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衍揚上班時發現韓慧香出院了，他看著記錄，心怦怦直跳。他看了眼對麵的空位置，不知該怎麼麵對怎麼的同事。
    薑書禾伸出手，敲了敲桌子：“陳衍揚，不複習複習啊？一會兒帶著你查房去，學著點。”
    陳衍揚抿了下唇，低下頭去，他將桌上的書翻開，心不在焉地盯著目錄。
    薑書禾站起身，她走上前去，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書。她伸出手，一巴掌拍在陳衍揚的頭上：“你看目錄啊？能不能好好地複習？”
    “老師……”
    薑書禾擺了擺手，將她的話打斷：“別狡辯，好好地複習知不知道，你想不想要證了？”
    陳衍揚低下頭去，他抿了抿唇，輕聲開口道：“有點焦慮。”
    “焦慮什麼？”
    “就是最近的事情，有點焦慮，你說我以後該怎麼辦啊？韓慧婷會不會不高興？”
    薑書禾轉身坐回座位上，她蹺起二郎腿，用筆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麵，她開口勸道：“焦慮什麼？你被下藥了你應該報警啊，韓慧婷不會不高興，她和她妹妹的關係不太好。”
    “關係再不好，她們兩個也是姐妹啊。”
    陳衍揚正說著，韓慧婷走進了辦公室，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將包放在桌上：“早上好啊。”
    陳衍揚笑了下：“早上好，姐。”
    “今天來挺早啊，沒遲到。”
    陳衍揚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韓慧婷從包中拿出幾個手串，她將手串分給大家，笑著介紹道：“這是朱砂，你們戴著吧。”
    陳衍揚拿起手串，他戴在自己的手上，勾了勾唇：“挺好看，挺適合我。”
    “好看吧，我這還有一個朱砂掛墜，你掛車上吧。”說著韓慧婷將掛鏈扔到陳衍揚的桌上。
    陳衍揚將掛墜放到自己的口袋中，他點了點頭：“行，中午的時候給他掛車裏。”
    陳衍揚翻開書，他見韓慧婷這個態度，懸著的心放下了。
    薑書禾看了眼時間，她站起身，對著陳衍揚招了招手：“走啊，帶你去查房。”
    陳衍揚和上書，他站起身，和薑書禾一起去查房，他觀察著老師查房時的樣子，回到辦公室時寫了一篇記錄。
    中午吃完飯後陳衍揚將那個朱砂掛墜掛到了車上，他躺在車裏，開著空調準備睡一覺。他剛閉上眼睛，手機就來了個電話。
    陳衍揚罵罵咧咧地將電話接通，他將手機靠近自己的耳朵。電話那頭傳來聲音：“你好，快遞到了要不要我給你送上樓。”
    “我不在家，給我放在小區樓下的快遞櫃。”說完陳衍揚便掛斷了電話。
    陳衍揚坐起身，有些煩躁。他下了車走向醫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陳衍揚用手機掃碼，在小程序上買了杯咖啡，他等待著，其間還回了幾條消息。
    “1521號陳先生，你的咖啡好了。”
    陳衍揚站起身，拿起那杯咖啡，那杯咖啡滿是冰塊，他將吸管插進去，輕輕地攪動，冰塊互相碰撞，像是夏日中的清脆響聲。
    陳衍揚拎著咖啡慢慢悠悠地向住院部走去，他含住吸管，吸了口咖啡，冰咖啡滑入喉嚨，這冰涼的感覺如同一陣清涼的微風，一瞬間吹散身上的暑氣。
    陳衍揚回到辦公室時，薑書禾正在吃麻辣燙，他湊過去，開口問道：“誰家的啊？”
    “醫院附近那家的，怎麼了？”
    “沒事，就是聞著挺好聞的，想去嚐嚐。”
    薑書禾笑了下：“你富二代你吃什麼麻辣燙啊。”
    “姐，你不懂我。”
    陳衍揚坐回自己的位置，他翻開書，將臉埋在書上：“我要讓知識以這樣的方式進入我的腦子。”
    薑書禾嘖了一聲：“陳衍揚！好好地行不行？”
    “老師我不學了行不行？”
    “不行。”
    “哦。”陳衍揚坐起身，他看著書，正兒八經地開始複習。
    這一下午陳衍揚聊天、複習、刷視頻，快到下班時他看著手表，到了時間立馬衝了出去，他換好衣服，開車回了家。
    陳衍揚回到家時張言川正趴在沙發上曬太陽，張言川看到陳衍揚回來，慢悠悠地飄了過去。
    “我回來了，今天在家你高興嗎？”
    張言川想湊過去，但每次離陳衍揚三米就被彈出去，他坐在地上，打量著陳衍揚：“開始嫌棄我了？”
    “沒有啊，你怎麼了。”
    張言川無奈地笑了下，他轉過身，向著窗前走去：“我就說啊，我怎麼會遇到真心對待我的人呢。這黃粱大夢也該醒了。”
    陳衍揚一頭霧水，他脫下鞋子，向張言川的方向走去：“你說什麼呢？誰不真心對待你了？”
    “那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我怎麼了？”
    張言川轉過身，他伸出手指了下陳衍揚手腕上的朱砂手串：“朱砂辟邪，驅鬼，你開始嫌棄我了是不是？我哪裏惹你不高興了？你覺得我傷你陽氣了？”
    陳衍揚拽下手腕的手串，他慌張地解釋道：“不是，這是我同事給我的，我看挺好看的就戴上了，你別亂想啊。”
    張言川小心翼翼地湊過去，他低下頭抿了抿唇：“如果有一天你覺得我不好了，可以告訴我，我願意回地府。”
    陳衍揚將手串扔到一旁，他搖了搖頭：“不會覺得你不好，真的，你幫了我很多忙。”
    張言川湊過去，他趴在陳衍揚的肩膀上，開口解釋道：“你放心，我不會傷你陽氣，我不是怨氣大的鬼，不傷人。”
    “我信你。”
    陳衍揚去雜物間，說是雜物間，實際上裏麵沒多少雜物。他將雜物間設成了靈堂，陳衍揚點了三炷香，拜了拜：“對不起張言川，我錯了。”
    陳衍揚將香插在香爐，他轉過身，肉眼感受到張言川本是模糊的靈魂變得有些清晰。
    “陳衍揚，你很幼稚。”
    “我怎麼幼稚了？”
    張言川飄出雜物間，他站在那裏，開口道：“你真的幼稚，你不是小孩子了，應該成熟點。”
    “我才二十幾歲。”
    “你對待患者，做事方法幼稚，沒什麼事你多看看書。”
    陳衍揚不以為然，他拿出手機，準備點個外賣。張言川歎了口氣：“給我點一杯甜粥。”
    “嗯，給你點杯奶茶。”陳衍揚坐在沙發上，給陳衍揚點了杯奶茶。
    他點好飯後，躺在沙發上發呆。張言川看著陳衍揚這副樣子，嘖了一聲：“死氣沉沉的，比怨鬼怨氣都重。”
    “別管我，謝謝。”
    張言川坐在陳衍揚身上，陳衍揚感到自己的腰部有些疼，他有氣無力地開口：“滾行不行？別坐我身上。”
    張言川飄到一旁，他坐在沙發上，看著陳衍揚：“累了就休息吧。”
    “嗯。”
    陳衍揚打開手機，他看著外賣員的位置，歎了口氣：“煩死了。”
    “怎麼了？”
    陳衍揚站起身，他看著張言川，開口問道：“你說我該怎麼才能幸福呢？”
    “你怎麼了呢？”
    “今天上班的時候我接到了我爸的消息，他罵我，說我害死了我的親媽。”
    張言川沉默了，他看著陳衍揚，呼了口氣：“別傷心，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不要去聽別人說。”
    “那是我親爸，我親爸用語言傷害我，挺傷心的。”
    陳衍揚看了眼手機，他站起身，走向門口：“外賣快到了。”
    門口正好響起敲門聲，他打開門，將外賣接過。他關上門，走到客廳，陳衍揚將吸管插到奶茶杯，遞給張言川。
    “喝吧。”
    張言川吸了口奶茶，他咀嚼著奶茶小料，感受著咀嚼小料的感覺。
    陳衍揚看著張言川，開口問道：“不膩嗎？你說你就喜歡喝奶茶啊。”
    “我活著的時候也沒嚐過這樣的奶茶啊，活著的時候沒吃過好東西，死了吃點好東西怎麼了？”
    陳衍揚歎了口氣：“喝多了對身體不好，不能拿奶茶當水喝。”
    張言川反駁道：“我都死了，我還在乎我自己的身體嗎？”
    陳衍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嘖了一聲，看著張言川。
    陳衍揚看著自己的手機，等待著自己的外賣到來。
    “你外賣還沒到啊？”
    “嗯，那家店離家挺遠的。”
    陳衍揚外賣沒到，電話先來了，他接聽電話，將手機放到耳朵旁：“喂，怎麼了？”
    “陳衍揚，明天你上夜班，拿好東西。”
    陳衍揚應了一聲，他掛斷電話，繼續等外賣。他打開軟件，看到外賣已經到了樓下。
    “我外賣也快來了。”
    他聽著樓道裏的聲音，大約過了十分鍾，門才被敲響。
    陳衍揚走過去，打開門，他將麻辣燙拿走，說了句，謝謝。
    陳衍揚將麻辣燙放在茶幾上，隨後坐在地上：“吃飯了。”
    “又吃麻辣燙啊？我有一個朋友，年輕的時候也愛吃麻辣燙。”
    陳衍揚解開袋子，笑了下：“麻辣燙，真的好吃。”
    “你說你啊，富二代，有錢。這日子過得怎麼這麼像普通人，天天吃這個破麻辣燙。”
    陳衍揚用筷子攪拌了下麻辣燙，開口道：“我就是普通人啊，隻是家裏有點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