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小世界  第8章男配也要好好學習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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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華書樓的老板怎麼說?”
    “他說不賣了!”
    望月樓,二樓的雅間。
    熏香依依,融入茶香,嫋嫋而散。
    李玉衡煮好了茶,恰好,兩個小廝也回來了,一前一後,同手同腳進來,臉色難看,垂頭喪氣。
    綠衣見了他們,道聲辛苦,各斟了一碗茶,推到他們麵前。
    李玉衡品了口茶,方才問:“怎麼回事?劉老板之前答應得好好的,價錢也談妥當了,怎麼又不賣了?”
    明月一攤手:“不知道,我問過書樓的夥計了,他們說,書樓這幾年沒什麼大主顧,那孤本幾十年來,除了公子,沒人願意買,老板為什麼不願意賣,我也不清楚。”
    清風慢悠悠喝完了茶,猜測:“依我看,那個老板要麼是舍不得了,要麼是想狠狠敲咱們一筆!”
    “我還是親自去看看好了。”李玉衡覺得,劉老板不是言而無信的人,他這麼做,一定有原因。
    若是普通的書,他不會這麼費心,但這本孤本意義非凡,他必須得到。
    “劉老板,你的意思是,那本孤本,你已經賣給了別人?”
    李玉衡想了想,質疑:“那你為什麼一開始不說?”
    劉老板非常後悔,當初他就不該答應李玉衡,這位李家大公子,真不是一般的難纏!
    “李大公子,孤本我已經賣出去了,不管你怎麼說,多麼生氣,都回不來了,你還是去別處吧!”
    “真的?”李玉衡不信。
    劉老板眼神躲閃,勸說:“江陽那麼多書樓,您那麼有錢,什麼書沒有?何必為難我一個小小的書樓老板?”
    “你騙人。”
    李玉衡走到他身後,在浩如煙海的書壁中,精準無比地找出了那本換了封皮的孤本:“你根本沒賣,它還在這裏。”
    劉老板急了,一把搶過:“還給我!”
    李玉衡聲音輕柔,並不生氣:“劉老板,江陽那麼多書樓,知道我為什麼偏偏選中你的書樓嗎?”
    劉老板瞪大了眼睛,胡子抖了抖:“為什麼?”
    李玉衡抽出一本書,信手翻開,道:“沒猜錯的話,這卷經書是用黃檗染紙製作的,以徽墨抄寫而成,常用樟腦、麝香驅蟲。”
    “這些東西都不便宜,老板肯用這些東西製作、養護一本書,想來是愛書護書到了極點的人。”
    “我選中寶華書樓,正是因此。”
    李玉衡稍顯遺憾:“老板不願意賣我那本孤本,肯定有什麼難言的苦衷,我不逼您,隻是希望您多考慮考慮。”
    劉老板沒想到,眼前這個漂亮過頭的高門公子,不是個有錢無腦的紈絝,而是個博學多識的才子。
    “李大公子,老實說,小人也不想違約,有人以性命要挾我,我不得不賣給他!”
    劉老板一臉愁苦。
    “什麼人如此大膽?”李玉衡觀摩老板的神色,不像在撒謊。
    “不能說!不能說!”劉老板環顧四周,心有餘悸:“千萬別讓他們聽見了!他們的耳朵可靈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也不要這孤本了,劉老板,你這裏還有什麼珍貴的古籍嗎?”
    劉老板喜不自勝:“李公子行善積德,一定會有好報的!我帶您看看,我這裏還有《蘭亭集》、《斷腸集》、《漱玉集》。”
    劉老板絮絮叨叨說了一個時辰,李玉衡不時讓清風明月記下,改天來買,有時主動問一些問題。
    劉老板簡直把他當成了知己,話匣子打開,滔滔不絕,說個沒完。
    李玉衡沒有不耐煩,全程饒有興味的樣子。
    清風、明月麵麵相覷,無法理解,公子和一個書樓老板有什麼好聊?
    “椒紙,也叫椒染紙,紙張經過花椒水浸泡之後晾幹,會散發一種強烈的辛辣氣味,蟲子最怕這種味道,凡是椒紙製作的書,放上幾十年也不會壞。”
    李玉衡還詳細描述了椒紙的製作方法、注意事項。
    劉老板兩眼放光,抓住他的手:“李公子,你真是見多識廣!”
    李玉衡歎息:“我在家中製作了許多椒紙,買下那孤本,也是為了抄寫一本椒紙書,可惜了,世事難料。”
    椒紙的秘方價值千金,李玉衡眼睛不眨告訴了他,而他……
    劉老板深以為恨,咬咬牙,把那本書交給他:“一個晚上,公子差人快快抄完,這書這麼賣出去,我也是心如刀割!”
    李玉衡沒有推辭,對劉老板保證:“今夜之後,我保證,原樣奉還,再送您一本椒紙製作的新書。”
    劉老板嚴肅道:“李公子,你可不能不認賬!”
    李玉衡眉眼彎彎:“劉老板,我是李府的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怎麼會不認賬?”
    劉老板放下心:“李公子慢走!”
    看到公子手裏的書,清風、明月徹底服了,公子那張嘴,真是太可怕了!
    李玉衡淡笑:“我們回去吧,再請十幾個,不,二十幾個寫字好看的抄書先生來,今晚夠忙了。”
    三人正欲離開,聽到一個聲音:“李公子留步!”
    一個形容俊美的青年快步走來。
    他身著絳紅圓領袍、烏頭靴,一雙眸子宛若流波,唇畔笑意淺淺,眼底情緒不明。
    清風、明月看到他,主動擋在了李玉衡身前。
    這個舉動,無形之間,給了李玉衡無盡的力量。
    重新來過,他有朋友,有家人,這一回,他不會再輸!
    “奕王殿下,您有什麼事嗎?”
    陽光下,李玉衡的肌膚細膩,如羊脂白玉,睫毛上一層稀碎的金色光芒,眼神鬥誌滿滿。
    司徒末皺了皺眉。
    李玉衡給他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司徒末遲疑了一下,遠遠站住,沒有靠近。
    “李大公子,這本書本王尋覓已久,可否轉讓給我?”
    李玉衡也不拐彎抹角:“不可以。”
    司徒末:“李公子,我相信,你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殿下,我身體不適,先行離開了。”
    話音未落,李玉衡攜了小廝,步履如雲,飛快離開了寶華書樓。
    沒有半點“身體不適”的樣子。
    司徒末的臉黑如鍋底。
    經過上次的事,他不敢攔住李玉衡,要是李玉衡再當眾吐血一次,他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該死!
    司徒末暗暗記下了這件事,早晚有一天,他會讓李玉衡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付出代價!
    .
    七月七,乞巧節,也是老夫人的壽辰。
    李玉衡一早準備了禮物,交給老夫人,在眾人麵前,他落落大方,領眾兄弟姊妹,跪下為老夫人祝壽。
    “祝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諸事順遂,長樂長健。”
    老夫笑容矜持,眼底卻是掩不住的歡喜:“快快起來,衡兒,你過來,拜見幾位堂叔、族叔還有叔公。”
    李玉衡抬起頭,潔白如瓷器的小臉,秀美的柳葉眉,明亮烏黑的眼睛……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好一個漂亮的小公子!
    李家大公子什麼時候長這麼大了?
    林夫人姍姍來遲,見證了林夫人非凡的氣質,大家才明白,李大公子的美貌遺傳了母親。
    觥籌交錯,賓主盡歡。
    眾人到院中賞月。
    暖棚裏早已擺開幾張長桌,上麵放了各式鮮果、點心,眾人依次坐下了。
    林家小姐活潑大方,提議大家玩“飛花令”,一人說一句吉利話,為老夫人祝壽。
    年輕公子小姐們興致勃勃,爭相參與。
    袁煒注意到,李玉衡坐在一旁,凝望手中酒杯,心不在焉。
    袁煒不忿眾人關注李玉衡,冷遇了李玉清,招來一個下人,交代幾句,很快,敲鼓的小廝換了人。
    袁煒對李玉清耳語幾句。
    李玉清吃驚,嘴邊不受控扯出一絲冷笑,語氣一如既往,良善又無辜:“袁公子,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了?”
    袁煒嘁了一聲,言之鑿鑿:“世人眼皮子淺,隻看見皮相,看不見真才實學,我揭露李玉衡的真麵目,他們應該感激我!”
    李玉清哀哀道:“袁公子,手下留情!”
    他的眼中,分明是期待。
    “飛花令”玩到一半,袁煒突然說:“李老夫人,古人詩句,至今已覺不新鮮,晚輩有一個更好的玩法:擊鼓傳花,鼓聲一停,花到了誰手裏,誰現場作一首祝壽詞,如何?”
    李玉衡眼神一凜,黑漆漆的眸子浮上幾分興味。
    “開始!”
    鼓聲咚咚。
    眾人忙不迭丟出手中的花,誰也不想當眾作祝壽詞。
    袁煒冷笑,勾起了唇,他迫不及待看到李玉衡在眾人麵前出醜!
    果不其然,鼓聲停止,花傳到了李玉衡這裏。
    李玉衡看向袁煒,如玉的麵容帶了一絲冷意,袁煒自認為李玉清的護花使者,不停找他的麻煩。
    在袁煒眼裏,隻有李玉清是人,旁人都是隨意欺辱的野草。
    這樣的倀鬼,不需要可憐。
    李玉衡站起來:“在下才學不高,見識不深,倉促之下作出來的詞句,讓大家見笑了。”
    “哥哥不必謙虛,你作了什麼詩詞?快說來給我們聽聽!”李玉清挑起眉,這個堂兄,足不出戶,才名不顯,他才不信李玉衡能夠寫出什麼好詩詞!
    李玉衡神色為難。
    袁煒看準時機,問:“大公子,你怎麼了?”
    “作不出來的人,必須自罰三杯!”
    袁煒斟了三杯酒,滿滿當當,放在李玉衡麵前:“快喝!”
    林家小姐蹙了蹙眉,厭惡道:“袁公子,你讓玉衡好好作祝壽詞!別打擾人家了!”
    李玉衡對林家小姐投以感激的目光,視線重回袁煒身上:“袁公子,若我作出來了,這酒怎麼算?”
    袁煒惱恨:“若你作出來了,這三杯酒,我來喝!”
    李玉衡微微一笑,魚兒上鉤了。
    李玉衡臉上不見絲毫不愉快,語調不徐不疾,念出:“壽星明久。壽曲高歌沉醉後。壽燭榮煌。手把金爐爇壽香。滿斟壽酒。我意殷勤來祝壽。問壽如何。壽比南山福更多!”
    李玉衡說完,奉上一杯酒,誠摯道:“願您千萬歲,無歲不逢春。”
    李老夫人熱淚盈眶,喝了壽酒,感歎:“好孩子,你有心了!”
    眾人麵麵相覷,震驚不已,袁煒臉上火辣辣,似挨了一個巴掌,李玉衡沒有要求他喝酒,那大度、從容的姿態,完全把他襯托成了一個跳梁小醜!
    袁煒待不下去了,灰溜溜逃走,惹眾人哄笑。
    李玉清舉起酒杯,有榮乃焉。
    黑色的眸子裏,盈了徹骨的恨意,為什麼李玉衡總能絕境逢生,博得眾人的關注?
    憑什麼?
    李玉清煩心無比。
    眾人的讚譽,李玉衡並不自傲,十年來,他刻苦學習,就是為了今日的一鳴驚人。
    此後,他會一步步奪回屬於他的東西,袁煒也好,李玉清也罷,誰也別想欺負他。
    “這詩看似平平無奇,實則每句詩都含了個壽字,匠心獨運,十分巧妙!”
    “下個月清河王壽宴,清河王最愛才子,李公子,你不如獻上這首詩給清河王?”
    有人提議。
    “諸位謬讚。”
    “這首詩,是我專為祖母而作的,如何能獻給清河王?”
    “在下另外寫了一首詩獻與清河王,今天不方便透露,到了壽宴那天,大家自然會知道。”
    看李玉衡意氣風發,與眾人把酒言歡,宴會上,沒人注意到他,李玉清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二房夫人姚氏起了個手勢,示意李玉清,稍安勿躁。
    想到什麼,李玉清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冷冷一笑。
    李玉衡,你開心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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