哪兒也去不了。
    而現在她睡著了,房間裏隻有他們二人,好像隻有這一刻,她才是屬於他一人的。
    宴尋垂下柔軟的睫毛,目光一點一點在餘晚晚的臉上反複走著,看不夠似的看著。
    爾後,他的手就像不屬於自己似的,不聽使喚地伸到她的麵頰邊,想撫一撫這張小臉,卻又怕驚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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