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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2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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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薑明哲電話時已是第二天晚上。
    畫廊已經參觀過,溫言此刻架著畫架在陽台準備畫畫。
    溫言在電話響起的那一刻撂下手機起身去畫室裏端了一些顏料出來。
    電話還在響著,他不緩不慢的擠著顏料,挑著合適的畫布,待所有的事情做完後才把手機架在一邊點了接通。
    薑明哲打的是視頻通話。
    電話一接通便看見他的腦袋,還有酒店裏的光。
    溫言還是喜歡關著燈他剛拿起畫筆就聽見薑明哲喊他:“言言。”
    “嗯。”
    “我想你了。”
    溫言內心毫無波動,城市的光透進陽台窗戶落在手邊,他拿著畫筆沾了些紅色的顏料:“還沒開始工作?”
    薑明哲往床上一坐:“沒呢,這邊才剛開始交接。”
    “你要習慣開燈,不然對眼睛不好。”
    “知道。”溫言畫著畫,眼神沒有一刻放在手機上。
    “昨天的健康複診怎麼樣?”薑明哲問。
    溫言回答他:“挺好的,藥物控製的效果很不錯。”
    手機架在一邊,他拿著畫筆嫻熟的畫著輪廓。薑明哲捧著手機看著鏡頭那邊的他也沒敢打擾他畫畫,兩邊安靜了一會兒,他聽見溫言忽然喊:“薑明哲。”
    薑明哲愣住。眼睛看著鏡頭裏的溫言好久才點頭嗯了一聲。
    點頭回複後他沒有得到回應,他就這樣看著溫言不斷地拿著畫筆揮動著,直到他放下了畫板。
    溫言的頭發好久沒理,斂長的雙眼抬起時,細長的睫羽附著,帶著遠距千裏之外的冷意。
    “我想問你個問題。”
    薑明哲愣愣的點頭,隨後又下意識地問:“怎麼了?”
    “你跟周斯然還隻是同事關係麼?”溫言聲音冷。
    薑明哲似沒想到他會這樣問,先是揚了他僵硬的嘴臉扯出一個不以為意的笑容,即使再怎樣不經意,可他的聲音卻帶著略微的顫抖:“當然隻是同事關係。言言,你怎麼突然問他了。”
    聽到這樣的回答,溫言常常平直的嘴角卻在此刻扯了些角度,他輕聲哼笑,他端起調色板說:“沒什麼。”
    就在薑明哲舒心下來時,他又見溫言說:“再過一個月是我們的八周年紀念日。”
    溫言看也沒看他:“我希望我能擁有一個值得回憶的八周年。薑明哲,你會給我驚喜的是麼。”
    “當然。”
    -
    電話早已被掛斷,隨之附來的表示薑明哲的信息。
    薑明哲跟他報備了自己的位置,還有上下班的時間。
    溫言草草看了兩眼便關了手機繼續畫著畫。
    一畫便是七八個小時。
    冬天的五點鍾還是黑夜,城市的燈光隻增不減。
    溫言收起畫架,將畫收拾進房間掛在牆上其中一個釘子。
    轉眼看過去,整個房間雖暗,卻透著光進來可以看見這房間裏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畫。
    卻全是通紅鮮豔的玫瑰。
    溫言放好畫卻沒有一絲睡意。
    偌大的房間裏清冷的很,就連空調溫度都掩蓋不了。
    自昨天薑明哲離開後他的睡眠就變得亂。晚上睡不著早上不困的。
    說是無所謂,但心裏還是牽掛著。
    微信裏的消息在黑夜裏消失匿靜,溫言卻看見通訊錄裏那一欄亮著一個紅點。
    點開一看才知道有個人早就給他發送了好友信息。
    那人頭像一片空白,備注的信息是陸嘉平。
    溫言想起來在咖啡館的那一幕。
    手指鬼使神差的在通過鍵上按下了同意。
    空白的聊天界麵裏跳出一句”我們已經是好友了,開始聊天吧。
    正在溫言要退出之時,備注名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中。
    然而下一秒他就收到了信息。
    那空白的頭像的主人淩晨五點鍾在他通過好友時便著急的發了信息。
    [你醒了?]
    溫言點開鍵盤回複:[嗯。]
    對麵還在打字,溫言等了一會。
    [我不是故意打擾你的,隻是因為大學四年都沒有你的聯係方式所以通過身邊的同學添加你的聯係方式的。]
    [嗯,沒關係。還有事麼。]
    [沒了。]
    溫言沒回複他下一句,退出了聊天界麵,將手機息屏放在了一遍。
    城市的光景順著窗戶透進房間裏倒出一片陰影。冬天的城市光景沒有被消磨反而愈加的濃烈。
    街上的車輛人來人往,人影在各處遍布著,與此刻的現狀形成反比。
    溫言沒有困意,他走到窗台上坐下,靠在牆上看著外麵的風景,直到清晨。
    也不知道保持了這樣的動作多久,溫言就在窗台上睡了一覺。
    再次醒來已是溫熱的中午。
    身心愁悶散去一半,他好像好久都沒有這樣安然的度過一整個夜晚。
    蔣少承最近這兩天被上司壓榨的厲害,時不時就很溫言吐槽他的悲慘經曆。
    溫言閑來無聊卻沒有可以去的地方也沒有可以找的人。
    在這個城市裏,他待了四五年卻兜兜轉轉還隻是認識這兩個人。
    客廳的電視被打開,聲音充斥著整個房間,他在試圖讓這個房子變得有生息些。
    就像薑明哲隻是離開去公司上班了一樣,他隻要好好的在家等他就可以。
    一具沒有靈魂的身體坐在客廳裏,心卻早已不知何處。
    手裏握著的手機沒有一絲動靜。
    沒有信息,沒有電話。
    好像沒人牽掛他。
    毫無目的的就這樣快過了一天,捧在手裏的手機終於有了動靜。
    是陸嘉平的信息。
    [在嗎?今天晚上有同學聚會你會參加麼?]
    接著又一條信息。
    [你可以帶著你男朋友一起來。]
    男朋友。
    溫言看著這三個字不禁失了神。
    剛要回複,蔣少承的電話又甩了過來。
    看著電話溫言就猜出了個三五分。
    電話一接,果不其然。
    電話裏的聲音夾雜著寒風中車輛來往的聲音。
    “兄弟,出來玩兒啊。”
    溫言說:“去哪?”
    “大學同學聚會,”蔣少承的聲音拔高了些,“這幾年的同學聚會你都沒參加呢。不過最近好多同學都在這邊所以就聚一下怎樣?”
    蔣少承生怕溫言就一口否決了,趕忙接上:“上次那個堯醫生不是說你最近恢複的不錯麼,不過還是要多放開心些,不要老是一個人悶在家裏。”
    “不過去不去都你一句話的事。”
    溫言:“你打電話過來的事,好像從來都沒有辦法推脫。”
    蔣少承在那邊傻笑著:“還是你懂我。”
    “那你趕緊收拾好,我這邊馬上就到了,帶你過去。”
    溫言無奈:“嗯。”
    要掛電話之前蔣少承還不忘補充一句:“你帶上駕照。”
    “我怕等會喝高了,我得睡大街。”
    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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