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無塵忘空 第三十四章 無塵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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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青風過後,浩風與憶潸同落於一旁。
“靈華,你做什麼?”浩風對靈華道。
靈華見此時傷不了憶潸,便扶起籬落飛走。
憶潸上前幾步,那白影離她而去,為何這情景如此熟悉。
湖心居,籬落醒來,馬上起身:“潸兒。”卻重傷不支又倒了下去。
“你激動什麼,那支箭有毒,剛剛替你解了毒,你又亂動。”靈華一遍調著藥,一邊責怪道。
籬落卻沒有理會,再次起來,吃力地下床,扶住牆,往屋外走去。
靈華見狀,馬上扶住他:“毒雖解了,但你的傷口很深,不能輕易走動,你先坐下。”
“你想置潸兒於死地,為什麼這麼做,還有,這是什麼地方。”籬落看著這個女孩,想起冰峰上的情景。
“莫非你就是那個在冰峰假扮潸兒的人?”
“沒錯,是我。”靈華扶著籬落,“你先坐下吧,我給你上藥。”
“走開。”靈華被籬落推開。
看著籬落執意走出湖心居:“你若如此,我就讓憶潸消失。”
籬落沒有理她,一直往前走著。
“你……”靈華看著籬落的背影遠去。
籬落艱難地走著,走向那片林,好久好久,終於到了無塵居外。
“潸兒。”
屋內之人聞聲便走出無塵居,見到那為救她而受傷的身影。
憶潸扶起白影進屋。
籬落在屋內坐下,看著永遠靜靜的身影,卻有著極淡然的神情。
“潸兒……”籬落心裏默念,也許潸兒此時才不是痛苦的,也許她本能地不想記起冰峰上的一切,那麼,就讓潸兒忘記過去吧。
“請問,你的傷……”憶潸擔憂地看著籬落。
“我沒事,潸兒。”
“你認識我,可是,我……”憶潸道,“我什麼也想不起來。”
“我知道,想不起來就不想了,我帶你離開這裏。”
“離開?去哪裏?為什麼要離開?”憶潸看向那靜靜的林。
“潸兒,那不是你的林,你不屬於這裏,我們,我們從別的地方誤入這裏,我們馬上去找出口,離開這兒。”
“你的傷還沒好,還是……”憶潸看著眼前的白影,不忍地說。
“潸兒,你在這裏會有危險,我們一定要盡快離開。”籬落不知為何自己的法術使不出來,眼前靜靜的身影,他不能讓她時刻都處於危險之中。
忽然,籬落聽見屋外有動靜,立刻吹滅蠟燭,拉起憶潸從屋後走出。
屋外之人見狀立刻衝進屋,卻一片漆黑,衝出屋後卻不見兩人身影。
“籬落哥哥,籬落哥哥,你在哪裏啊……”靈華喊著,喊著。
清晨,浩風從湖邊飛來無塵居,卻見一人蹲在無塵居門口。
“靈華,你怎麼在這裏?”
靈華抬起頭:“浩風,籬落不見了,帶著憶潸走了。”
“什麼?”浩風走進無塵居,那靜靜的身影已不在。
他突然感到一陣失落,那靜靜的身影,不在了嗎?
浩風慢慢地走出無塵居,靜靜坐在靈華旁:“他們不屬於這裏。”
“不,我不會放棄的,籬落,你竟然這樣對我,我會讓你後悔的。”靈華說完離開無塵居。
“靈華。”浩風喊道卻見靈華消失在前方。
看著空空的無塵居,浩風不知為何如此失落,久久便離開了無塵居。
籬落和憶潸在絕世走了一夜,依舊沒有找到離開絕世的出口,籬落想起之前在冰境的時候,他拚命拉著快要掉下冰峰的憶潸,憶潸卻毅然要落下冰峰,在掙紮之中,籬落突然覺得一陣巨大的風吹來,冰峰上麵出現一個巨大的冰洞,接著感到有一隻手將自己拉近了那個冰洞,而他的手緊緊地牽著憶潸,接著就失去了意識,醒來便已經在湖心居。看來拉自己進冰洞的便是靈華,而憶潸在那時也一起進了冰洞,那麼,冰洞應該就是連接冰境和絕世的通道,但是,冰洞究竟在哪裏?
由於籬落的傷還未好,連夜奔波,傷勢加重,竟咳出聲來。
憶潸扶著籬落在大石旁坐下。
“你在這裏坐,我去去就回。”潸兒對身旁的白影說道。
正要離開,卻被那冰冷的手緊緊握住:“潸兒,一刻也不要離開。”籬落再也不要離開這靜靜的身影,他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因為他知道來了絕世後自己的法術竟然消失了,那麼憶潸肯定也是如此,他決不能讓潸兒獨自行動。
“相信我。”
籬落看著潸兒堅定的眼神,再也無法阻止,為什麼此刻的情景如此熟悉,籬落想起縈冥峰的瀑布內,憶潸為了解籬落的冥蟻之毒而堅決去采冥葉時的情景。
潸兒向籬落微微一笑,便向別處走去。
許久,籬落擔憂的神情漸漸消失,本想要去尋找潸兒,卻怕潸兒回來找不到自己。而現在看著靜靜的身影平安歸來,他立刻起身,潸兒見狀,立刻扶住他緩緩坐下。
“你看,我采了許多草藥回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認識這些草藥,來,我給你敷在傷口上。”憶潸對籬落說道。以前在世外的時候,紫辰老人教過潸兒許多,也有草藥之類的。
看著潸兒正細細研磨著這些草藥,籬落握起潸兒的手。
“還沒磨好呢,等一下。”
“潸兒。”
“我們之前認識,那我叫你什麼?”
“你叫我……”籬落想起以前潸兒常喚自己“籬落師兄”,既然如今忘記過去了,那麼……
“叫我籬落。”籬落看著憶潸答道。
“恩,籬落,你轉過身,我給你敷藥。”
籬落轉身。
憶潸拿起草藥,看到籬落背後深深的傷口,眼淚不自覺地落下。
“潸兒不要擔心。”籬落似乎聽到了潸兒的淚滴到地麵的聲音。
潸兒點點頭,這個白色的身影,為什麼會擋在自己前麵,始終保護著自己。
“潸兒,我們走吧。”上完藥,籬落牽起憶潸的手,繼續尋找絕世的出口。
這幾天餐風露宿,籬落卻覺得是他最幸福的日子。他攜手潸兒,一起行走,一起迎接天明,一起看著葉落,這的確是最平凡的幸福。
在憶潸的照料下,籬落的傷也漸漸好轉。
“籬落,你看,前麵有條小溪流。”山間的溪流婉轉曲折,憶潸看見了便開心地走近溪流,“籬落,你渴了嗎?我去取些水來。”
“我和你一起去,你看,你已經把我的傷治好了。”
於是,兩人便走到溪水邊,清澈見底,倒影中出現那靜靜的身影和白色的身影。
“對了,籬落,這裏我來過。”憶潸記起那天她醒來是在一棵大樹旁,遇見浩風後,浩風便帶著她下山,路過小橋,流水……籬落覺得憶潸當初醒來的地方應該就是最接近出口的地方,因為當初靈華將自己從冰境帶進絕世的時候,一定沒有想到自己緊緊拉著憶潸,把憶潸也帶進了絕世。靈華必定不會理會潸兒的處境,於是將她留在了出口附近,讓潸兒自生自滅。那麼,找到潸兒醒來的地方,也就能找到絕世出口了。這幾天他們一直在尋找潸兒醒來的大樹。
“潸兒,你確定見過這溪水?”
“嗯,我記得當時浩風帶著我順流走下,我還記得不遠處有一座小橋。”
“那我們快點走上去。”
兩人便開心地沿溪流而上。
來到小橋,潸兒記起應該是再往左轉走一段路就能看到那顆大樹了。
憶潸和籬落繼續左轉走上山坡,抬頭隻見那顆樹枝蔓延的大樹就快到了,卻聽見大樹下麵有聲音。
籬落立刻牽起憶潸躲在草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