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無塵忘空 第三十三章 何為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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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斑駁的亮光透過樹葉直直刺來,那靜靜的身影再次閉上眼睛。
“潸兒,潸兒……”一聲聲呼喚,一直在腦海裏徘徊。是誰,是誰在叫我?我為什麼不回應?我又在哪裏?
憶潸再次緩緩睜開眼睛,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棵大樹下,她忽然想起了什麼,立刻從地上起來,她知道她要尋找什麼,對她而言非常重要,是什麼?她想不起來,她隻是走著,走過小橋,走過流水,走過枯藤……
“姑娘,太陽快下山了,你還不回家嗎?”一青衣之人追上憶潸問道。
憶潸回過頭,回家?我?
那青衣之人看著這靜靜的身影,這絕靜之境,在眼前這個人之下變得黯然無色,青衣人立刻發現這靜靜的身影並非這裏的人,於是開口:“姑娘,你迷路了吧,我帶你離開這裏。”
平靜的湖邊,白影冷冷地立著。
“你終於醒啦,來,喝口水。”一女子端著荷葉走過來。
“你是誰?這是哪兒?”白影開口道。
“籬落哥哥,我是靈華,你怎麼能把我忘了呢?”女孩故意惱怒地說道。
“靈華?”白影似乎記不起這個名字。
“對呀,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女孩耐心地解釋道,“都怪你總在山崖上練功,不小心墜下,受了傷,竟然連我都不認識了,我可是……”女孩嬌羞狀,拉起白影的袖子。
白影若有所思,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走吧,不要再湖邊了,你傷剛好,就別吹風了。”女孩拉著白影走進了湖心一座小屋湖心居,並關上了窗。
那靜靜的身影跟著青衣男子走出了山間,一路走來,憶潸對這裏的環境依舊陌生,唯獨經過一片蕭瑟的林,她止住了腳步,看著林間落葉飄飄,青衣男子見這靜靜的身影久久不離開,於是走到林邊:“姑娘,看來你很喜歡這個地方,這樣吧,你看林邊那間小屋,是我空餘時間蓋的,你就先住在這兒吧。”
憶潸看向小屋,簡單卻十分精致,門上寫著“無塵居”三個字。
“謝謝。”憶潸微笑。
青衣男子來到一片湖邊,走進了湖邊一座小屋,剛坐下,便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立刻便知是那愛鬧之人:“今天怎麼有時間來我這湖緣居,平時你在湖心居,即便如此之近,也不見你來。”
“我有事情找你幫忙。”女孩急促又興奮地說道。
“我就知道,說吧。”青衣男子倒了杯茶喝著。
“浩風,請你當一下我哥,還有,下一次你看到我和一個白衣男子在一起,你就告訴他,我們是從小一起在這裏長大的。”女孩請求道。
“什麼?你,白衣男子?你帶了什麼人來這裏了?”浩風問道。
“他是世外的人,我悄悄喜歡他很久了,每次在冰境看到他,我都會開心很久。你就成全我吧,好不。”女孩搖擺著男子的衣袖。
“什麼,你又去冰境了,冰境是通往我們‘絕世’的唯一通道,絕世有規,不得與絕世之外的人有來往,你怎麼還把人帶到絕世?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嗎?”浩風責怪道。
“你就別管了,就幫我這一次嘛!”
“你覺得有必要讓我幫你撒謊嗎?三個月後他便可恢複記憶了。”浩風拒絕道。
原來,這個地方是“絕世”,是世外之世外,若是絕世之外的人來到絕世,便會因不適應絕世的環境而暫時失去之前的一切記憶,而三個月後,當適應了絕世的環境,便會記起以前的事。
“這個你不用管,三個月後我會讓他安心留在絕世的。”女孩回答道。
“靈華,要是被長老們知道了,會容得下他嗎,還有,今天我遇到一女孩,她也是……”浩風還沒有說完,便見靈華已飛奔出湖緣居。
第二天清晨,白影已早早地站在湖邊,湖邊?湖邊應該有什麼重要的……林?湖邊不是應該有一片林嗎?
林中?林中應該有?有那靜靜的,靜靜的……籬落在努力地記起什麼。
靈華端著親手做的早餐來到籬落房間:“籬落哥哥。”卻不見那白色的身影,靈華著急地奔出湖心居,原來,籬落正在湖邊,她飛奔到籬落麵前:“籬落哥哥,你怎麼在屋外了?”
“湖邊,這片湖為什麼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應該是……還有……”籬落冷默地說道,“還有,除了這片湖,我不覺得周圍有我熟悉的地方,你到底是誰?”
“我是靈華呀,你的靈華!”靈華焦急道,“你要是不信,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女孩正要走向湖緣居,卻看到浩風急急從屋中出來,飛向遠方,靈華起身追去。
籬落依舊站在湖邊。
追了一段距離,見浩風落地,靈華正要開口叫道,卻見無塵居外,浩風朝林中走去,她順著林中望去,看見那靜靜的身影:“是她,她怎麼會在這兒,不是應該在……”靈華躲了起來,見到浩風走入林中。
“竟然是你把她帶到這兒的,浩風,你……”靈華生氣地重重垂這旁邊的樹,“絕不能讓籬落哥哥看到她。”
靈華生氣地飛回湖邊:“籬落哥哥,我追了好久都追不到那人,本來讓他來證明的,現在看來,下次吧。”
籬落似乎並沒有聽著靈華的話,總覺得自己應該會……會什麼?手中應該可以使出……為什麼想不起來?
“籬落哥哥,走,我帶你去看看絕世其它地方。”靈華牽起籬落的手,想帶著他朝林地另一方向走去。
夜幕來臨,憶潸倚窗而立,忽覺窗外有一人影,並聽見那人在喚:“憶潸……”
憶潸便從無塵居出來,走向那人影處,那人影卻不在。依稀星光下,依然能看見近處的事物,人影若有若無,憶潸忽覺那一絲亮光朝自己直直刺來,繼而忽覺自己離地,與一白影閃到一邊。
“潸兒。”白影什麼都想起來了,方才他跟隨靈華而來,因為他覺得靈華行為詭異,便跟著她來到此地,見靈華引誘屋內的人出來,那靜靜的身影來到此處,籬落因為那靜靜的氣息,所有的回憶湧上心頭,那便是他久久在追尋的靜靜的身影。但卻在此時,她見躲在大石後的靈華拿出箭射向那靜靜的身影,他便不顧一切抱起憶潸躲過那一箭,而那箭便直直釘在樹幹上,一片葉落。
“潸兒。”
憶潸看著這白色的身影,一種莫名的悲傷。
籬落在憶潸眼中看到了迷茫又退縮的眼神。
憶潸躲開眼前這個人,籬落上前一步:“潸兒,你不認識我了嗎?”
籬落回頭看向射箭的那個人:“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傷害潸兒?”
“籬落哥哥。”靈華走上前,“你怎麼會來這兒?你跟蹤我?”
“若非如此,我怎麼能弄清真相,你是誰?為什麼騙我?”籬落怒道。
“你全記起來了?”竟然如此之快,靈華感到奇怪,難道憶潸對籬落竟有如此大的影響力,本需三個月才能恢複記憶的他竟然在一夜之間恢複,不能留憶潸在絕世,不然籬落一定會離開自己。
不再猶豫,靈華拿起手中的箭再次射向憶潸,憶潸此時離開籬落正走向無塵居,毫無防備地走著,忽覺背後一陣涼意,回頭卻見那白色的身影緩緩倒下,竟有一支箭插在了這白影背後。
籬落方才見靈華再次射擊,他欲施展冰訣阻止,卻發現他再使不出冰訣,情急之下,他隻有擋在憶潸之前。
“你……”憶潸見白影倒下,不知為何,有心痛的感覺,她蹲下身,想扶住這白色的身影。
靈華見狀,再次襲擊憶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