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湛的目光不經意間掠過前幾排，注意到兩個女生正低頭專注地編織著圍巾，手指翻飛間，一縷縷交織成溫暖。
    桑明城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挑了挑眉毛，身體微微前傾，幾乎貼到了遊湛的耳邊，“喜歡？”
    遊湛撇了撇嘴，“什麼喜歡不喜歡的。”隻覺那煙灰色中夾雜著零星米色的毛線，讓他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傅琛那晚所穿的西裝外套和手腕上淡淡的薄荷煙草味。
    也想起幾日前在家裏的時候，傅琛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拂過自己的胸口，急促粗重的呼吸聲中，溫熱的身體慢慢俯身靠近，過長的睫毛掃過脖頸，似乎還故意用牙尖磨了兩下，竄起酥酥麻麻的電流從肩膀流向四肢。
    呼吸亦膠灼起來，目光再次落在女生靈巧的手指上，心中竟生出一股莫名的衝動，隻覺得攻略上建議的在冬天來臨前織一條圍巾或手套，看起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灰色其實並不好搭衣服。”桑明城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這一次，他湊得更近了，幾乎能感受到遊湛呼吸的溫度，“藏青色啊，駝色啊，我覺得都可以。”
    遊湛微微凝眉，“我覺得煙灰色挺好看的啊。”
    “也行，隨你。”桑明城眨了眨眼，緊接著話鋒一轉，“中午吃食堂？”
    遊湛狠狠地白了桑明城一眼，“大中午推著你去食堂，你也真敢想。”
    “我想吃二食堂的玉米。”桑明城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輕輕地拽了拽遊湛的衣袖，聲音中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好久沒吃了。”說著，他還特意舔了舔嘴唇。
    學校裏賣玉米的窗口多得是，遊湛也不明白為什麼桑明城如此執著於那家，他無聊時也曾嚐試過其他家的玉米，總覺得味道並無二致，玉米還能吃出個肉味麼。
    他把插著筷子的玉米遞給桑明城，桑明城的手很大，握住筷子的大手瞬間包裹住了他的手。
    桑明城指尖觸碰到遊湛冰涼的手背時，不禁驚呼出聲，“怎麼還是這麼涼？那中醫給你開的藥難道一點用都沒有！”
    聽出話裏的責備，遊湛微微皺眉，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他抽回自己的手，淡淡地說，“都說了沒用，這是娘胎裏帶出來的毛病。”
    見遊湛身上厚厚的羽絨服，桑明城突然作勢要伸手去摸遊湛的褲子，“你是不是沒穿秋褲？”
    “你能別跟個老媽子一樣麼。”
    桑明城的手落了個空也沒生氣，他並未就此善罷甘休，話語間夾雜著挑釁和隱隱約約的酸澀，“怎麼，你碰傅琛的時候，他就沒覺得你的手很涼嗎？”說罷便直勾勾地盯著遊湛，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不願錯過，耐心又急切地等待著遊湛的回應。
    遊湛的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顯然是沒有聽出桑明城話裏的弦外之音，隻是單純地感到一頭霧水，不明白好端端的為何提起傅琛，語氣中帶上了幾分茫然，“這關他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