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雲鶴指向酒架上排的一瓶葡萄酒，幹淨且規整的瓶身和數字2開頭的年份讓他在一堆酒瓶子裏顯得平平無奇，順著岑雲鶴手指的方向，黎淮也費了些功夫才認清是哪一瓶。
    “這個牌子好像沒聽說過。”
    岑雲鶴微微踮腳，拿下了那瓶他認為不應該存放在這的葡萄酒。
    “你別……”
    黎淮正想要阻止，隻覺得一陣微風吹過，帶動著酒瓶中未完全封閉的軟木塞輕輕搖曳，發出細微而悅耳的聲響，如同異世界的低語，他往身後看去，酒架中間赫然出現了一個向下的台階。
    “你們有績效考核嗎？”岑雲鶴認真地問。
    來不及多想，黎淮把人推了出去，“我下去，你去樓上。”
    “你別一個人下去啊。”
    被推上樓的岑雲鶴剛走上半層樓梯，轉角處赫然佇立著兩道人影，即使逆著光也能看清，正是酒窖的主人楊九霄和多日不見的鍾修白。
    “箬箬，這樣似乎並不禮貌。”楊九霄的臉上依舊如同春日裏和煦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眼，“不是說好不進去的嗎。”
    岑雲鶴往後退了幾步，楊九霄步步緊逼，一伸手攥住了他的胳膊，“既然被發現了，那我們正好一起去看看黎中校找到了什麼。”
    “不！”鍾修白大吼道，“你答應過我。”
    “提前熟悉一下不好嗎？”
    楊九霄扯著岑雲鶴的動作緩慢而有力，仿佛是在對待一件珍貴的藝術品，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弄疼，反倒是岑雲鶴自己掙紮著不願意進去。
    “你鬆開我！”
    “心跳得很快，不過脈搏強勁有力，不枉費我這段時間的調理。”
    岑雲鶴漸漸被他拽進了酒窖裏，跟在後麵的鍾修白忍不住開口道，“箬箬，別，別看！”
    可被打開的通道早已關閉，身後酒架上的那瓶葡萄酒也不知所蹤，岑雲鶴下意識四處張望，幾十平米見方的酒窖裏哪還有黎淮的影子。
    “既然這樣的話。”楊九霄輕輕摸了摸岑雲鶴的腦袋，動作輕柔而緩慢，“那我們的動作可就要快點了。”
    岑雲鶴聽得雲裏霧裏，他被楊九霄帶著轉過身，一眼就看見了拿著槍的黎淮，吊著的心瞬間安穩下來，連帶著身體都放鬆了不少。
    “箬箬，過來。”沉穩的聲音在寂靜的酒窖裏蕩漾，黎淮的手指輕輕搭在扳機上，“楊九霄，把你的手拿下來。”
    一陣似有似無地輕笑，隻有黎淮看清了楊九霄袖子的蠕動，“黎中校，你就沒想過蠱苗的人千裏迢迢地來京市，是為了做什麼？”
    握著槍的手微微抖了抖，“閉嘴。”
    “你們在南邊沒少受到蠱苗的騷擾吧，甚至是一些黑苗都沒少給你們使絆子，難道就沒想過為什麼他們突然群起而攻之？”
    楊九霄袖子裏的蠱蟲慢慢探出了腦袋，黑紅色的頭部異常寬大，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孔，長長的觸須正隨著蠱蟲的蠕動緩緩向外延伸。
    “箬箬跑啊。”
    鍾修白驚恐地喊了一聲，誰都沒想到他竟然動手按住了楊九霄袖子裏的蠱蟲，緊跟著槍聲和慘叫聲同時響起，鍾修白捂著手倒在地上，本該被射中膝蓋的楊九霄毫發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