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屋內。鬧鍾聲響起，正在睡夢中的陳衍揚被吵醒，他迷迷糊糊地將手機拿起，關掉鬧鍾。陳衍揚坐起身來，看著牆壁發呆。
    張言川飄到屋內，他看著坐在床上的陳衍揚，開口提醒道：“再不走可是要遲到了。”
    陳衍揚心中有些不安，他拿起手機，看了眼銀行卡餘額：“五萬塊錢。”
    陳衍揚已經很久沒有拿家中的生活費，一次爭吵，他的父親直接斷了他的生活費，陳衍揚現在全靠著之前的積蓄活著。他站起身，去洗漱，洗漱完後他走到廚房，打開冰箱看了一眼。
    冰箱內隻剩下兩盒酸奶和幾個雞蛋，冷凍層還剩下一塊豬肉。陳衍揚煩躁地撓了撓頭，新整理的頭發被這樣一抓，發型全毀，他關上冰箱門，轉身回到臥室去換衣服。陳衍揚換好衣服後，拿起車鑰匙看了眼張言川：“要不要跟著我去醫院。”
    “去，但是你走之前不給我燒個香嗎？”
    陳衍揚脫下穿好的鞋子，他不厭其煩地去給張言川上了香。張言川滿意地點了下頭，他飄到門口，等待著陳衍揚。陳衍揚急急忙忙地走到門口，他穿上鞋子，看了眼張言川：“你要喝奶茶嗎？”
    “不喝。”
    陳衍揚拿著車鑰匙，帶著張言川跑下樓。打開車門的一瞬間，陳衍揚感到炎熱的風噴到自己的身上，他坐在駕駛位，立馬打開車內的空調。
    陳衍揚開著車，慢慢悠悠地開向醫院，不是他不著急，而是堵車和限速。到醫院時，陳衍揚距離遲到還有十分鍾，他急急忙忙地穿上白大褂，走向辦公室。陳衍揚走到辦公室時主任正站在那裏，準備開一個小會，醫生護士全部都在辦公室。他悄咪咪地站在一旁，一臉淡定。
    “工作態度也是一個問題啊，特別是愛遲到的，你們說是吧？”主任說著看了眼陳衍揚。
    陳衍揚羞愧地低下了頭，主任的話如同一根針一般，狠狠地刺入到陳衍揚的心中。會議結束後陳衍揚去了樓道，他悶悶不樂地坐在台階上，張言川飄過去開口問道：“你心理素質這麼差啊？”
    “我可以接受他在辦公室單獨罵我，接受不了他在一群人麵前罵我。”陳衍揚說完手機的電話鈴聲響起，他拿出手機，將電話接通。
    “喂。”陳衍揚看了眼手機，來電人是自己的父親。
    “明天有一個宴會，跟我去參加吧。”
    陳衍揚表麵平靜，實際上內心十分興奮，他答應了下來，掛斷電話後笑著看向張言川：“我爸邀請我了，我們兩個的關係是不是能緩和點了。”
    “把握好這次機會吧，你們兩個也許關係會好。”
    陳衍揚回到辦公室，他坐在椅子上，翻開那本自己翻了無數遍的書。他看著上麵的內容，感受著知識在腦海中遊動，最後在某處與大腦融在一起。
    陳衍揚今天在醫院和另一位老師值班，下班時他趴在桌上，悶悶不樂。
    薑書禾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她看到陳衍揚的樣子，笑出了聲：“怎麼？不想上夜班啊？”
    “嗯。”
    “我走了。”說著她拿起包，笑著走了出去。
    陳衍揚和另一位男醫生留在了醫院，陳衍揚一大早就去了休息室，他躺在床上，玩著手機。
    張言川飄過去，他開口問道：“開始休息了？”
    “我00後，低情商。”
    “你00後啊？”
    陳衍揚點了點頭：“零一年的，今年22歲，怎麼了？”
    “00後都開始工作了，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陳衍揚轉了個身，他關上手機，閉上眼睛：“我睡一覺，別打擾我。”
    陳衍揚安心入睡，而張言川到處飄，一會兒去急診，一會兒又飄去食堂。
    陳衍揚醒時已經是傍晚，他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吃飯去了。”
    陳衍揚走出休息間，向著食堂走去。他走到食堂時，那個男醫生正在食堂吃飯。
    陳衍揚打好飯後拿著餐盤，坐在男醫生對麵：“哥。”
    他抬起頭看了眼陳衍揚：“快吃，吃完回住院部了。”
    陳衍揚低下頭，他安安靜靜地吃飯，二人在食堂，誰也沒再多說一句話。
    二人走在回住院部的路上，都放慢了腳步。此時黑了天，醫院的燈光全部亮了起來，陳衍揚看著亮著燈的“住院部”三個字，不自覺地歎了口氣。
    “怎麼了這是？”
    陳衍揚開口道：“沒怎麼，就是想到第一天來住院部的時候了。”
    “你現在成長了許多，這是真的。”
    陳衍揚側過頭去看他，他扯了扯嘴角，眼含笑意：“是嗎？”
    “嗯，成長了很多，從一個少年變成了有責任感的小醫生。”
    陳衍揚轉過頭來，走向住院部的大門：“人是會變的，隨著周圍的事物而變化。”
    “回去吧，咱倆今天上夜班了。”
    陳衍揚跟著男醫生回到住院部，他回到辦公室內，拿出手機開始打遊戲。
    張言川湊過去，看著他：“上班玩手機，好嗎？”
    “我都沒工資，我管他好不好呢。”
    “那你要是這麼說，你就玩吧。”
    陳衍揚罵罵咧咧地玩了局遊戲，這局結束後他關掉手機，陳衍揚靠在椅子上，看著張言川。
    張言川被盯得有些不舒服，他往旁邊挪了挪，陳衍揚的目光緊跟著張言川，張言川開口問道：“為什麼這麼看著我，很喜歡我嗎？”
    “挺無聊的。”
    “無聊你去找患者聊天去，別這麼看著我。”
    陳衍揚哼笑一聲，他站起身，向著外麵走去。他走到護士站，停下了腳步。
    陳衍揚看了眼護士站坐著的幾名護士，笑著走上前去：“今天你們幾個值班啊？”
    其中一個男醫生看了眼陳衍揚，他冷漠地開口問道：“什麼事？”
    “挺無聊的，找你們聊聊天。”
    “你要是無聊你去把辦公室的地拖了，別來煩我們啊。”
    陳衍揚撇了撇嘴，他向後退了一步：“我要舉報你。”
    他笑了下，開口問道：“那你用什麼理由投訴啊？”
    “態度不好啊。”
    那個護士站起身，他走出護士站，走到陳衍揚的麵前：“你敢舉報一個試試。”
    “曖昧了。”
    “滾開，這還有患者看著呢，不好啊。”
    “行，我走了。”說完陳衍揚轉身回到了辦公室，到了半夜才回到休息室，這一晚上基本上沒發生什麼。
    陳衍揚第二天請了個假，一大早離開了醫院。陳衍揚去理發店洗了個頭，又回家換了件衣服。
    “我好看嗎？”陳衍揚看著張言川問道。
    張言川打量了一下陳衍揚，陳衍揚穿著一身西裝，發型還是他的那個微分碎蓋。
    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陳衍揚穿西裝總有一種青春期的少年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覺。
    “有一種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覺。”
    陳衍揚呼了口氣，他換了件衣服給張言川看，張言川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陳衍揚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他打開手機，開始學穿搭。
    陳衍揚又回到臥室換了一套衣服，他裏麵穿著白色襯衫，外麵穿著黑色西裝外套，陳衍揚手上拿著兩條領帶，一條是黑色，另一條是條紋領帶。
    “條紋的，一會兒你再弄一下自己的發型。”
    “好好好，知道了。”
    陳衍揚弄好一切後，他拿著手機，穿上自己的皮鞋：“這鞋可算是派上用場了，買回來之後就沒穿上過。”
    陳衍揚麵無表情地走出門，他的眼神如同一把冰冷的劍。他開車前往宴會，到場的那一刻他才知道，這是陳家千金的婚禮。
    他走向自己的父親，發現自己的弟弟也在現場。他向著陳衍揚擺了擺手，而陳衍揚全當沒看到。
    “哥！”說著陳景奕向著陳衍揚走去，他拉住陳衍揚的手，坐在父親的身旁。
    陳衍揚聽著幾個人的聊天，自己的父親嘴上和心裏全是陳景奕，而陳衍揚，他連提都沒提。
    “陳景奕可是有出息啊。”
    陳景奕扯出一抹笑容來：“我覺得我哥比我有出息，我哥是醫生。”他興致勃勃地介紹著陳衍揚，眼中有著一絲興奮。
    陳衍揚的心根本沒在聊天上，他打開手機，看著手機那串數字，犯了愁。
    這個場合，隨禮最少也得是一萬，兩家關係好，三萬四萬有點不太好。
    陳景奕拍了拍陳衍揚的手，示意他出去。陳衍揚跟著他走到樓道裏，陳景奕開口問道：“沒錢了？”
    “嗯。”
    “這禮錢我給你花了，你自己在外麵也不容易。”陳景奕看著陳衍揚的臉，問道，“錢還夠嗎？”
    “還剩五萬。”陳衍揚靠著牆壁，眼睛盯著地板。
    “要不要我給你拿點錢，我攢了二十多萬。”
    “怎麼攢的。”
    陳景奕扭扭捏捏地說道：“就是那個，我考試考得好爸爸獎勵的，我存起來了。”
    陳衍揚點了點頭：“行，好好學習吧。”說完他轉身離開。
    陳景奕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揚，這是陳衍揚今年第一次對他好好說話，他感覺二人的關係，好似緩和了些。

    作者閑話：

    這些事可真亂，比我們村裏一年的事兒都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