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下，雅雀的叫聲不絕於耳，殘月裹挾在一團雲中忽明忽暗，而後傾泄的微光打落在那紫得詭異的衣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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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襄之毫不意外的看著急衝衝尋來的月伽。
    “裝什麼裝，再不起，當心我現在就送你小子去見閻王。”
    月伽的話輕飄飄的，但打在蘇襄之的耳朵了倒是格外生疼。
    “你何時知曉的？”
    “沒禮數的小子，你莫不是忘了你體內還有我下的蠱了吧。”
    他百無聊賴的用粗糙的木棍挑動著正燃燒著的篝火，眼神直勾勾的看著眼前這個讓他磨刀霍霍的小子。
    蘇襄之將那淩亂的頭發向後拂去，漏出左胸前插著的匕首，回瞪著月伽。
    “數月不見，你竟像人了許多。”
    眼前一黑，隻見那帶著溫度和火星的木棍毫不客氣的朝他腦門打來，蘇襄之迅速的滾向一邊，不小心碰到傷口邊緣，疼得他冷汗直冒。
    月伽幸災樂禍的看著他輕笑出聲。
    “不知道，若是讓南域的子民來見一見他們眼中殺伐果決的襄之公子，這喪家之犬樣兒，你的威名怕是要降上一降了。”
    “那又如何，殺你，照樣輕鬆。”
    他氣喘籲籲的靠在岩壁上，看也不看他便脫口而出。
    月伽見他這死撐的死樣心裏不知多暢快。
    “怎麼？你那俊俏的小郎君呢？你不會拋下他了吧。”
    “與你何幹？”
    月伽氣的冷笑連連道：“蘇襄之，你就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
    蘇襄之勉強睜開一隻眼睛，毫無血色的唇輕啟：“藥。”
    “你最好死遠點。”
    月伽將係在腰間的藥品拋給他，靜靜的躺在身後的岩壁上。
    見蘇襄之順著力道拔出匕首，而後發狠的勒緊那一處，待到血流速慢下來才顫抖著手將藥覆在傷口，而後將裏衣撕下一圈後包紮好傷口。
    “我知你救我的理由，咱們……各取所需，何必互相言語譏諷呢？”
    “嗬嗬……我尚不知，就眼下襄之公子這模樣，還能幫我什麼。”
    月伽微眯著眼，滿是不屑的說道。
    “你不必激我，蠱毒就算發作我亦不會死。”
    “就算引不出，殺你取蠱也是可行。”
    “不過是誆了你，何必這麼大反應。”
    他這滿不在乎的狗樣，直接將月伽氣的跳起，他快步跑到蘇襄之身前，將手腕上的黑線翻出，果然見那黑線不但無法前進，反而縮回了剛種時的大小，他當即就黑下了臉。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蘇襄之頂著慘白的臉看著他道：“月伽，你可曾想過，一天生心脈有損之人，如何才能擁有內力。”
    “尋常之法定是藥石無用，但……有一方法可行。”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震驚之餘，看蘇襄之就像在看一個瘋子。
    這種方法也是唯一的，那便是逆行經脈之法。
    可世上之人哪個練武不是惜命，這暴戾又折損自己身體的方法，隻在當年的古籍中有寥寥幾字的記載，內容尚且不全，就可信的程度都不如神仙高。
    除此之外，這個方法鮮為人知還有另一個原因：
    無論成與不成，每時每刻都要承受逆行的經脈隨時斷裂之痛，且無一人得善終，不是直接橫死，便是瘋癲幾年後痛苦致死。
    瞧他如今活蹦亂跳的模樣，下場怕就是後者。
    “真是個瘋子。”
    他憤然的甩開他的手，回到自己那方去坐著。
    過了一會兒，才聽蘇襄之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響起：
    “我的命，早就掛在了閻羅殿內，可是阿遠不行，你們的這場爭奪不該將他攪合進來……”
    “小子，口氣這麼大，當心閃到腰。”
    蘇襄之此生最追悔莫及之事，莫過於同月伽打交道。
    “你會同我合作的，不是嗎？”
    “你因何如此篤定？”
    這話是月伽第二次問他，不過這次多了些認真。
    “無他，就憑你救我，不管是你想要回你的蠱蟲，亦或是那塊暗兵符，你都不會讓我目前死去。”
    “可笑，你小子怕是不知道這天下有多少號稱知曉暗兵符消息之人，至於這蠱蟲……我……自有辦法。”
    蠱蟲他目前還真想不到什麼辦法，剛剛他試過呼喚蘇襄之體內的蠱蟲，可石沉大海了。
    “不……他們你都探查過了，隻有我，你尚在懷疑。”
    二人對峙，彼此無言。
    他們心中都知曉拿對方無可奈何，可月伽就是越看蘇襄之越覺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