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周年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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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被掛斷溫言都還處於一種怔愣狀態。
他甚至去確認了一遍這個電話是否是真。
他看著電話的通話記錄愣了很久。直到收到了來自醫院給他發來的病況信息。
眼角的淚水不斷的落下,鼻尖泛酸,眼眶不斷被積滿淚水,強忍著的痛苦聲連喉嚨都疼得沒辦法出聲。
他蹲的久,雙腿都麻了。努力撐著牆壁站起來。
抹幹淨臉上的淚痕,水龍頭上的水不斷的開著,那雙白皙的手在不斷的揉搓下變得通紅。
b是距離他們所在城市的距離開車隻需要一兩個鍾頭的事情。
溫言給蔣少承撥了電話。
電梯還未到達他所在的樓層,上下鍵都要被按壞了,電話那頭才終於接通。
“喂?我這剛刷完牙呢你就奪命連環扣,“蔣少承說話時一股懶散樣,他還哈了口氣,“現在到英國了吧,薑明哲看見你或者是沒看見你的表情是怎樣的?”
“是驚喜還是突襲。”
溫言沒聽進他的話,電梯到達他所在的位置打開。
裏麵現在兩三個人,剛要出去卻看見眼前這人的模樣驚了一身,隨後趕忙離開。
溫言沒在乎他們的表情,他站在電梯門口,聲音沙啞的很說話的時候很疼,就連眼淚都止不住:“我爸媽出事了。”
正要倒牛奶的蔣少承手裏一頓:“什麼?”
“我爸媽出事了。”溫言說話帶著哭腔,他進了電梯,“飛機失事。”
“傷的很嚴重,現在都在醫院。”
黑發下的眼睛變得通紅,薄唇緊緊地輕成一條直線他低著頭縮在電梯角落裏,手止不住的顫抖。
“你能幫我去b市醫中心麼?醫生說需要簽字。”溫言懇求他,“隻有你能幫我了。”
“在哪裏?”蔣少承猛灌策一口牛奶就打算換衣服,“我現在就過去。”
“b市醫中心,具體的我發給你。”
“好。”
嘴唇泛白的嚇人,他忍著難受裝作正常像前台拿了個口罩帶上,隨後急忙出門打了個車。
溫言顫著手在屏幕上打字,他在把那些信息全部告訴蔣少承,又切換界麵買了最近一班的飛機票。
司機不斷地通過後視鏡看著後座的溫言:“這位朋友你不舒服麼?”
“不好意思,麻煩盡快一些。”溫言喉嚨啞的厲害,說話的時候聲音低的讓人聽不清。
過了半分鍾司機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話,車內響起聲音:“好的。”
窗外的風景一閃而過,郗子言已經沒有時間去觀看窗外的風景。
喉嚨裏還是一股酸澀味,不管過了多久都還在。
急忙的上飛機後他把自己的頭發全部散鬆到眼前遮住自己的雙眼。
他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平常,可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服的動作出賣了自己。
下了飛機,那原本的褶皺變得越加的深,就連還原都沒機會。飛機降落的地點是b市,降落時已是中午。
冬天的太陽還是那麼大,風卻那麼冷。一吹便涼了心。
溫言兩天都沒合過眼,精神一直緊繃著,出了機場趕忙打了車去往醫院。
b市醫中心的醫院大的很,人來人往的病人在這醫院裏來回穿梭。
一個身穿黑色棉服帶著口罩的男生背著包飛快的往手術室跑去。
蔣少承在他下了飛機給他發了信息告訴他,他們還在手術中,手術持續了七八個小時還沒有結果。
醫生說,做好心理準備。溫言快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醫生正好開門從手術室出來,站在一邊焦急等著結果的蔣少承立馬迎了上去。
他剛停住腳步就聽見醫生說:“我們盡力了。”
“搶救無效,請您節哀。”
聲音說出口的時候啞的不成樣子,他的雙眼還是那樣紅腫,嘴唇蒼白幹裂,他的口罩早就被摘下,就那樣直直的盯著那位醫生:“你說什麼?”
那一刻緊繃的精神在那一瞬間崩塌。
“您節哀。”
聽見那句話的時候他沒站穩,就快要摔下去的時候被蔣少承拉住了:“你騙人。”
醫生埋著頭沒開口。
“我妹妹才二十歲,她剛上大學,”溫言哽咽著,“我爸媽還等著我回去過年呢。”
“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
“他們明明說好了要等我回去的。”
“肯定你們在騙我。對不對,”溫言情緒變得激動起來,轉眼就要上手,“對不對!你們怎麼不說話啊!”
“說話啊。我求求你們了好不好。”
“求你們了。”
寂靜的手術室走廊裏回蕩著他們的聲音。
經管溫言的動作再大,醫生還是那樣低著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蔣少承把溫言攔下,喊那些醫生先離開。
他把手搭在溫言的肩膀上,他的聲音一樣沙啞,卻溫柔了些:“你先冷靜一下。”
“可是少承,我爸媽沒了,”郗子言眼眶裏不斷就這淚,“我要怎麼冷靜。子鈺她才二十歲啊,”
“我知道。”
“可是...”話還沒說完,溫言就推開了他,退到旁邊的角落蹲了下去。
“少承,我好難受啊。”他蹲坐在角落裏,身體不斷的抖動,眼角的淚水總是不受控的落下來,“呼吸不過來,鼻子也好難受。我頭好疼啊。”
溫言不斷的用掌心擦著臉上還有眼角的淚水,用的力大想要它不要再掉:“少承,為什麼這個眼淚擦不掉。它總是掉出來。”
他的聲音委屈的像是個小孩子丟了玩具,小小一個的躲在角落,讓人心生可憐。
蔣少承走到他麵前蹲下,看著溫言的動作也沒有阻攔,他的心情同樣難受,鼻子堵得慌卻沒任何辦法:“溫言,你在哭啊。”
溫言的動作一頓,他看著滿是淚水的手掌心,聲音帶著哭腔像是在質問自己:“對啊,我怎麼在哭。”
“他們都說我是個沒有感情的怪物,不會哭也不會笑,”溫言說,“可我為什麼今天一天都在哭。”
“飛機上再哭,跑的時候也哭,就連現在也停不下來。少承,我...是不是生病了,”溫言抬頭看向他,頭發給眼淚浸濕結在一起,紅腫的雙眼裏布滿紅色的血絲,有些嚇人,“我明明...不會哭的。”
他看著自己的手,自顧自的低聲說:“爸媽不要我了,子鈺她說好喜歡哥哥,可她...也不要我了。”
“就連...”他哽咽了一下,“薑明哲也不要我了。”
“他跟別人跑了。”
“誰都不要我了。”
“可是少承,我也不想哭,”溫言抽噎,“可我真的好難受。”
“我忍不住了。”
蔣少承愣住,他看著溫言問:“薑明哲怎麼了?”
“他不要我了。他喜歡上別人了。”溫言說,“我剛到酒店的時候...”
溫言停住,緩緩抬頭看著蔣少承:“他...在跟別人上.床。”
“而那個人是周斯然。”
“這就是他給我的八周年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