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攻略瘋批進度百分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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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冷嗎?”他抬眼問她。
她答:“我當然也冷啊。”
“死了怎麼還會冷呢……”他閉上眼睛輕聲笑了。
餘晚晚搖了搖頭:“我還沒死過,我也不清楚死了會不會感覺到冷。”
不過,宴尋的意思是……他們沒死嘍?
可是怎麼離開這地方呢?沈之禮和汪明珠現在又在哪裏?會不會有危險?
這部分的劇情已脫離原書,一切都是未知的狀態。
餘晚晚輕輕晃了晃埋在她頸窩處的那顆腦袋:“宴尋,你們不是有通訊符嗎?你聯係一下沈哥哥和汪姐姐吧,我有些擔心他們。”
宴尋:“通訊符啊……我沒畫……”
餘晚晚:“那你現在畫一張。”
宴尋:“沒紙……”
餘晚晚倒。
眼下她自己冷得要命,還得抱著宴尋給他取暖,隻得把氣撒在係統上,用意識痛罵了係統一頓。
係統發出了老舊收音機的“咯吱”幾聲,似乎也在嚐試著艱難地開口。
【歡……歡迎宿主……進入……咯吱……】
係統說話的聲音在一片嘈雜的噪音中隱去。
餘晚晚有火也撒不出了。
難道這係統也怕凍?還是說這個地方遠離人界,信號不好……
“暮,這裏有好多流星,閉上眼許願呀。”
那女子開口說話了。
等等……之前巨樹散發出刺眼白光的時候,餘晚晚耳邊就出現了這個女子的聲音,當時她還覺得這個聲音很耳熟呢。
餘晚晚抬頭,望著前方離他們隻有五步之遙的二人。
這兩人著實古怪,或許,從他們身上能找到答案。
她繼續豎著耳朵聽下去,隻聽那身長玉立的男子疑惑道:“許願?”
見鬼,這男子的聲音也很耳熟。
女子點了點頭對男子說:“傳聞流星會帶著世人的願望,去往神明所在的地方,暮,我的心願是……我的心願是……長伴你身側。”
等等……這個聲音!
這個聲音不正是記憶碎片之中,宴尋母親的聲音麼!
餘晚晚睜大眼睛,吃驚地盯著背對著他們,立在麵前的二人。
那女子側過半張臉,微微仰頭,一雙漆黑的眸子望向身旁的男子,風將她麵上的薄紗輕輕吹起一角,“暮,你的心願呢?”
絕對錯不了,那是宴尋的母親!
男子望著滿天的流星,片刻後,他將她輕柔地擁入懷中,聲音令人安心:“樂兒,你的心願,亦是我的心願。”
餘晚晚腦中一道光飛速一閃而過:活見鬼!這青年男子的聲音,是那樹妖的聲音!
樂兒……
在集尋一千顆心髒之後,那樹妖確實喚了一聲“樂兒”。
難道說?樹妖試圖複活的那位人類女子,是宴尋的母親!
宴尋不是狐狸麼?樹妖和人類的孩子,怎麼會是狐狸?
或者說……宴尋的母親還有別的相好?
這……
信息量太大,餘晚晚有些無從下手,她試圖將宴尋從懷中放下,向前走幾步一探究竟。
這樹妖是不是宴尋的父親,看看模樣應該也看得出一二吧。
準備挪開宴尋的腦袋之際,他又動了動後背,貼她更緊了些,“別走,冷……”
真矯情,隻五步的距離而已。
她不信他會凍死,但她還是沒有選擇將他扔下,“好,我不走,我們一起上前去看看嘛。”
宴尋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餘晚晚無奈,隻得使出全部力氣,將宴尋從地上撈起來,讓他的身子靠著她往前走。
他雖身形清瘦,可到底是男孩子,重量對餘晚晚而言不小。
吃力地從後背挪到那二人麵前,餘晚晚認真觀察了男子的麵容,她的內心已經有了答案——這男子定是宴尋的父親。
宴尋的皮相與母親極為相像,隻是骨相更似父親。
從臉部的輪廓到眉骨與鼻梁的形態,甚至於眉目中透出的那份氣勢,皆是獨獨屬於父親的。
可是……樹和人類,是怎麼生出一隻雪狐的?
這個世界的設定這麼無厘頭的嗎?
餘晚晚的常人思維完全沒辦法接受。
她托起宴尋無力的腦袋,讓他看一看這男子:“宴尋宴尋,這男子是你父親吧?”
她試圖向他再確認一下。
虛弱的宴尋用力抬著眼皮,看了看那男人的臉,片刻之後,黑色的眼珠裏寫滿迷茫:“我……不記得了……”
眼前的男人完全是一張陌生的臉,可是又好像……好像在哪裏見過。
不記得了,太多的事,他都不記得了。
母親的麵容,他倒是記得的。
即便他將母親是誰忘了,也永遠不會忘記這張臉。
頂著那張臉的人,似乎給過他無限溫柔,亦將他推入無盡深淵。
“呼,呼!呼呼呼!”
快速揮劍的聲音在四周響起,隻聞劍舞,不見其影。
餘晚晚感到周身的寒冷似乎在褪去,眼前的景象與那二人都化作碎片,被風吹散,瓦解於無形。
“母親……”宴尋喃喃一聲,隨後閉上眼睛,嘴角滲出一絲苦笑。
餘晚晚拍拍他搭在她肩上的一條手臂,輕聲安慰道:“別太難過,這大概隻是幻境。”
周圍的景象消失,兩人再次立在了那顆掛滿紅色心髒的樹下。
終於回到這裏了。
餘晚晚低頭看自己的衣物,仍是幹淨的水藍色,身旁宴尋亦的衣物是幹淨平整的,身上沒有一絲血腥氣。
這她就不明白了,受過的傷這麼快就好了?
就算傷口好了,這衣服上也有會血跡殘留的吧!不可能這麼幹淨的。
餘晚晚起了好奇心,伸手朝宴尋胸口摸了過去,卻被他嫌棄似的拿開。
“餘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餘晚晚如實回答:“我看看你的心髒還在不在。”
“在或不在,與餘小姐何幹?”宴尋將搭在餘晚晚肩上的手臂拿開,擺出一副和她不熟的樣子。
白眼狼。
也不知道剛剛是誰求著她不要離開,現在恢複健康了,就不把她放在眼裏了是唄?
“晚晚!宴尋!”身後傳來了沈之禮的聲音。
餘晚晚和宴尋轉身之際,沈之禮與汪明珠已經快步閃到了他們麵前。
沈之禮望向餘晚晚和宴尋,眼中滿是關切。
餘晚晚看看自己,又看看宴尋。
待汪明珠也走了過來,她笑著對他們二人道:“汪姐姐沈哥哥,跟你們說一件有趣的事,我和宴尋原本是受了傷的,現在又好了,好神奇!”
“你看看你,像是好了樣子嗎?”沈之禮輕輕拉過餘晚晚的手臂,一臉的心疼。
餘晚晚甚至來不及去看自己的傷口,第一時間竟是用餘光去看汪明珠的臉色。
嗯……還好,她看起來沒有很在意。
餘晚晚這才看向自己的手臂。
之前敲碎障鏡的時候受了些傷,在滿天流星的雪地中的時候,那傷口竟也沒有疼,倒是現在疼了起來。
餘晚晚又看了看宴尋的胸口——仍舊是一副沒有受過傷的樣子。
那樹妖真是偏心!
隻顧修複宴尋的傷,壓根不管她!
氣!!!
回過神來,餘晚晚發現沈之禮的手懸浮在她的傷口處,一股氣流從他手心中傳進她的手臂。
她詫異地問:“沈哥哥,你這是在幹什麼?”
沈之禮一雙桃花眼微微含笑,語氣更是溫柔:“別亂動,在替你療傷。”
餘晚晚覺得很神奇:“療傷?沈哥哥這麼厲害呀!”
一旁的汪明珠見之,忍不住開口提醒:“師兄,用真氣替人療傷會消耗你的修為,師尊叮囑過,不到萬不得已不必如此。”
沈之禮眼中含著溫柔笑意:“這便是萬不得已的時刻。”
怎麼就萬不得已了?
餘晚晚眼見情況可能要不妙,立即抽回了手別在背後。
“汪姐姐說的對,沈哥哥別為了我消耗自己的修為了,我這點小傷沒事的。”她甜甜一笑,“隻是些皮肉傷而已,修養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看她這副懂事的樣子,沈之禮更加心疼了。
從前他沒有能力保護好妹妹,如今……如今他也保護不好晚晚麼?
他眸中的笑意隱去,眼神裏多了一份堅定:“晚晚,把手給我。”
見沈之禮態度堅定,餘晚晚尋思,恐怕再強下去,還會起反作用,引得沈之禮更加堅持要為她治療,她隻好岔開話題。
“沈哥哥,汪姐姐,方才我在一片冰天雪地中聽見了舞劍的聲音,之後眼前的景象碎裂,我和宴尋就回到了這裏,是你們救了我們對嗎?”
沈之禮輕點一下頭道:“方才你與宴尋,應該是進了這樹妖的意識之中,所幸它並未取得第一千顆心髒,否則會極大地增加我與珠兒施救的難度。”
“謝謝沈哥哥,謝謝汪姐姐。”餘晚晚緊接著又問道:“這棵樹,你們要怎麼處理呀?”
她仰頭看了看這樹,眼神已與最開始的時候不同了,若他真是宴尋的父親……又為何會變成樹的模樣?
汪明珠冷靜道:“如今這樹妖設下的局已破,力量也散去大半,他作惡多端,傷害無辜之人的性命,定是要將其妖魄收下。”
力量散去大半……是為了救宴尋麼?
所以眼下他才能完好如初。
餘晚晚看了一眼宴尋,他垂著眸子,長睫微遮,使人無法將他眸中神色看個分明。
他……會難過麼?
罷了,他難不難過,關她什麼事?
她的總任務之一是讓他愛上她,至於他高興或是難過,種種情緒,她才不想管呢。
餘晚晚再次望了望那棵樹,心裏還是有點兒難受。
明明是那樣俊朗朝氣的年輕男子,那樣溫柔動人的美貌女子,為何一個變成了樹,執著於複活所愛之人,一個失去了生命,如今不知在何方……
心頭悶悶之際,餘晚晚聽見汪明珠的聲音傳來:“時候不早了,宴尋,你帶著餘姑娘先回客棧休息,保證她的安全,這邊的事交給我和師兄處理,天亮之後,這鎮上的人皆會恢複如常。”
少年走到餘晚晚身邊,風輕雲淡道:“好,我帶餘姑娘先回去。”
餘晚晚一怔,她本以為宴尋會拒絕,未曾料到他竟欣然答應了,拉起她的手就要走。
“等等。”餘晚晚定住腳步不肯走,回頭看向汪明珠。
“汪姐姐,既然明日被取了心髒的人能恢複正常,能不能……能不能饒這樹妖一回?至少……樹妖用他的修為護住了這些人的肉體,他們才得以有複活的可能,起碼,他並未下絕手。”
此話一出,餘晚晚自己都覺得荒謬。
她竟然為犯了大惡的人求情。
如若他們未曾行至此處,這麼多人的性命,可能就都完了……
汪明珠道:“餘姑娘,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與師兄代表的不隻是我們自身,而是整個隱山閣。不過你放心,我們定公道處理此事的。”
餘晚晚隻得點了點頭,邁動腳步,被宴尋拉著往前走。
不對……他的手,好熱。
餘晚晚憶起先前有意無意碰到過宴尋的手,總是冰涼的,甚至那日碰上他的唇,亦是冰涼的。
現在竟熱乎了……
是樹妖的原因麼?
走過街道的拐角,餘晚晚的手扭了幾下,試圖從宴尋手中抽出,卻被他握得更緊了。
她不明白他想幹嘛,心情有些低落的她,也懶得問什麼,隻是小聲道:“宴尋,鬆開吧,你的珠姐姐看不到這裏。”
他頓住腳步,盯著餘晚晚的眼睛,不緊不慢道:“誰說我是為了給她看的?”
餘晚晚:“……”
失語片刻後,她苦著臉小聲道:“那不然是為了什麼?你不會又想把我抓到沒人的地方殺掉吧?”
他笑笑,“如果是,你有反抗的餘地嗎?”
餘晚晚目光空空,無力地搖頭,“沒有。”
抓著她的手,宴尋微微彎腰,盯著她的眼睛看:“既然這樣,我拉著你的手不好麼?還是說……連你也喜歡那個沈之禮?”
這頭狐狸在想什麼啊?
餘晚晚忙搖頭道:“沒有沒有,沈哥哥喜歡的人是汪明珠姐姐。”
宴尋一臉不信地看著餘晚晚,“那你為何一直戴著他送給你的簪子?你拿下來。”
餘晚晚摸了摸頭上那隻海棠簪子,“你……你怎麼知道這簪子是沈哥哥給我的?”
沈之禮給她戴簪子的時候,宴尋已經進屋了,莫非那日,這臭狐狸躲在房間裏偷看她跟沈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