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我大吃一驚：“誰、誰說的？我們才、才沒有分、分手。”
    昨天高永明明還說，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改正，如果實在不行，才分手的，可怎麼現在就有人說我們分手了？
    左海說：“昨天我問，高永自己說的。”
    我愴然得想要去死。
    前個月我隻是覺得他對我冷淡，打電話不接發短信不回。說不心煩是不可能的，要不我也不會抽那麼多煙。但我怎麼也沒想到，昨天蘇陽會說看見高永跟其它女的抱一起親嘴。
    我馬上打電話去問，打了十幾次每次都拒接，最後終於通了，不等我說他就理直氣壯的先認了，然後說，對我沒有感情。
    我腦袋就像被石頭哐的砸了一下。
    一年多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我不相信，於是追問我們之間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高永先是說問題都出在他身上，說我很好，是他配不上我。
    我磕磕巴巴的說我不介意，我隻介意我們之間的感情。
    高永很不耐煩直接把電話掛了，我又連著撥了幾個，再次接通了，這次高永不等我再問，直接把問題所在挑明了。
    蘇笑笑，你知不知道跟你在一起很煩？你結結巴巴的，連說句話都說不清楚，真的叫人煩透了。等把你結巴的習慣改掉了，再來找我吧。
    我在電話這頭默了一下，那頭又說，給你一個月時間吧，改不掉就分手。
    然後電話哢噠一聲斷了。
    我捏著手機想了半天，最後發了一條短信過去，說，行，我一個月後來找你，你先不要和其他人好，行不行？那頭沒有回，我一直心情都不好。
    左海拉著我往外走，一麵走一麵說：“走，今天哥非得給你出這口氣不可！”
    我被他拖得跌跌撞撞的，都快到門口了才急急的甩開，說：“不。”
    “不什麼不？他都帶女生到男寢室上床了，被抓個現行……”
    我臉色劇變，這麼要不是左海有先見之明的扯住我的手，我估計又跑回廁所哭去了。偏左海就是個不體貼的人，抓著我不讓我去哭不說，還要給我補上一大棒子：“要不昨天你哥能跟他打架，都鬧院裏去了，這回免不了個處分，別給我說你還不知道吧？”
    我想起昨天看到蘇陽額上的那個包，還有手臂上的傷痕。再想起昨天打電話時高永的態度，淚花一個勁在眼睛打轉，左海一看我眼淚來了，嚇得就不敢再說了。
    我抓著他的手，本來就結巴，一抽噎更說不清楚了。
    “哥，不、不要去找高、高永了。我、我們吃、吃飯把。”
    左海摸摸我的腦袋，又用手指替我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歎了口氣：“算了，都哭成這樣，我送你回家吧。”
    我家從南方搬到清水市，那個時候我還沒有結巴，但剛進二年級的我沒有朋友，普通話說不好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就是我的個子太小了，也不知道怎麼惹了班上一個胖男生，整天叫我南蠻子。
    老師一點名要同學起來回答問題，他就帶著人起哄，說叫蘇笑笑回答；慢慢的，情況又演變成他把我的家庭作業本丟到廁所坑裏；再之後就更嚴重了，放學後他就把我揪到比較隱蔽的牆角或胡同，故意拿“牛”或“劉”，“超”，“操”之類的字條要我讀，隻要我一讀錯，他就很發脾氣，然後拿書打我的頭頂。
    一次又被胖子揪到牆角，我正好看到蘇陽和他的同學從一邊過去。蘇陽比我大一歲，但他入學晚，所以我們成了同一個年級，但不同班。如果我呼救，他肯定能聽見。
    可直到他走出我的視線，我都沒叫他，其實這也不是一次在被欺負的時候看到他，隻是一想到他肯定不會幫我，說不定回家還得挨頓罵，我就從來沒想過呼救。
    蘇陽很討厭我。畢竟，我的媽媽是蘇陽的後媽。
    我和蘇陽，同父異母。
    而我對我的媽媽簡直沒什麼記憶，因為她一生下我，就拋下我，拋下這個家，不知去向了。
    就在我戰戰兢兢又把“牛”讀成“劉”的時候，那個慣常打我腦袋頂的胖男生居然沒有打我頭，反而把圓妥妥的臉往我麵前一拱：“我要你親我。”
    雖然我還小，可也知道男女有別，更別提看到他又白又肥膩膩的肉就惡心，我抵死不從。胖子男生生氣了，伸手想打我。我想躲，還沒來得及就被他揪住胳臂，根本掙紮不掉，隻好認命的死死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