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河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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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走近了末尾,孟溫所在的城市看不到雪了,本想帶著圓圓到周邊有雪的地方看看餘雪,聽說圓圓要被帶去工作,難過了幾分鍾,表麵還是得做做樣子,“你沒有人道,這麼小就帶她去當童工。”
那琳也不和他一般見識,忙著準備圓圓的行李,“你又幫不上忙,這不是趕巧嘛,人家是幼兒綜藝節目,帶娃的,你又不是明星,沒人想看你帶娃。”
“六兒一個人帶得了嗎,我過去還能搭把手。”孟溫身上就正好背著旅行背包,那琳一看就知道這個一向坐不住的人,早就想逃脫了,“你姐姐我發發慈悲,你還是珍惜這段短暫的日子吧,給你放個假,去好好玩玩。”
有了那琳的話,孟溫也不再客氣了,轉身就往外跑,生怕那琳下一秒改變主意。
“我票都定好了,再不走時間就趕不及了。”孟溫這一去,才剛飛機落地,飛雪打在臉上凍得他生疼,不到一天他就後悔了。
最近這兩年日子有所安穩,身邊也有了人的陪伴,出發前還想著帶圓圓去哪兒泡泡溫泉吃吃好吃的,上飛機前想著自己哪個時間不是自己一個人,還想著一個人不用帶孩子或許能更舒坦些,人是舒坦了,可心裏不好受啊。
孤獨地走在雪道上,手裏的烤玉米都不香了。
打了個電話給庭蘭玉,看著他們其樂融融,甚至還有廖繁從背後劃過的身影,看來,他的前童養媳過得很好。
“你那邊下雨了?”
“對啊,剛到的這邊,還得再回家準備些東西,你在那邊看雪,玩得開心嗎?”
孟溫擠出一個笑臉,“開心,非常開心。”
為了掩飾自己的內心那一抹淒涼,孟溫掛斷電話之後獨自去泡了溫泉,這一泡想起了白冬絮家的溫水泳池。
想起來有一段時間沒去過半山別院,所有人都在忙著家族大會的事,他自己幫不上忙,總不能去添亂。
但是,看一眼還是可以的吧。
畢竟那裏有很多養眼的帥哥。
隔天的下午,孟溫背著他的旅行背包出現在半山別院,守門的工作人員看到孟溫不打算放行,好在碰見一身正裝的柴狼正從山下走上來,“喲,帥哥,穿這麼帥去幹嘛呢。”
柴狼還以為孟溫也要和他們一塊去,畢竟幾天沒見,今天就正好出現了,還見他一身的行當。
“河場幾個月一場的拍賣會,要不是先生麵兒大,我們還進不去。”柴狼邊走邊說,臉上難掩興奮,畢竟那裏是有名的狂歡盛地,不能參與,看看總行的。
“總不能又涉賭吧?”孟溫聽到拍賣會就想起當初自己輸了錢被典當的事跡,還心有餘悸。
柴狼覺得孟溫就是在廢話,“那種地方沒有賭場才奇怪吧,那裏的大會所屬於會員製度,去的都是實打實的有錢人,要不是托先生的關係,我們要去辦事估計連個門都靠近不了。”
“我也想去見識見識。”孟溫還沒見過真正的世麵,難得碰上一回,怎麼也得去一趟。
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柴狼這時停住腳步,去看孟溫,“等等……你說什麼,先生沒有讓你一塊去?”
孟溫從一開始就沒有說什麼,是柴狼自認為孟溫也跟他們去的,現在都已經把人帶進來了,總不能再趕出去,“你就當做沒聽到,我們不是去玩的,這次任務也和鄭千義的案子沒有什麼關係,屬於瑰王家族內部的問題。”
“聽到的話怎麼能當沒有聽到,你們瑰王家的事就這麼怕被人所知,連我都不能知道。”孟溫沒想到一來就有這等好事,“有好事也不想著我。”
“先生已經安排好人數和任務,發生任何變動都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沒有我的名額了?”孟溫緊跟在柴狼身邊,一同去往辦公室的方向,果然入內一夥人已經在等候,看到孟溫的出現,原本在交代事務的白冬絮眼神一變,目光緊隨著孟溫而變動。
“怎麼,不歡迎我?”孟溫也不懼白冬絮的眼神鎖定,背包一扔,找了個位置坐下。
江豚可不記得有通報過孟溫一聲,再去看白冬絮,還好他沒有懷疑到他身上,走近孟溫,低聲問他,“你來幹嘛?”
“聽說你們又要外出,河場那個地方風水好啊。”孟溫以前沒少經過那片地方,聽說是個豔福不淺的盛地,風流鬼的聚集地。
過程接外快,孟溫每回聽說是去那個地方,就知道又是一隻風流鬼,沒想到他們會去那裏辦事,白冬絮還親自出馬。
“這是瑰王的事,沒必要麻煩你。”白冬絮抬手遣散了其餘人,隻留下後來的柴狼和正在整理文件的江豚。
孟溫從沙發上起身走向白冬絮,“客氣啥,我閑著也是閑著,不麻煩。”
柴狼倒是覺得有孟溫這個人,局勢上來看反倒是有優勢的,“先生,他演技那麼精湛,到了那兒或許能派上用場。”
孟溫點頭表示讚同,“對啊,我肯定比在場任何人都拿手,那可是河場啊,我在芭提雅混跡那幾年,什麼場麵沒見過,我去了還能打打掩飾。”
而白冬絮是真的不想麻煩孟溫,畢竟是自己家裏的事,看在沒有什麼危險性,又拗不過孟溫的份上,隻能點頭放行,“闖了禍,我不會讓任何人保你。”
他也知道孟溫想去他是無法阻止的,隻能讓柴狼和江豚給他解釋此次任務的過程,“給他講解一下。”
有了白冬絮的話,孟溫也跟著所有人做起準備。
“河場有許多俱樂部可能觸及到犯法的勾當,明天我們要去的是一家和瑰王有所往來的俱樂部,先生在考慮是否放棄這個產業,本想讓我們幾個人潛入,誰知道那邊要求那麼嚴格,先生無奈隻能出麵。”柴狼本來還想著孟溫不在挺可惜的,“你來得可真及時。”
江豚倒不覺得,“我們是作為先生的保鏢入場,那個俱樂部是有名的愛人檔俱樂部,入場必須是一對,先生會和他的妹妹偽裝成一對入場,你的出現隻能再多加一個人選。”
“人多力量大嘛。”孟溫倒不在意這些,“那我也是保鏢的身份嗎?”
“我們不是去玩,當然,你能這麼想也挺好的。”江豚解釋了他們此次的計劃,“先生和他的妹妹一組,瑰王家的一個小家主和他的男伴為一組,我和柴狼還有另外的兩個兄弟四個人都是保鏢。”
“那我是什麼?”孟溫覺得他裝扮富家公子還是挺有範兒的,“逢人就有誇我公子哥兒範挺足的,就不能讓我偽裝成大少爺?”
“你隻能是保鏢了。”柴狼覺得孟溫可能還沒明白,“這個俱樂部可不比其他地方,他對財力和身份要求挺高的,無論是俱樂部的成員還是同行的保鏢雖然不會以真實麵貌示人,都需要變裝入場,但如果你的身份是偽造的,沒成為會員之前他們早就把你剔除在外了。”
“保鏢就保鏢唄。”反正什麼身份也不能改變孟溫那顆愛玩的心,隻是,有一件事他很不明白,白冬絮為什麼是和他的妹妹一組,“你家先生的妹妹怎麼回事?”
“白冬楓主要管理那片區域的瑰王產業,有他們倆帶入,我們也比較容易行動。”江豚翻找出所有資料給孟溫看,“你了解了解,免得到了那兒露出什麼破綻。”
“那個瑰王家族的小家主帶他的男伴去那裏幹嘛?”孟溫記得每一回的任務,白冬絮都很嚴謹的,除了他這個非必要的人物,不是白冬絮身邊的人他都不會牽扯到其中,這一回是怎麼回事。
柴狼開始也不明白白冬絮是怎麼想的,直到白冬楓出麵他就明白了,“俱樂部的主辦人了解所有會員的真實身份,如果我們隨意入內會打草驚蛇,更是引人注意。白冬楓小姐是管理那片區域的人,那個小家主是個玩咖,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原來是這樣。”孟溫明白了,看來這一回不太好對付的點在於這背後所牽涉到的人,但凡走錯一步,白冬絮之前所做的一切將會暴露於人前。
到底是發現了什麼,以至於不惜冒下暴露的風險去調查這件事,“你家先生,為什麼非得去河場?”
“其實我們也不太理解,先生很少會親自出馬,除非……”柴狼覺得也隻有一個可能,“每回這種時候,一定是自己的弟弟妹妹們闖禍了。”
孟溫想,如果他有一個像白冬絮一樣這麼嚴格又時而無情的哥哥,加上有各種前車之鑒,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這麼胡來,有夠膽肥。
淩晨一到孟溫就被柴狼從被窩裏挖出來換上和他們一樣的保鏢製服,當了保鏢心裏還美美的,特別是照著車的鏡子,忍不住臭美,“我太適合這身衣服了。”
江豚經過拍了拍他的肩,點頭附和他的話,“確實,你太適合了。”
柴狼打開車門趕著孟溫進車,“保鏢都不會開車,當什麼保鏢,有你這麼當保鏢的。”
這可把孟溫委屈了,“我也不想當保鏢啊,都說了我適應當公子哥兒,非得讓我當什麼保鏢,雖然我身手一般般。”
江豚聽到這話頓時覺得柴狼真的看透這個人了,他的演技確實高超,要不是見識過,真的被孟溫騙過去了,“你的身手可不一般,你隻是膽子小。”
孟溫還裝著一副柔軟樣,“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哪裏來的身手。”
不明白江豚的話裏意思,柴狼還在笑話孟溫,“這弱雞一樣的人,爬個山都能差點斷了他的氣。”
“我有那麼弱嗎。”這點孟溫可不讚同了。
“我同意。”江豚也不去揭孟溫的底了,但弱倒是真弱。
因為孟溫的出現,保鏢團四人增添為五人,來到彙合地這陣容可不小,孟溫一個不認識車,對車不大了解也不感興趣的人,看到了都忍不住多瞟幾眼。
“肉眼可見的壕啊,這些都是誰的車?”孟溫知道白冬絮有錢,但他行為上相較於這些大巨壕真的低調得很,“今天我們要坐這些車去河場嗎?”
柴狼覺得孟溫又在廢話了,“當然是了,這些車都是那位小家主白皓先生的。”
當戴著墨鏡,懷裏摟著小情郎,一身紅得滲人的西服小家主走到人前,第一眼看到他們這些保鏢,嘲笑的眼神一掃,一換討好的姿態和語氣看向白冬絮,“我的好哥哥,你一看就不是去玩的,居然帶了保鏢。”
說完白皓無奈地歎了口氣,目光掃視了一圈白冬絮所帶的保鏢,人群中短暫停留了片刻,嘴角又再揚起一個微笑,長腿一邁坐上他的寶藍色豪車驅車而去。
車後座的孟溫倒是好奇,為什麼白皓是自己開車,“他沒有司機嗎?”
柴狼覺得孟溫又是在廢話,“他還嘲笑先生帶了我們。”
所有人正在為這句話感到不滿時,黃昏前落地來到河場外圍的水道,下了車由專車接送入內,車程上,所有人無論是這所俱樂部的會員還是保鏢都統一蒙麵。
漫長的車程越過水道再越過村莊短棧,當車輛停留在會所門前,所有人一一走下了車。
白皓和他的男伴最先下車,臨走前目光又再打量了他們一番,最後對著他們的方向吹了聲口哨,臉上露出一個陰笑揚長而去。
孟溫挑了一張半麵的棕紅狐狸臉,跑去看所有人,居然不是黑就是黑,“你們的人生除了黑色就沒有別的顏色了嗎。”
“你以為我們是來玩的。”柴狼一本正經地回懟孟溫。“今天的拍賣會,我們瑰王怎麼也得表示一下。”
白冬楓一身銀色亮片魚尾長裙,挑了同色係的半麵具來到白冬絮身邊,再看白冬絮,他已經戴上一麵黑色黃金蛇紋的麵罩。
白冬楓低聲告訴白冬絮,目光望向遠處打量四周的環境,“哥,白皓那小子說如果我們想去俱樂部的內部,保鏢不能隨從。”
“那怎麼辦?”柴狼他們可不是真的來當保鏢的,既然不能隨從,那就沒有來的必要了,這樣他們的計劃就得做出改變。
“重新分組。”白冬絮的一句話讓所有人腳步一頓,之後所有人互相打了個照麵,又再繼續慢步往前走,警惕著周圍沒有其他人接近他們,又再商量對策。
而柴狼最先打退堂鼓,“那我們是不是就不用進去了?隻要在外麵等候,反正那地方聽說對外以慈善的名義吸引了不少富商前來,卻都掩麵示人做著不幹不淨的事。”
“你怎麼知道不幹不淨?”孟溫隻聽說過風流盛名,可沒聽說過不幹不淨啊,“這裏可是國內外友好交流娛樂區域,並不是非法地帶,不幹不淨可不是你說的那種不幹不淨。”
柴狼有幸在調查的過程中接觸過這片區域的線人,“反正對我來說就是不幹不淨。”
孟溫反倒有些失落,扭頭去看白冬絮,“我們真的不能進去了?誰知道我們就是保鏢,不是說其中一個人是會員就可以嗎,白皓幫你辦了會員,應該也有幫你妹妹辦會員吧?”
白冬楓手上的金卡在指尖一挑,“我當然也有了。”
江豚對這裏有所印象,覺得白冬楓不太適合進入內部,“冬楓小姐最好還是不要進入內部,俱樂部內部以愛人檔為名進入,裏麵一定會做出什麼需要印證愛人的一些互動,恐怕你和先生……”
“對啊……”白冬楓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打著愛人檔了,那我和我哥一塊進去,不就露餡了。”
說著白冬楓把手裏的金卡遞給江豚,“反正這張卡不是假的,過了今晚找誰印證也晚了。”
江豚看著白冬楓手裏的卡可不敢接,這裏出了名的嚴格,可不是開玩笑的,下一秒,眼前的金卡被另一隻手奪過,順著手的主人看去,是一臉得意的孟溫。
“兩人一組行動,我先預定你了。”孟溫挽上江豚的手,這一次江豚果斷推開他,後退了幾步。
“我可不想和你一組,萬一進去有什麼活動得和你接吻,我可下不去嘴。”江豚一退孟溫就一進,死抓著他的手作勢要親他。
“親個嘴怎麼了,我活了這些年,什麼場麵沒見過。”嘴巴一嘟,脖子一伸,受到刺激的江豚求助的眼神投向所有人,柴狼還在看熱鬧笑話他們,反正被孟溫強吻的人不是他。
“江豚。”白冬絮的一聲,孟溫總算鬆開手上的力氣,掙脫了孟溫的江豚快步跟上白冬絮來到他身邊,被孟溫這一鬧,寒冷的天都驚出一頭冷汗,“你去找白皓,說是我的指示,你替換成他的小情郎進入內部。”
當聽到白冬絮的指示,江豚不明白,自己是逃出了一坑,還是又落入一坑,無奈隻能認命快步去這小島尋找白皓的身影。
“早跟了我不就沒事了。”孟溫搖晃著身子歡快得很,目光轉投向柴狼,挑了個媚眼,嚇得柴狼收回笑容,跟在他的弟兄們旁邊。
最後孟溫手裏的那張金卡給了另外兩位保鏢,白冬絮和孟溫一組進入內部。
走時白冬絮向柴狼囑咐,“照看好冬楓,各自把握好時間,白天之前離開河場。”
由於身份的轉變,孟溫成了白冬絮的男伴身份,鄭羽精心布置的裝扮,一分鍾內就被孟溫給破壞了。
夜幕降臨,在場外喝了幾杯酒的孟溫挽著白冬絮的手緩慢前行,邊手邊扯下項間的領帶,領口的扣子一顆一顆被單手解開,最後停留在胸口的手才作罷。
原本一絲不苟的頭發隨手那麼一擼,淩亂中增添了幾分性感。
門道就有四個安保人員,照例其中一人得出示會員卡,之後進行搜身的工作,除了身上的首飾品,隨身所帶的手機和攝像工具都被暫時保管,鑰匙之類的物品都屬於危險物品也被留下,孟溫沒想到這裏會這麼嚴格,好在他們帶在身上的手機都不是私人手機,不然還得擔心會不會被安裝竊聽或是什麼監視器。
入場早已在場內的人有近四百人,男男女女皆帶著麵具不以真實麵貌示人,偌大的舞池早已有人伴隨著輕快的古典樂曲在跳舞,更多的人則是拿著酒杯在到處敬酒。
孟溫在這時貼近白冬絮,“這種場麵倒是文雅,那邊的人都在喝酒聊天,總不能都認識,需要我去套幾句話?”
進來才知道,所謂的愛人檔似乎和他們所想的不同,入了場都各自奔往反方向,並沒有一點愛侶間的氛圍,隻有那舞池中幾對緊貼在一塊的人們看著還像那麼一回事。
白冬絮點頭示意孟溫可以隨意行動,下一秒孟溫邁開大步走向人聲喧雜的酒水區,舞池的人們看著儀表堂堂端莊大氣,越往這走道的深處走去,發現燈光越是昏暗的地方,人們隨著夜的加深更是熱情奔放。
熱吻的嘖嘖水聲傳入耳中,孟溫挑眉瞟了一眼,比夜店還要狂放的人們還沒到深夜就已經按耐不住了,孟溫搖頭尋了個好位置在吧台坐下,“帥哥,給我調杯最貴的。”
“俗氣。”嘲諷的嘶啞聲從鄰座響起,孟溫眉頭一皺,目光一轉斜視來人,要不是那一身騷紅惹目的西服,還不想和來人一般見識。
孟溫當做沒聽見,很快調酒師給孟溫遞來一杯酒,拿上酒轉身離開,走時二人視線對上,白皓盯著孟溫的眼睛,迎來的是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