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日暮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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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全是,隻有三分之一是真正的異能者。剩下的是不是異能者可難說。
將枯死的大樹會從根開始腐爛,帝國也一樣,從上層到下層開始腐敗,開始被蟲子腐蝕。
表麵的繁華皆是虛妄,是一場遲來的春。
遲來的深情比草更賤,遲來的正義便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罪惡。
各國送去參賽的“異能者”當中隻有三分之一是真的,剩下的全是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亦或是神明呢。
賭博已然開始,神明自然也要下場。
哪怕是世界性賽事,也不能阻止各方勢力的滲透。
“不過我們的目的不是獲勝。”徐明斂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五香瓜子,分了一半給載藏星。
載藏星不太會吃這種小零食,過得不好,飯都吃不飽,吃什麼零食。
他隻能看著徐明斂慢慢地剝了扔在碟子裏。
然後裝似偷偷摸摸實則光明正大地吃碟子裏的瓜子。
一個負責剝,一個負責吃。倒也相得益彰。
隻有不停掃著瓜子殼的0249氣地紅燈直冒:癲公!偏偏要把殼扔地下。咋滴,不會扔垃圾桶是吧。
玉一般的手指剝著五香瓜子,給人一種莫名的煩躁感。
載藏星嘴上沒停過,而聽到某些事內心的震動也沒有停過。
“去參賽的起碼是d級,我因為特殊原因,實際上被評為f級,但我也沒關注過,所以不知道自己的等級。”
徐明斂皺了皺眉頭,他確實不曾關注自己的等級,他一向是個鹹魚。
他隻是個精神不太正常,實在沒錢了才去做點賞金任務,偶爾聽聽信徒八卦的怪物。
如果不是遇上了這次意外,他應該會成為一個活的很長的怪物。
因為他從不多管閑事。
可再怎麼樣,他也感覺到,神格被吞後,他的力量少了一半而且不太穩定,更別提還未開始覺醒的載藏星了。
情況隻會更糟,這幅身體完全不能支持巨大力量的消耗。
“我們的目的就是去做一個帶斬殺的混子,目的是搶人頭,基本綱領是獲得一點資曆,然後直接走國際賽事渠道進入imss帝國分校。”
徐明斂言簡意賅,說道搶人頭(積分)的時候不自覺地有點尷尬。
但的確要這樣,他當人類十二年,當怪物五年,要指望他是個大佬,也很強人所難。
他在怪物裏屬於那種中等偏上的,但他估計他的等級應該也隻有個d+吧。
去參賽的可也不少a級b級的妖魔鬼怪
更何況,他的怪物能力是利用光影,他如今也隻學會了用鏡子輔佐光影進行隱藏和瞬殺。
他脆啊。
字麵意義上的他是個老六脆皮刺客,但凡碰到肉一點的他就得完。
但他也難殺,又脆又難殺。隱匿能力讓他成為光影的本身,無處尋覓,又無處不在。
載藏星表示理解,並大膽發問:“我們要不要做個思維導圖或者流程圖,先看看去搶誰的積分(人頭)。”
怪物沉默了一瞬,不自覺的起了半身冷汗。
有些人純粹想船到橋頭自然直,有些人卻認為先做準備者有飯吃。
該死的,好像帶了個卷狗回來。他的鹹魚生活還能不能好了。
好家夥,這就叫善弈者謀勢,不善者謀子。
有些人在學校偽裝中遊,如今大膽開麥,做思維導圖搶人頭,這學習是讓你學明白了。
徐明斂重重地點了點頭,臉色沉重,對不住了各位,這積分看來是必須得搶到了。
當然,表麵上的徐明斂還是一副冰山美人樣子,身子坐的端端正正的,莫名地讓人覺得他手裏應該抓的是一把棋子,而非瓜子。
徐明斂拍了拍手,任由殼撒了一地。
他突然湊近了載藏星的耳朵,嘴裏呼出的氣息有些讓人緊張。
又神神秘秘地說道:“我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你拿著……去地下室拆吧。”
提到拆字的時候,載藏星發覺徐明斂的瞳孔變成了豎著的,非人感快要溢出表麵了。
他好像一個崩壞了的紙片人。
載藏星張開被徐明斂握住的手,發覺被摁在手上的是一把冰冷的銀灰色手槍。
載藏星忽的嗤笑了一聲,眼眸低垂,臉色變得有些冰冷。
他把槍口緩緩轉動,對準了對麵那個愉悅犯。
“試探我?”
載藏星知道怪物身上有一種精神錯亂感,時而是溫柔地不可思議的朋友,時而又像是張開了獠牙的野獸,有時又有一種神明的感覺。。
可能他自己身上也有。
精神不穩定,正常現象。
徐明斂坐在椅子上將頭往後仰,好像在享受那種要墜落到地上的刺激感覺。
徐明斂聲音輕不可聞:“哪有,我隻是想要一個共犯而已。”
他抬起腰,眼睛徹底變成了血紅色,好似隻要對麵的人說一句不。
就立馬撲咬過來,將一切威脅扼殺在手中。
載藏星冷哼了一聲,心裏默默想到,有病。
隨後轉身就走,也沒問徐明斂地下室在哪。
他在看見那一簇一簇開的正潔白的水仙花時就懂了某些人的美學。
水仙花是白色的,可偏偏有毒,泥土是鬆軟的,可偏偏困了一群人渣。
這裏是小別墅後院,對
怪物住的是別墅。
三層小別墅,別問怪物為什麼有錢在市近郊買別墅。問就是劫富濟貧,劫他人濟自己。
君子取財有道,沒道開劫,絕不給自己留心結。
載藏星溜達到了花園,找著地下室的開關,他估計開關應該不太好找。
按主人謹慎的態度,八成在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
載藏星隻能默默觀察,反正有什麼暗器啥的。
他抬頭望,看見了一盞暖黃色的貓貓燈,好像是一盞小太陽,溫暖非常。
木雕的貓貓趴在杆子上,慵懶可愛,卻有一隻眼睜著,活靈活現。
載藏星想到,不是這個,這個在高處,用的不方便。
又看到路邊有一個消防栓,載藏星隻看了一眼就轉了頭,太醜了。
為什麼會有消防栓醜到讓人不忍直視。
到底是哪個大腦發育不完全的東西給消防栓塗了個死亡芭比粉。
但載藏星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一般醜的正常人也就看看,可是當一件東西醜到極致時,性質就變了。
果不其然,他在消防栓上摸到了一個硬硬的鐵疙瘩,摸了兩下。
好像沒有什麼變化。
難道錯了?載藏星說了句晦氣,話音未落,就聽到一聲尖銳的爆鳴聲“啊啊啊啊,你說我晦氣,啊啊啊我要用水滋你!”
水八很生氣,它被那個鏡子欺負也就算了,前幾天看見怪物帶回來一個乖乖巧巧的人類,還暗自竊喜有人能治得了這個怪物。
沒想到,今天載藏星就左手提槍來撬地下室牆角了。
地下室裏是什麼水八還能不知道嗎?
全是一塊一塊的,太殘忍了,年紀小小打打殺殺多不好。
水八憋了一股氣,水自然滋的特別歡。
載藏星被衝的頭發都濕了,水珠順著白色襯衫一點點往下流。
可以隱隱約約看出少年纖瘦的腰身。
載藏星懵了一瞬,然後護住了槍。
但隻是愣了一瞬,便走進了消防栓情急之下打開的鐵門。
一股血腥味。
血泊是一灘一灘的,讓人反胃。
載藏星隻覺靈魂被寄托到了這血泊上。
強烈的味道和畫麵衝擊讓他有點惡心。
他卻強忍著想吐的欲望。
他一步步走進裏麵,聽到了什麼生物的嘶吼,卻隻忽視,當成是幻聽。
一步步地挪動著,他於長廊裏看見了熟悉的麵孔——黃浩
載藏星不禁手指微顫,他以為這個人早已死了的。
可以這樣說,黃浩是第一個人讓載藏星知道官方已然腐敗成了一條吃人的蛇的。
也快要成為了載藏星的心魔。
為什麼一個異能者能眼眨也不治眨讓祭祀同類,為什麼一個本該代表正義的人卻劃開別人的肚子,刨除年輕人的心髒。
一股怒氣湧上心頭,幾乎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舉起了槍,對準了黃浩。
載藏星感到自己的手指在輕顫,他的心也跟著發顫。
其實黃浩現在已經很慘了不是嗎?失去了雙腿,滿目血痕隻能齜著牙表示出微弱的反抗。
黃浩的眼睛裏寫滿了怨毒的符號,趴在地上好像是一隻微弱的螞蟻。
就這樣,黃浩似乎也沒有想過要自己了解自己隻是陰毒地盯著載藏星。
他認出來了,這是那個少年。
少年一身白衣,卻滿是水珠,頭發濕噠噠地貼著皮膚。
發間有一顆水珠劃下,於蒼白的皮膚上留下親吻。
像是一隻從深譚裏爬出來的水鬼。
這個人想活下去,載藏星意識到。
但那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不死在這裏,死的就是我。
載藏星淡漠的想到,隨後開出了很穩的一槍。
槍聲是對帝國的宣告。
他摁下扳機的那一刻,眼前突然變黑暗,隻能聽到微弱呼吸聲的消逝。
一個肮髒的生命顛沛流離地走向死亡的黃泉。
忽然,風動了
有一個人的手掌穿過了他濕潤的頭發,幾乎一下就讓他頭皮發麻。
涼意似乎從後腦勺澆到了脊柱。
來者的語氣像是誘哄“乖乖做的真好,但別髒了眼睛。”
隨後,臉頰上的水痕被手掌拂去,但手掌還是穩穩地蓋在眼睛上。
像是一種窮途末路時對自己所有物的一種掌控,手指尖傳來了溫度。
黑暗的地下室裏,一個人立在原地,卻仿佛被另一個影子從正麵環抱。
載藏星想要躲開莫名奇怪的氣氛,卻被呼吸聲燙到了耳朵尖,粉色從尖尖蔓延到耳垂。
側過了頭躲開了呼吸,卻躲不開刹那的心顫。
好像時間靜止。
影子交疊在一起,像是兩朵水仙花疊著開放在孤寂的夜晚。
載藏星隻覺得又煩躁了,進了水的耳朵裏似乎在響,他知道他可能低血壓犯了。
身體上的虛弱讓他變得更加難受,臉色也變差了,明顯是生氣的前奏。
薄薄的嘴唇裏吐出了兩個字“快滾”
可惱人的呼吸依舊追著臉龐。小心翼翼地停到了下巴處。
怪物可不會看人的臉色。
怪物隻會乘勝追擊,一而再再而三,得寸進尺。
距離越來越近,像是在尋覓什麼,徐明斂心頭起了得意,想要多逗一會兒。
忽然拉近了距離,不到就3cm快親上了。
徐明斂一字一句地說了奇奇怪怪的話
“你抓到了,你掀翻了燭火,那就一起墮落”
今天晚上是你抓到我的,你掀翻了我心上的燭火,那麼就該和我一起成為怪物。
“有病治病”
“你治(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