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盡快還你的。”他又加了一句，隻是隱在逆光處，看不清表情。
    遊湛簽完了合同，便起身準備離開，傅琛急忙攔下他，眼神裏多了一份纏綿的邀請，期待的眼眸裏訴說著未盡的話語，“要不要一起吃午飯？”
    “下午還有課，下次吧。”
    傅琛見狀，本想安排助理送他去學校，但遊湛已經提前叫好了網約車。
    他凝視著那輛網約車逐漸遠去的背影，直到它完全隱入煙雨朦朧的街道盡頭，那一刻，心中仿佛被什麼東西輕輕觸動，留下一抹難以名狀的惆悵與失落。
    窗外依舊綿綿不絕，細雨微風，絲絲入扣，既潮濕又沉重。
    傅琛折返回公司，步伐中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怒氣，徑直走向助理，眼神中閃爍著不悅與責備的火花，似是要將一切質疑和不滿都凝聚在這一瞬，他搶過裝著白色羽絨服的袋子，“誰讓你拿出來了？”
    助理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得臉色一白，仿佛被冬日裏的寒風突然侵襲，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連忙解釋道，“傅總……實在抱歉……”可憐的助理不過是想物歸原主罷了，誰知剛拿出來就遭了老板一個怒目。
    他深知傅琛的脾氣，知道此時再多的解釋也是徒勞，隻得緊跟著把查來的資料遞上去，“李總的資料，您看一下。”
    照片上的人戴著無邊框眼鏡，眼神冷漠而疏離，每根頭發絲都散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息，傅琛的手指微顫，看上去並不像是個容易打交道的人。
    “唔……我們之前……”助理額頭上的汗珠更加密集了，他用手背擦了擦，深吸一口氣，才鼓起勇氣說，“之前京市分公司的領導，也就是您的三叔……”
    “怎麼了？”
    “罵過他是個鄉下來的土包子。”
    助理的語速很快，含糊得讓人聽不清。
    傅琛心下了然，他深知自己那三叔的脾氣和性格，大概能猜到三叔定是還罵過更不堪入耳的話，”土包子”估計是助理此時唯一能說得出口的”評價”了。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他那三叔在今年年初就借著度假的名義去了澳洲，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眼下自己隻能把打碎了的牙往肚子裏咽，想個法子去和對方道歉。
    傅琛向遊湛提及自己準備前往京市的時候，遊湛正在上課，他正想把飲料送進嘴裏，卻被一旁的桑明城攔下，“少喝點冷的。”
    似是自那晚之後，時間被輕輕撫平，兩人之間湧動著一股不言而喻的默契，默契到連提及那晚的隻言片語都顯得多餘。
    “聖誕節快到了，你有什麼打算？”桑明城接著問道，帶著一絲試探和期待，顯得在小心翼翼地探索著遊湛的心意。
    “過啥洋節。”
    大三的選修課上，老師的聲音在講台上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學生們更是心不在焉，老師便索性放棄了冗長的講解，轉而播放起教學視頻，自己則悠然自得地坐在第一排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