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芸姐一走，門合上，迎接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挨訓。
    蘇陽換了背心大褲衩，踢踏著拖鞋吧嗒吧嗒從房間出來，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就說：“你說你傻不傻？撒個謊都能這樣，你的腦袋肯定有問題。”
    我任他提著耳朵一通說，等他說完了，我說：“張芸姐說、說等了你很久，沒、沒等到你。”
    蘇陽用你是白癡的眼神看著我，手上加力，我忍不住哼了聲：“痛！”蘇陽這才放開我的耳朵，黯沉著臉色說：“我沒去學校花園，我去的是高永宿舍。”
    “恩。”
    “他宿舍隻有他和一個女的在。”
    他的口氣，挑明了高永和那個女的有曖昧，果然，蘇陽斜了眼看著我：“是抱在一起。而且，還正在親嘴。”
    ***
    鱈國酒店。
    上了菜，左海突然從桌對麵站起來，盯著我看了半晌，這還不夠，又端起我的下巴，把我的臉上下左右往各個方向轉了一圈。
    然後，他一指頭彈在我額頭上，巨用力。
    猝不及防，我隻能瞪一眼過去，不滿的揉著被他彈痛的地方。
    “臭丫頭，你在想什麼啊？”他麵色比我還不滿：“不是發呆就是掛著個臉，怎麼，不樂意跟哥吃飯？”
    今天下午四點過，左海突然現身店裏，強行替我關了店門，不由分說把我扭送到酒店來了。
    我心情不好，一路上沒精打采的，到了酒店也是。
    左海的見習期滿，工作算是穩定了，在蘇陽學校任教，所以他一直說要請我吃飯，前段時間心情一直不好，就沒答應。
    估計就這樣，叫左海想多了，以為我不想跟他出來吃飯，別看左海平日說話和藹溫柔，這是裝的，估計是工作的原因，把暴躁因子都隱匿起來了。他以前可不這樣。說白了左海骨子裏跟蘇陽一類人，甚至比蘇陽還要自我，尤其是對自己認定的事情，更是沒有別人說話的餘地，所以我幹脆不解釋。
    結果是讓左海更加誤會了。
    “以後要是不想來的話，你就給我說。”左海嗬嗬笑著，“從一開始來就這樣，不說話還老走神，倒讓我內疚了，覺得是自己逼迫了你。”
    說完，他撥了撥額前碎碎的短發，轉開頭去看窗下的風景。
    他一到店裏就把我急匆匆揪上車，拖過來了，哪裏給過我說話的機會。
    而且別看他笑嗬嗬的，我知道他在生氣，還氣得不輕。
    我真是連歎氣都沒地方歎去，隻好說：“沒、沒有的。”
    左海依舊用後腦勺對我，幾縷不伏帖的頭發翹起來，對著我張牙舞爪。
    我無奈，伸手拽了拽他的襯衣袖子，說：“你、你別這樣，我真的沒、沒有不想……”
    “沒有就好。”他突然轉過頭來，笑眯眯的，然後指了指一盤菜：“吃三文魚，特地給你點的。”說著，他夾起冰上的一塊魚片，在芥末裏蘸了蘸，就著自己的筷子遞過來。
    “張嘴，啊~~”
    我愣了。
    看著已經伸到嘴前的筷子，再看他俊朗的臉上擺出一個哄小孩般的O的口型，實在消化不了。
    “丫頭，快吃啊！”他催促。
    我趕緊從他筷子上叼下魚肉，嚼兩口就吞。
    然後我就忍不住流眼淚了，芥末的味從嘴裏直衝到鼻子，伸手在桌上亂摸，很快摸到一塊左海遞過來的紙巾。
    擦了擦眼睛，剛抬起頭，他又遞過來飲料：“喝一口。”
    我接過來喝了一口，嗆味算下去了，眼淚依舊流著不停，放了杯子繼續抹眼淚。這一抹就沒個完了，鼻子裏酸酸的，腦袋發漲，胸口悶得可以憋死人。
    左海都覺得我的表現太誇張，說：“不至於吧，我就蘸了一點芥末。”
    我邊搖頭邊擦眼睛，情緒湧上頭，根本就控製不住，就想哭，於是站起來就往洗手間逃了。
    進洗手間，關了門就如同無人之境，我直接嚎啕了。
    情緒發泄得差不多了，我也不敢哭太久老讓左海在飯桌那等著。擦擦鼻子擦擦臉要出去，一推廁所門就聽到砰一聲。
    再一看，把左海撞了。
    他守在女廁所門口幹嘛？
    我急著道歉，左海根本沒理，臉色暗沉的把手裏煙頭扔了，說：“丫頭，你要實在過不了這坎，我這就帶你去找高永那臭小子，揍他給你出氣！”
    我詫然：“你、你知道？”
    左海說：“怎麼不知道，你和那小子分手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