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狸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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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七封和戰延晚遲遲不來,戰旭和帝纖雨眼巴巴坐在台階上,望了遠方六個時辰,除了幾隻飛鳥和一隻迷路的蠢鳥什麼都沒有看見。
“師尊他們是不是遇難了?”帝纖雨疲憊地撐著腦袋,無精打采盯著天上一朵雲。
“啾。”落伍的蠢鳥睜著渾圓的黑眼珠瞧著二人,滑稽地蹦了一下也跳到台階上。
它不僅迷路了,飛過溫府時還直直掉了下來,折斷了一邊翅膀,帝纖雨看它可憐,動手替他包紮了一下。蠢鳥隻有小小一團,掛著幾根稀疏又雜亂的黑羽,看得出是隻雛鷹。
“別吵,蠢鳥。”戰旭敲了一下它的頭,慘遭襲擊。蠢鳥啄了一下戰旭,又往帝纖雨挪了挪爪子,戰旭從它的眼裏看出了不善。蠢鳥也分得清好壞,更願意親近幫它包紮的帝纖雨。
兩個愁眉苦臉的人和一隻雛鷹,並排在台階上。
“你說那下人為什麼胡說八道?”戰旭道。
“不清楚。”帝纖雨搖搖頭,她直覺戰延晚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做,更別說修魔。可這僅僅是她的猜測,萬一呢?萬一真的就是戰延晚呢?
一個在外麵流落了近百年的人,行蹤下落不明,誰也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麼,又不常開口說話,任何事情發生在戰延晚身上都不奇怪,帝纖雨也隻敢在心裏揣摩。
“他沒那個膽兒的,我得再審審那下人。”戰旭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戰延晚怎麼可能修魔呢?他知道仙宗會因此唾棄他,同門也是,師尊也是,他瘋了才會這麼做,能什麼想不開的。
而且再不回去,戰旭的花可能真的要遭殃了,他最不放心把盆栽交給別人,尤其是雲鶴,那個滿腦子大師姐的老登。
“我一起去!我覺著有些地方不對勁。”帝纖雨生怕戰旭一急會把那下人弄死。戰旭點了點頭,複又看向那蠢鳥威脅:“呆在這,不準跟來。”
“啾?”蠢鳥歪了歪腦袋,一副傻樣。
這鳥又禿又醜,像隻山雞,不太雅觀,倒是很親人,隻是戰旭和帝纖雨都沒那個養鳥的功夫,要是這蠢鳥不走,交給師尊好了,他老人家閑的厲害。
此時正是太陽最大的時候,純紅圓日當空,靜靜掛著,府裏各個也默默做著自己的事,還真是,一如既往死氣沉沉。
這回戰旭才真正看清了下人的長相,有些削瘦,深深一疊黑眼圈,五官算是清秀,見他們來審畏畏縮縮,好像被他們威脅似的。
“小的溫忠,仙師們要問什麼?”溫忠小心翼翼抬眼看他們。
“別怕,我們這是問一些事情,”帝纖雨一笑,搶先開口,試圖安撫溫忠,“你說你看見是戰仙師進屋,你怎麼知道那是他?”
“雖然是晚上,但我看見他的臉了,就是他,不會認錯。我也不知道他幹什麼去,就看見他進屋了。”溫忠顫著聲音道。
戰旭微蹙眉看著溫忠,絲毫未因他的唯唯諾諾而對他友好:“可是溫公子昨夜死了,你這話可是把他往刀尖上引,你能不知道這話什麼意思?你最好想好了再開口。”
“看見了就是看見了,小的知道仙師著急,可就算這樣,小的也不能說謊啊。”溫忠嘀嘀咕咕了一堆,看著戰旭的臉色,聲音漸漸小下去。
“別怕,我們沒有惡意,你什麼時候看見的?大約什麼時候?”帝纖雨連忙把話題引正了,生怕戰旭和他吵起來,安撫地拉住溫忠的手。
“大約是子時的時候?我也記不清了。”溫忠想把手抽出來,拽了拽,沒抽動。
後半夜的確沒有看見過戰延晚,時間剛好對得上。卓七封是近醜時去尋人了,難道期間一個時辰,戰延晚真到溫府殺人了?
“那你大半夜在大公子房外麵幹嘛?”帝纖雨反問,緊緊盯著溫忠的眼睛。
溫忠早已備好措辭,諾諾道:“府裏進了妖魔,人人都搶著逃命,哪還敢待在仆人房裏等死。”
“原來是這樣啊。”帝纖雨嗤笑,然而溫忠下一秒就發現自己被麻繩捆了個嚴嚴實實,臉色煞白,驚懼地看向二人。
“快快快,把溫城主叫來。”戰旭的動作和帝纖雨同步,一氣嗬成,一個捆人質,一個喊人,默契的不像話。
這二人早就懷疑他,還刻意唱這出戲來耍他。溫忠眼看也知道自己露餡了,咬咬牙,搖身一變化作一隻狸貓,向門外飛躥去意圖逃走,可惜修為尚淺,被帝纖雨一個撒手鐧穿透,最終虛虛倒在地板上。
“我看看,沒死。”戰旭盯著地上那隻狸貓。溫忠怕是把他們當傻子。想想,一個下人為了躲避妖魔到了東廂房,逃命的過程中恰好看見有人進房,辨認出是戰延晚,於是一直在房外呆著,直到看見戰延晚離開。
先不說其餘的合不合理,任他們兩個中誰是殺手,都不可能留一個活口,可能隨時暴露自己凶行,沒有發現則更不可能了。要麼是有人故意想陷害戰延晚,要麼這根本不是溫忠自己看見的,但戰旭和帝纖雨都下意識相信了前一種可能——相信一個堂堂仙宗弟子不會行這檔子事。
“我感覺他快死了,先問吧。你為什麼陷害我四師兄?”帝纖雨取回鐧,用帕子仔細擦拭上麵的血跡。
“沒、有……”狸貓的瞳孔裏閃著詭異的光。
“什麼意思?聽不懂,誰派你來的?”戰旭不相信光溫忠這麼個狸貓妖能有膽陷害仙宗的人,背後定有旁人指使。
溫忠幹笑了兩聲,恨恨看著二人,無論他們問什麼,瀕死也隻說了一句話:“呸,虛偽的修仙人,教主必克成厥功……”
“說的什麼胡話。”戰旭吐槽,不過看來應是有個教派在做局,陷害戰延晚能得到什麼?戰延晚現在還下落不明,卓七封也去尋了,現在用這個把他們絆住,莫非是在轉移他們的注意力麼?
“等城主來,細細與他說吧,我們再去客棧等師尊他們兩日。”戰旭看著地上一灘狸貓歎了口氣,終是沒能問出什麼有用的,怎著戰延晚一回來便惹這麼多麻煩,真怕他哪天被戰延晚克死了。
戰旭早看出來戰延晚是個災星,聽說全村死於火災,竟就剩他一個初生兒,被恰巧去探親的娘帶回來。娘本身在家不受待見,還執意留下戰延晚,後來沒幾年爺爺走了,奶奶也那時候開始病。娘怎麼就好心留他呢?末了娘自己也被趕出家門。
帝纖雨點了點頭,沒再答。
……
一開始是朦朧的一片模糊,黑了幾下,忽又水洗過一般清晰起來——戰延晚一睜眼,見著黑壓壓疊著的樹枝間,露出稀碎的光,腦海由昏沉漸漸清醒。
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卓七封長得不太一樣,也不管他叫什麼“晚晚”,甚至常和他鬥法……說不上來的奇異感覺,夢裏一切莫名熟悉,那是什麼?是鏡花水月,還是實打實的往昔?
夢裏的卓七封也很不要臉。
心中又生千千結,戰延晚撐著胳膊起來,泥地上鋪了一層枯葉,幸好戰延晚不嫌髒,也不覺得周圍瘴氣有什麼影響,拍了拍卓七封:“師尊?師尊?”
喚了兩聲對方一動不動,戰延晚盯著卓七封沉思。
卓七封是夢見什麼了?怎麼滿麵通紅?緋紅自耳根蔓延至脖頸,戰延晚視線隨其方向移動,很快明白了過來,翻了個底朝天的白眼。無聊。這人真是無聊透頂。
為驗證卓七封真的睡得和死豬一樣,戰延晚抬手揮了一巴掌,解氣。卓七封微蹙眉,沒醒。
“什麼假麵,臉皮這麼厚?”戰延晚匪夷所思,掐了掐卓七封的臉,沒能發現如何取下假麵。為何要遮蔽真容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戰延晚又盯了卓七封好一陣。
倒是個殺了卓七封的好時機。
戰延晚微垂眸,眸光冷冽,衝昏睡的人伸出手。
作者閑話:
能不能不考試能不能不考試能不能不考試能不能不考試能不能不考試能不能不考試我要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