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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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第一次進入流川的家,南烈不禁有些拘束。
眼睛一瞥,啊,原來流川剛剛在玩遊戲。
四周望一望,好溫馨的布局。
看來流川的家庭氛圍還不錯。
咦,發現照片。牆上有,電視機旁有,擺設用的櫃子上也有。
優良的動態視力和絕佳的記憶力讓南烈哪怕隻是瞄了一眼,也將他感興趣的內容看了個七七八八。
那是他的父母親?等會兒,那個小小的……是幼年的流川嗎?那個是他小學畢業的照片嗎?穿著水手短褲的流川……那是他初中獲勝時拍的嗎?長大了不少呢……
“不坐嗎?”輸了比賽的流川回過頭,奇怪地看了一樣仍然杵著的南烈。
“坐……的……”南烈咬了咬舌尖,免得自己又發出丟臉的支支吾吾聲。
把遊戲手柄隨手放在沙發上,流川站了起來,禮節性地問道:“要喝什麼?”
“都可以……謝謝。”南烈訕訕地坐下,又在心裏教訓自己語氣怎麼如此生硬。
流川往大概是廚房的位置走去。
南烈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放在他身旁的手柄,溫熱的塑料外殼上還能感覺到流川的掌溫。
“我不喝汽水。隻有這個。”流川拿出一瓶冰凍橙汁遞給南烈,多此一舉地道:“當然白水也有……不過橙汁好喝一點。”
南烈沒話找話地道:“你……你不喝嗎?”
流川聳聳肩,“我早上喝過了。”果汁也到底不是純淨水,攝入太多糖分對身體不好。
南烈一手拿著果汁,一手拿著遊戲手柄,左手抹去瓶身因為室溫而流下的一滴水珠時,右手也不由自主地摩挲著手柄的操縱杆的位置。
“要玩嗎?”流川拿起了另一個手柄,朝南烈揮了揮。
“……嗯!”
流川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輸了的人要陪對方練球十分鍾。”
聞言,原本有些想入翩翩的南烈不禁失笑,不過還是欣然同意了。
“三局兩勝還是五局三勝?”
流川稍加思考,有些可愛地笑出了一個迷你的酒窩,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七局四勝怎麼樣?”
他的心思幾乎是昭然若揭,直白地萌得南烈有點受不了了。
“好。”
不就是陪他練球七十分鍾嘛……小意思。
他的腦海深處有個岸本一樣的小人上躥下跳地道:千裏迢迢過去當人陪練,嗬嗬……有本事你別逃訓啊!!!
南烈默默地給那個小人按下了靜音鍵,專心致誌地陪流川玩起了他第一次玩的賽車類遊戲。
***
在大太陽下宣泄完青少年過剩的體力,滿頭大汗的南烈粗喘著氣,對臉色有些慘白的流川道:“我去買水……你要什麼?”
流川用護腕擦著汗,走到一個樹蔭處坐下,用手掌扇著風道:“寶礦力。”
南烈買好水,拿著兩個冰冷的易拉罐回到了樹蔭下,打開一瓶後遞給流川。
流川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不過沒多說什麼,仰起頭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南烈打開了自己那罐,瓶口對上嘴卻忘記了喝,怔怔地看著不知道是罐身上滲出來的冰水還是流川的汗珠順著他白皙的脖子往下淌。
流川喝完了大半天,舒服地歎了一口氣,對上南烈的視線後狐疑地歪了歪頭。
南烈連忙抬手喝了一大口,卻因為喝得太急而被嗆到了。
流川搖搖頭,心想:這個豐玉隊長,怎麼有點呆呆的。明明打球時還挺正常的……
南烈用拇指抹去嘴角溢出的飲料,沉默了片刻後看了眼流川,有些擔憂地問道:“你的臉色還是不太好……”
流川此刻已經上半身仰躺在一旁的草地上了,下半身則在水泥地上舒展著雙腿。
一邊享受著微風徐徐來帶走他過熱的體溫,流川慢吞吞地道:“沒什麼,我隻是忘記吃飯了。現在也吃不下,等下去便利店隨便買點什麼吃就好了。”
“……忘記吃午飯?!”南烈的聲音不由自主地高了一個八度。
就這樣流川還和他打了一個小時的遊戲,走了三十分鍾,在下午幾乎最熱的時候打了一個半小時的籃球?!怪不得他臉色白成這樣,換成別人早就該送醫院了!
流川捂了捂耳朵,眉頭微皺地道:“你有點吵。”
南烈想罵人,但是又沒有那麼做的立場。抿了抿嘴,他努力用深呼吸來平複自己的心情。
流川真的……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太讓人擔心了……!
無言地坐著休息下了約十分鍾,南烈沒忍住搖了搖在草地上閉上了眼睛的流川,怕他真的睡著了。“走吧,我給你買好吃的。”
“唔……不用。我有錢。”流川打了個哈欠,一邊眨著過長的眼睫毛,一邊緩緩坐起。
南烈的心髒猛烈地跳動了幾下,大聲到他都怕流川會聽到。
不著痕跡地退開一些距離,他又抿了抿唇,握緊了拳頭,免得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想伸出去把流川扶起來。
自己是不是哪裏有什麼問題?這種病征怎麼這麼怪……回去他要查一查家裏的醫術了,他不會是得了什麼奇怪的病吧……?
又一陣微風吹過,讓南烈聞到了流川身上若有似無的汗水味。他自己身上也有,很正常,男孩子運動後都這樣。有些人會體味比較重,但是他和流川都屬於幾乎沒味道的那種,要靠得近才能聞到一點。
突然腦中地閃回了剛剛和流川對抗時幾乎一直緊貼著的肌膚相親,南烈頓時覺得自己的臉頰一陣陣地發燙。
他……這是怎麼了……
流川把籃球放進球包,疑惑地看了一眼站著不動了的南烈。
這個人又發呆了?
難得看到比他還能發呆的人……有點意思。他在想什麼?也和自己一樣在複盤剛剛的比賽嗎?
嗯,有點對……吧。
***
便利店裏買單時,流川堅持要付錢,南烈也不好和他搶來搶去,畢竟後麵還有人排著隊。
拎著購物袋時,南烈忽然覺得,他好像被流川包養了。
上次來也是流川付的飯錢。今天登堂入室了不說,還喝了他的橙汁,玩了他的遊戲。現在點心也是吃流川的。自己隻買了兩瓶水,流川那份才140円。
自己不是還比流川大嗎?自己這個不是同一所學校的學長就是這麼當的?在別人眼裏,算不算自己在霸淩流川啊?加上他們倆之間有過的不太美好的曆史……怎麼樣他都好像是個壞人啊!?
流川把錢包收起來,看著頭腦風暴中的南烈,問道:“怎麼了?”
“……你什麼時候生日?”南烈突兀地問道。
流川從南烈握著的塑料袋裏掏出一個三角飯團,邊剝邊答道:“一月一日……怎麼了?”
南烈和他對了一下生肖,備受打擊地發現,流川比他小了兩年五個月,四舍五入,就是三年!他比流川大了整整三年……那就是三級……他居然還能和流川一起比賽……這是上帝給他的仁慈嗎……他居然讓這麼小的孩子請他吃飯……傳出去他少東家的名字往哪裏擺,南生龍堂的名聲又要往哪裏擺?!
“喂。”流川在南烈眼前揮了揮右手,“中暑了嗎?”一般人能呆到這種程度嗎?
南烈猛地抓住流川的手,無意識地揉搓了下後又趕緊放開,卻再也忘不掉那種觸感。
“沒……我沒事……”南烈把摸過流川手腕的右手塞進褲兜裏,有些精神恍惚地道。
流川啃完飯團,又從黑色塑料袋裏拿出了一根冰棍,“哦,是草莓味的。”他想吃巧克力的,不過算了,這個也不錯。
南烈剛恢複了一點精神,就發現流川在他身旁舔著冰棍。
舔兩下塞嘴裏,舔兩下咬一口,肉粉色的舌尖被淡粉色的奶油覆蓋住了……
歪著頭又順著冰棍細長的身體舔了一遍,流川用眼神問著南烈[怎麼了],而南烈的腦子已經被熱到融化成了一灘沒用的漿糊。
含了一會兒隻剩下一半的冰棍,流川握著木棍將它從嘴裏拔出來後,舔了舔上唇,對南烈道:“你的還不吃嗎?冰棍要融化了。”
南烈此刻很想給自己一個耳光,好讓自己清醒清醒。但是那樣的話,流川一定會問他為什麼要打自己,不,也許流川不會問出口,但是他心裏一定會覺得自己怪怪的,像個變態一樣。
啊啊啊,他真的是個變態……!為什麼他會因為流川再正常不過的舉動而感覺到自己的下身蠢蠢欲動到快起了erection……!?
冰棍……流川說冰棍……對,他也有……他吃根冰棍冷靜一下好了,也許隻是天氣太熱了,是打球後飆升的腎上腺素……是意外……是巧合……他沒有對才十五歲的流川有齷齪的想法……
流川見南烈急急忙忙地在塑料袋裏摸了一通,然後拆開包裝就一口咬斷了半根冰棍,不由得有點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圓滾滾的眼睛看得南烈又是一陣心髒狂跳。
“沒有人和你搶。”流川無奈地搖搖頭,似乎覺得南烈是怕自己去搶才吃那麼快的。
含著半截冰棍,嘴巴差點被凍僵的南烈吞也不是咬也不是吐更不是,隻能忍耐著用舌頭加速融化的過程,一時言語不能。
“對了,你要回去了嗎?”流川隨意地問道。
南烈渾身一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點頭。
他還沒買返程的車票,但是哪怕現在不回去,難道要賴在流川家吃完飯後再回去?那也臉皮太厚了吧……
“要住我家嗎?”流川頭也不回地道。踢了踢路邊的小石子,他停了一秒後又道:“明天早上,再和我練球?我想學你們的炮轟戰術。”
如果是別人這麼說,南烈一定會直接給對方一拳。
就算對方是流川,南烈也想說:這不是短時間內能速成的戰術,而且你才一個人,這個戰術需要數名隊友間的大量配合,長時間的集體訓練和堅持不懈的反複鞏固才有可能把「炮轟(Run&Gun)」的真正實力發揮出來。
“我讓媽媽給你煮好吃的晚飯,好嗎?”
遲遲等不到回答,回過頭的流川似拜托似請求,又似隨口一說的閑聊,可是他閃閃發亮的眼睛卻讓南烈難以拒絕。
也不是說他教了,流川就能掌握……是吧……
而且這個豐玉專屬的戰術其實也不算是秘密,隻是其他學校都沒有可以實踐的實力……
學術交流下,也……沒關係吧……?
“……好。”南烈聽到自己應下的聲音。
流川高興到露出了八顆潔白的門牙,看得南烈覺得直覺得晃眼了。
流川真的有點過分帥氣了……自己偶爾會被自己帥到,但是還不至於有流川這樣的威力……
等一下。
明天教流川?
……今晚,他要住在流川家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